============================== www.bookben.com ============================== 阁主有喜 作者:红茶煮酒 文案 只不过想报个仇,却无意当了个劳什子的阁主。 随随便便就征服了个美男,肚子里更是被塞了只小包子! 哪个穿越人士会比她更悲催? 左手小包子,右手摄政王,于高高庙堂之上俯视这苍茫天下? ——你们,奈我何! 小包子:娘亲,你又逗比了!高端!大气! 凤于飞:咳咳……吸气,提臀,挺胸,板脸!严肃,严肃!你才逗比!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于飞 ┃ 配角:冷挚 ┃ 其它: ==================   ☆、搅婚   数十里红妆,鲜花一路铺到郑国公府门口,京畿卫井然有序的站在街道两边维持秩序,街道两边早已站满了观礼膜拜的老百姓。   这般大的场面,若非当今摄政王大婚,是决计不会有的。   凤于飞站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清冷的看着这满目的喜庆和奢华。   六年前,她也曾拥有过这样一场奢华盛大的婚礼。受万人瞩目羡艳,然而这场婚礼最终以一场刺杀和她的死亡落幕。   郑国公家的嫡亲孙女,在出嫁当日被刺客刺杀身死,尸体却下落不明。   “啧啧,摄政王这一场婚礼可谓是旷世婚礼了。郑国公家的那一位孙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确实是好福气的,这郑国公府六年前损了那一个孙小姐去。原以为这摄政王妃的位置便要花落别家了,没曾想到底还是郑国公府的,这跑也跑不掉——”   “那郑国公一等公爵,三朝元老,谁家能比得了?”   “倒也是如此,听说这即将嫁入王府的孙小姐那是花容月貌、知书达理的,可比六年前殒命的那一个好多了!”   “嘘——这话你可别说了……”   六年前的那一场不得而终的婚礼,如今已经是一种禁忌。谈到这禁忌的话题,交谈的两个老百姓马上噤声,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王府那头来迎亲的队伍。   凤于飞无声的冷笑。   郑国公府嫡亲长孙女名曰凤于飞,本是先皇钦点摄政王正妃。当年先皇驾崩,三年国丧之后摄政王迎娶这位王妃,却导致凤于飞死于歹人之手。   这些都只是这具身体的身前事了,凤于飞在心里轻叹一声。   她接收这具身体的时候,是在一个悬崖下面。   新世纪最得力的杀手被队友背叛,变成一具永远不会醒来的植物人。   然而她却醒来了,只是当醒来之后,那一刻脑子里面涌上不属于她的记忆,却是这具身体的。   记忆很不愉快,满脑子的血腥、混乱、喊叫以及恐惧。那一次的刺杀,偏偏选在结婚那样喜庆的日子,背后的人也不是猜不到。   觉得她不配嫁给那样的男人吗?   既然觉得她凤于飞不配嫁给摄政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人,那么凤轻柔,你自己呢?你觉得一个续弦的庶女,如今又配坐在这喜轿中,嫁入皇家为妃吗?   如狸猫一般慵懒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是危险而狠毒的光芒。   六年前她凤于飞接收了这一具身体,便也接收了这身体所背负的仇恨,六年后选择在凤轻柔出嫁的日子来,就是为了讨回郑国公府所欠她的一切!   “娘亲,爹爹来了!”   正思索间,怀里的小糯米团子软软糯糯的开口了。肉肉的小手推了推凤于飞,兴奋的盯着街道的那一头。   凤于飞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小糯米团子,和她现在所统领的势力一样……来得很有喜感,叫她措手不及。   六年前在悬崖下重生,无意间发现一块令牌,这令牌……便是她开始重生在这个时代之后的,第一站!   无情阁!   本是想去报仇的,谁让她重生之后见到的尸体便是无情阁的仁兄呢?然而当她千辛万苦的找到无情阁,正值无情阁阁主意外丧生,阁中为争夺阁主之位而产生了内乱的时候。   当时的无情阁已经乱成一团,算账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一切便来得这么喜感,这么的莫名其妙,一堆人吵吵闹闹,谁也不会想到被她捡了这样一个便宜。   轻轻松松白捡来的一个便宜,随后就有人来抢。   在这一场争夺中,猜中了结局的她注定猜不中过程,她赢了无情阁,同时也迎来了这小糯米团子。   凤于飞给糯米团子取名叫于心,于心这张脸初时还胖胖的,这几年却是越发的长得随他爹了。只是不似他爹那般总是冷着个脸,小小的于心满脑子的鬼主意,满身的活力。加之糯米团子一般的小小身板,能把人萌化了去。   这次之所以带于心出来,一来是这个鬼灵精吵着要见自己爹爹,二来小孩子特别是和龙渊有着酷似的一张脸的小孩子,总是会多几分胜算的。   想着街道那一头的迎亲队伍便渐渐的到得跟前来了,凤于飞低头亲了一下于心的脸颊,叮嘱道:“等会儿上去小心着不要被他的侍卫伤到了,一定要大声的喊爹爹。娘亲告诉你的话记住了吗?”   于心重重点头,一双眼睛早就放光的看着那一头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往这边过来的龙渊了。   那是他的爹爹,他从出生第一次见面的爹爹。   果然他于心长得这般的丰神俊朗,就该就摄政王这样风光而俊朗的爹爹。   “那是个负心汉,别想多了!”   察觉到儿子的想法,凤于飞无奈的敲了敲他的头。于心虽然才五岁,但自小聪颖。对于亲生父亲这一件事凤于飞她便也一直没有瞒着他,只是这也不代表便可这般叫他父子两共享天伦。   作为一名杀手,现代的她没有尝到多少感情。这一世重生上天便赐予她这样一个软糯的小糯米团子,她早已将他当做生命的全部。   况且前世凤于飞的死,跟这个摄政王可见也是脱不了干系去的。   若不是摄政王默认纵容,哪一个贼人又敢去动摄政王的新娘!   “记住娘亲说的话,娘亲会在醉红楼等你,宝贝要安全回来!”又亲了亲于心的脸,看着迎亲的队伍已经快到了跟前了,凤于飞这才颇有些不舍的将人放了下来。   于心昂起头颅来看自家娘亲,点了点头。   摄政王大婚,并且亲自迎接新娘。这对于郑国公府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如今惠帝不理政事,摄政王一手揽下朝廷大权,还在尽心尽力的辅佐着当今天子。当今天子对这位皇叔也是极为信赖宠爱,摄政王大婚的礼仪不亚于一朝天子,这便都是当今天子赐予的恩宠。   如今摄政王亲自迎亲,对于郑国公府也不亚于天子亲临了。   街道两边站着的百姓全部都在迎亲队伍到来之前跪了下来,凤于飞站在人群后面一点,神情漠然注视着前方,如遗世独立一般的站在微风中。   龙渊,凤轻柔,从这一刻开始,我便要把你们欠凤于飞的血债全部都讨还回来了!   一阵破空声响起,对着一声嘹亮软糯的‘爹爹’,一个人影直冲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保护王爷!”   人群中猝然一阵骚动,跟随在迎亲队伍两边的护卫唰唰的抽出了手中的佩剑警戒起来。可即使是侍卫们再怎么警戒,还是梦幻一般捉不到闯进来的身影。   “怎么回事?”龙渊勒停了马,倒是没有多少慌乱的神色,只是浓眉不悦的蹙起来,坐在高头大马上不怒自威。   “王爷,有人……”   侍卫还没有报告完,众人便又听见一声清清脆脆的:“爹爹!”然后便只见一道光影射进龙渊怀中,眨眼再一看,龙渊怀中此时正正好抱了一个五岁的小娃娃。   “爹爹!”   小娃娃兴奋的往龙渊怀里又蹭了蹭,仰起小脸蛋又喊了一声。他身上微微的奶香味蹿进龙渊的鼻子里面,却并不叫他觉得讨厌。   只是在大婚之日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喊他爹爹的小娃娃,怎么这么感觉这么诡异?   “哪里来的?”   “回、回王爷,这……”一旁的侍卫连头都不敢抬,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叫这么一个小娃娃蹿到了主子跟前,而更叫人丢脸的是,他们完全没看清楚这小娃娃是怎么蹿进来的,这若是说出去,摄政王府的侍卫都得废了。   “回去了领罚。”只淡淡一句,便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对于没有实力的手下,龙渊从来都是不宽恕的。今日到得跟前的只是一个认爹的小娃娃,明日可能便是一柄利剑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其实龙渊更想问的是谁派来的奸细!但转头见到怀里眨巴着眼睛的小娃娃,那张似曾相识的小脸蛋,又狠不下心来了,反而伸出手臂将人好好护着,仔细着从马上摔了下去。   于心就算是心智比其他同龄的小孩要高了些,但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从小对于父爱的渴望,叫他在看到龙渊的那一刻便有了坚定的认可。此时窝在龙渊的怀里,只感觉满满的都是高兴。   围观的百姓们在瞥见于心那张与龙渊酷似的小脸蛋时,便都只偷偷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曾想这摄政王还有这样大一个儿子,如今看来却不是郑国公府的那一位正妃的了。   一旁的喜娘侍卫都开始为难了,这迎亲队伍都到半途了,怎么可以就因为这样的变故而停止下来?   一位喜娘上前,福身道:“王爷,切莫误了吉时。”   “爹爹,娘亲说你要去娶那个毒蝎后娘了。”于心赶紧揪紧了龙渊的衣服,转头狠狠的瞪了喜娘一眼。   喜娘被这一眼瞪得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这小娃娃一看便知是王爷的种,连带着这威胁的眼神都是一样一样的。   龙渊倒是眉头一挑,打趣的道:“你娘亲?”   于心见龙渊问了,赶紧趴到他耳边:“我娘亲说,六年前,无情阁。”   无情阁!   龙渊心里一震,低头细细的审视起这个小娃娃来。确实与他有十分相似,这气魄也是极为一致的,而六年前无情阁的那一场情事,怕是便留下了这么一个小娃娃来。   当日无情阁他本是要收服的,却没想到被那样一位女子抢了先。之后便只听闻无情阁在江湖上崛起壮大,而那位神秘的女子他却再也查探不到半点消息。   “你娘亲呢?”若说比起郑国公府的那一位来,他宁愿去娶无情阁的那一位。   机智果敢,最重要的,她带了他们都有的一种不服输的傲气!   于心没有回答,只是偷偷的往凤于飞站着的地方看了去。龙渊察觉了也随着看过去,只见跪倒一片的百姓中,只那一个风华无双的女子傲然的站在那里。   见龙渊往这边看过来,这才似乎回过神来一般,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便在龙渊还没反应过来时,施展轻功如轻雁一般的飞远。 作者有话要说:  新书起航,大家要支持哟,么么哒。   ☆、退婚   “追!”   如鹰眸一般犀利的眼睛捕捉到那一抹消失的身影,女人,你以为你就这样逃得了吗?   暗处一阵劲风浮动,早有暗卫追了出去。   娘亲,加油!   于心偷偷的笑着,嘴上却是颇有些遗憾的说道:“啊耶,爹爹你看娘亲一定生气了,哎——你还要给我娶那个毒蝎后娘吗?”   龙渊顿时语塞,凤轻柔毒蝎不毒蝎他不了解。这大家族内里的各种腐朽,他倒是知道一些的。凤轻柔是不是与外界传闻的那样通情达理、娴熟温德这不重要,他再一次选择郑国公府联姻也只是看中对方的地位权势罢了。   如今既是儿子不喜欢,那便也作罢。龙渊可以猜得出五岁的小娃娃,就算是再聪颖,这样的话也一定是大人授意的。   那个女人既然已经抛出了诱饵,他便陪她玩上一玩!   低头大掌抚摸着于心的头:“不娶便不娶。”说完便勒转了马头往摄政王府奔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他还有很多疑问,还有这个儿子的亲娘以及她所拥有的那个无情阁,偏偏这些东西叫他很是感兴趣。   比起娶一个无所谓的大家闺秀来说,还是这些叫他更感兴趣。   西宁国永平九年,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迎娶郑国公孙女凤轻柔,但却在半途冒出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来,传闻此子与摄政王有十分相像,而摄政王对此子更是喜爱得紧。更是因为此子一句不喜后娘的话,当即打马回府,取消了这场婚礼。   而此时正被宁安百姓贵族们猜测着的这个神秘孩子,正在摄政王府里面悠然自在的享受着小世子的待遇。   摄政王府的下人此时正得了主子的吩咐,毕恭毕敬的伺候着这位小客人。别看这位客人人小,但那通身的气派和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直跟他们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的,叫人不自觉的就要臣服。   脱下喜服换上了一身绛紫色绣山水花纹的长袍的龙渊,正陪着于心在王府的后花园闲逛着,顺便套一些关于无情阁那个女人的情报。   “你娘亲给你取了名字吗?”   “娘亲叫我宝贝。”于心手里拿着一串半路上买的糖葫芦□□的吃着,中间大发慈悲的瞥了龙渊一眼,才懒懒的道。   有这样一个比自己还高冷的儿子,龙渊顿时觉得自豪而又头疼:“那你今年几岁了?你娘亲叫什么?你们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无情阁?如今来找本王你娘亲又是意欲何为?”   于心停了下来,抬起头给了龙渊一个‘你白痴吗’的表情,这才缓缓说道:“我今年五岁,娘亲说这样弱智的事情你该知道的。娘亲这些年当然和我一起生活在无情阁,娘亲说今日我出现主要是为了搅乱凤轻柔的婚礼。”   现在目的达到了,等他再多享受享受有爹爹在身边的感觉,也就要回到娘亲那边去了。   龙渊万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是这样的目的,似乎这并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凤轻柔的,针对郑国公府。   他摄政王临时在婚礼上退婚,抹黑的是郑国公府,于他却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只是那个女人和郑国公府有什么过节吗?   低头看了看又在津津有味的啃冰糖葫芦的小娃娃,龙渊感觉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这小娃娃看着无害,却是鬼灵精得很!也不知那个女人是怎么教的,这般聪颖而不可捉摸的小娃娃日后可又怎么得了。   “你先在这里住下来,爹爹出去办些事情,晚些回来再带你到王府逛逛。明日去皇宫玩一玩,熟悉一下。”   思索良久,龙渊总是觉得不放心。只唤来了仆人交代着好生招待好小世子,自己则只身一人往郑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今日这事情决计不是只搅乱一场婚礼这般简单,婚礼中途被他退婚,郑国公府所受到的名誉面子上的损伤他不管,但这一场变相的侮辱后面,一定还有着更大的阴谋。   喜庆的红色还没有退去,满目的红色都叫郑国公府里的人喜庆不起来。   郑国公凤老爷子一脸怒气的坐在大厅中央,国公府独子凤云和长媳林氏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瞧着老爷子的脸色,脸上虽也是愤愤不平的,但此时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吭声。特别是林氏,眼见着自己嫡亲的女儿就要嫁入王府成为人上人了,此番却遭受此番大辱,只恨不得去撕了那搅婚的人。   “老爷,这摄政王府也太不像话了。如此一来我们柔儿的声誉便是没有了,即便是以后攀不上摄政王府这样的富贵,怕是也不好嫁人了,这可怎么办啊我的柔儿啊我苦命的柔儿啊……”林氏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着说着便拿着小手帕嘤嘤的哭了起来。   美人带泪自然是惹人怜爱,如今林氏已是容颜渐衰,加之如今遇上这样烦心的事情。这样的哭声是怎么听着怎么叫人心烦,凤老爷子的脸色更加的糟糕,终于忍不住抬眼吼了一声:“够了!”   林氏被吓了一跳,马上停止了哭声往凤云身后躲了躲。凤云倒是个体贴妻子的,还不忘轻轻拍了两下无声地安慰。   这样的小动作直看得在屋顶上看戏的凤于飞一阵冷笑,倒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了啊?害死了她的娘亲再爬上位的小妾,如今倒是扬眉吐气了。一个庶女而已,如今既是是林氏成为凤云的正妻又怎样?总是也改不了凤轻柔是庶女的事实。   那样的女人,还妄想嫁入摄政王府,那也得看看她凤于飞要不要答应!   再放眼往大厅中瞧去,凤老爷子的脸色黑沉黑沉的,处在发作边缘。正等着这当口,后院突然咋咋呼呼的跑出来一个丫鬟,一边跑一边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孙小姐投湖了!孙小姐投湖了!”   “哎哟我的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呐!相公你可要为我们柔儿做主啊!”   林氏连忙变了脸色,刚刚被吓回去的泪水又哗啦啦如决提之水一般的流了出来。凤云眉头一皱,当即道:“先看看去!别出什么事儿了才好!”   “还不快去!”郑国公冲着凤云一阵怒吼,已然年迈的身体都在打颤。   看起来凤轻柔对于郑国公府的意义还挺重要的,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的捧着。还真当凤轻柔是攀上皇家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吗?   既然你们都这么重视,那么我就把这样东西慢慢的毁给你们看好了!   从屋顶上跃下来,前厅的下人都跟着主子一窝蜂的往后院去看那落水的孙小姐去了,一时便没有人注意到这不速之客。   凤于飞漠然的注视着前面那一行已经走远的身影,那两个人,一个曾经是她最亲最亲的爷爷和父亲,此时却已是陌路。处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陌生的环境里面,心底竟然有点激动、伤感,想必已逝的那一个凤于飞,对这个家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吧?可如今她却要来毁了她。   过去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是徒留了伤痛在心里罢了。   “凤轻柔……”嘴里轻声而缓慢的吐出这个恨之入骨的名字,凤于飞的眼神开始变得莫测危险了起来。“想要那不属于你的无上荣耀吗?那我偏偏要把那荣耀放在你手边,却叫你拿不到!”   “这样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一道醇厚稳重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只是语气中不带半点责怪。   凤于飞眼角微挑,并不回头:“跟了一路,你倒是悠闲。摄政王都像你这般的清闲的么?”   “倒不是清闲。”来人正是龙渊,只见他往前悠闲的踱了一步,在大厅的主位上坐下。顿时犹如他便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微微笑道:“只是今日认了一个儿子,却叫娘亲跑掉了,这不,来替儿子抓娘亲回去。”   “哦。”凤于飞点点头,连声音都没有起伏“里面那个正跳湖呢!王爷也是时候去安慰安慰美人了。”   刚刚还仇恨滔天的,这会儿竟是这般体贴了。   龙渊站起来,身形一闪到凤于飞背后,将人一把禁锢在怀里动禅不得,嘴唇擦过她耳朵边,轻声笑道:“若是本王去了,你这心里还能解恨么?”   “你!”   不算六年前无情阁那一次,那一次纯粹是药物的作用,她自己也晕晕乎乎的。这算是凤于飞第一次从心里生理上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了!   当即便觉得又羞又恼,脸上淡然冷漠的表情都开始变成了恼怒。可恨的是这男人的力气又大,她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凤于飞不好闹出了大的动静,叫人发现倒是不好了。于是挣扎了一会儿无果,干脆便由他禁锢着:“王爷这么说是愿意配合?”   “不愿意。”   “那这是谈崩了?”   “本王觉着我们该谈的是另外一件事。”龙渊手上微微用力,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六年前无情阁上摆了他一道,用完还就把他那样丢了出来。后来用了朝廷的力量去查,竟然什么都查不到。只知道这几年无情阁和江湖第一帮漕帮合作,已经发展壮大,隐隐有引领江湖的趋势。   而无情阁的阁主,一直是一个谜。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更查不到她的一丝半点儿的信息。就算是发动他王府的暗中力量,也常常受到莫名的阻碍,导致六年过去,他连她的踪迹都查探不到。   这一次既然自己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了,那便万万没有放过的道理。   “关于你的事情,关于儿子的事情,你实在该好好的给本王交代交代。”   凤于飞挑眉,放松了身体。这事实在没什么好交代的,她的儿子自然是她的,以后也只会是她的。而且做完了郑国公府的这件事情,她便要带着儿子回无情阁了,至于摄政王府,自然是不可能再招惹的。   凤于飞平静的回道:“我的事情自然是我自己处理,这到不劳王爷费心了。只是如今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好。”   龙渊沉吟,松开手慢慢踱步到一边。   这样的距离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看住一个人,但他到底是低估了凤于飞的实力。既是没有了禁锢,凤于飞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郑国公府,只留下龙渊懊恼的留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古灵精怪小鬼头   西宁国永光二十三年,明帝驾崩,传位于五岁幼子龙天浚。同年,龙天浚登基,改年号为永平,号惠帝;并皇叔龙渊为摄政王,辅佐幼主。   永平三年,国丧刚过。西宁国三年不曾有喜,却是终于迎来一桩喜事——先帝所赐婚摄政王与郑国公嫡亲孙女完婚。   当年二十三岁便执掌全国要务,辅佐幼帝继位、用雷霆手段震慑朝堂的摄政王龙渊,不仅惊才艳艳,一岁识字、三岁吟诗、十岁能作文,乃当世之奇才。更是如天神般俊朗,气质清华不容亵渎,是少女少妇们思慕的对象。   这样优秀的男子,最终竟是要娶那样一个女子为正妃。   郑国公的嫡亲孙女是怎样的女子呢?此女姓凤,芳名于飞。名字虽是大气,人却是柔弱胆小,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虽是有了几分姿色,却是配不上摄政王那般的天人之姿。   不止是别的千金小姐们心中不屑愤恨,就连国公府那与凤于飞同为一处的庶出妹妹,都极是不喜的。   这着实是一场,不被祝福的婚姻。   但凤于飞却揣了害羞欢喜的小心思,坐上喜轿,然这一遭,却是她在世上的最后一遭。那喜轿通往的不是如意郎君的府邸,而是九泉之下的阴曹地府。   喧闹、惊叫、杀戮、血腥……充斥在一起,那是如炼狱一般的残忍场面。   恐惧如魔鬼一般降临,蔓延,从蔓延的惊骇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集中在胸口,猛然一阵,一口血吐出来。   “竟是……”   既已然派了杀手来,却还是在之前就给她下了毒,何其歹毒!   绝望、不甘、怨恨全部充斥到一双瞳孔中,渐渐的泛白、赤红起来,最后变成一双流着血泪的鬼眼,空洞、彷徨而恐怖。   “你?你……”   “我是你……”那双眼睛镶嵌着的惨白的脸一点点凑近,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   “不,你不是我,你已经死了,我只是借你的身体或者,我不是你。”纵然恐怖,但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了,她也便认了。   “可你既占了我的身体,便要替我做一件事,如此我甘心离去。”   “什么事?”   “替我杀了她们,她们……叫她们下来陪我,都是一家人啊……既是一家人又怎可容我一人在地狱受无边折磨……”   这声音飘渺、怨毒,丝毫不像是生前的凤于飞一般柔弱、逆来顺受,谁都以为凤于飞死了便是一了百了,想不到死得太冤,竟是这般的怨。   于飞正要答应这凤于飞的冤魂的要求,却听得耳边一声声清亮娇嫩的“娘亲、娘亲——”刹那间面前如充满了阳光一般,连身上都暖和了起来。那已成为冤魂的凤于飞竟是面色更加一白,瞬间消失。   “娘亲娘亲!”一个温软带这奶香的小身子钻进被子里来,带进来一点点外面的凉意。凤于飞下意识的抱住这小小的身子,往被窝里暖着。   “娘亲快醒来啦!”软软糯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有两只小手摸到脸上来。   凤于飞微微睁了睁眼睛,满足的笑一声:“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手上抓了正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放到被窝里暖着,小孩子就是顽皮,特别是她家里这个小鬼头,大冬天的定是早就去外面逛了一遭才来的,手都冰冷的。   可怀里的小鬼头并不老实,手被捉住了,身子却还是扭来扭去,嘴上也是不空:“娘亲你快醒来娘亲!娘亲你醒来好不好?”   唤着唤着竟是哭出了声来,小孩子的眼泪说来就来,冷不防的凤于飞就感觉有什么凉凉的水滴滴在了眼睑上。睫毛抖动两下,终于睁开眼睛。   “娘亲!么~”眼前刚刚还在哭着的小脸蛋这会儿竟是已喜笑颜开,毫不犹疑的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凤于飞觉得满心的慈爱和满足,摸摸小鬼头的头发:“于心,你都五岁了!小小男子汉怎么还可以亲女孩子!”   于心显然是不把自家娘亲的忠告放在眼里的,小脸上满是得意:“娘亲娘亲,就是要亲亲呀~”   凤于飞无奈了,这都是跟谁学的!绝对有小色鬼的潜质了!   “今日是不是又出去瞎玩儿了?这会儿江叔叔和雪盏都不在,你别是去给红笺添乱了吧?”凤于飞挑眉,一手将于心小小的身子提起来塞到被窝里,自己却是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了起来。   雪盏和红笺是凤于飞的两个贴身侍女,她们是一对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外人是万万分不出来的,但凤于飞却能一眼看出。姐姐雪盏气质柔软,总有些柔意;妹妹红笺性子随和,却是多了几分活泼,是以一眼便能看出。   这两姐妹是凤于飞在逛街时无意救下来的,看着无情阁中无女眷。一群大老爷们伺候得总是不得心,便干脆将这两姐妹带了回来。   后来因为与漕帮合作需要在江南发展业务,便一起去了江南。那漕帮帮主江云涛是个人物,看着温文尔雅的一个文学青年,做起事情来都是心狠手辣、果敢狠绝。   由于生活在一处,于心打小就对江云涛很亲近,凤于飞也看得出来,这是因为于心没有爹爹在身边,而江云涛对于心又很是宠爱,这才给于心弥补了父爱的缺憾。   于心从小就聪明伶俐,是那种智商120传说中的神童,脑子太过于灵光了,就难免会喜欢做些坏事,以上列举的那些不过是些小恶作剧罢了。   于心拎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脸上却并无惧怕之色:“娘亲,江叔叔老说你做噩梦,今儿个我听你只听你喊‘我不是你,你不是我’的,是不是又做了噩梦了?”   凤于飞正在系腰带的手一愣,确是做噩梦了。   这六年来,怀着于心的那一段时间并无异样,于心在她的肚皮中多待了两个月才出来,是‘晚产儿’,而超出预产期的那两个月。她便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安,虽是不至于这般清晰的被梦魇缠身,但却是时时能看到些残碎的影子。   但是这些感觉每每当于心在的时候,都不会有。   产下于心之后,那些残碎的影子就越来越清晰,甚至在奶娘抱了于心去喂奶时,耳边还能听到阴惨惨的喊冤声音。从耳边直逼进脑海,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但她不想让于心看到自己这般状态,以前不想,现在依然是不想。   那梦魇是前世的凤于飞的冤魂,时时的缠着要她报仇雪恨。生前对郑国公府有多少的爱,死后就有多少的恨,这恨随着那梦魇一日一日的加深,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已经深入到了骨髓。   凤于飞本是不打算理这冤魂的,鬼魂之说她向来不相信。但耐不住现在有她借尸还魂在先,又有六年来日日夜夜的梦魇时时缠绕,这鬼魂之说便由不得她不信了。   为了摆脱这梦魇,也是为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给那原主人做一点事情也算是重生的报答。凤于飞才决定放下了江南的事物,带着于心到了西宁的都城宁安,安排了搅婚的那一场闹剧。   之后幸而龙渊突发奇想跑到国公府来堵她了,要不然红笺可能都无法把于心从王府里面接出来,到时可是要赔了一个儿子进去。   儿子是一个美好的意外,也是上天赐给她凤于飞的礼物。她可以不要那滔天的富贵,也可以不理每日折磨的梦魇,但儿子却必须到自己带在身边,这是她在这孤寂的时空中,唯一的一个亲人。   凤于飞收起眉间的疲惫,回头冲于心灿然一笑,安慰道:“没有,娘亲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这里比不得江南,你须得小心一点,别弄出了岔子来了。若是闷了,便叫红笺带你出去玩耍一番,这前院不准去知道吗?”   现在他们住在醉红楼后院的一处独立的小院子中,这是醉红楼头牌花魁娘子玉玲珑住的院子,只是为了计划的事情,现在成为她凤于飞的院子。但到底这是一座青楼,叫小孩子浸染久了不好,为着小孩子的教育,凤于飞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叫于心往前院去。   于心小嘴一撇:“前院那些女人都没有娘亲这样漂亮,娘亲现在戴的这一张面具也不漂亮,我才懒得看。”   凤于飞一阵汗颜,她现在戴的是一张人皮面具,就是醉红楼花魁娘子玉玲珑的脸。玉玲珑生得一副好相貌,只可惜在这青楼之中还是无法出淤泥而不染,沾染上了风尘妩媚的气息。看着是少了几分风骨,也难怪于心会嗤之以鼻了。   但这青楼,却是她复仇的第一站,对郑国公府的报复,她需要各个击破,然后再一锅给端了!   青楼花魁玉玲珑,便是给郑国公府凤老爷子疼着爱着的那唯一的孙子凤轻翔准备的——一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贼都能遇见你   郑国公乃随□□皇帝开国的功勋元老,这才得了郑国公这样一个爵位。如今郑国公虽不再朝中当值,但德高望重,不仅在朝中有一定的声誉,手上更是得了先皇御赐免死金牌,有着无上的殊荣;况且郑国公世子凤云,更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才将三十五便通过科考在朝中身居二品要职,实在不可小觑。   入夜,人们大多都睡了,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重大的节日便只有早早的去睡觉。凤于飞穿好夜行衣,准备要出门了。   只是红笺却是不大放心,这一次凤于飞只带了红笺出来,便是因为雪盏比较稳重,留在江南帮助江云涛看着些无情阁的事物。这红笺性子活泼了一点,便正好可以帮着她照顾下于心。   只是在凤于飞要做的这件事情上,红笺还是不大放心的。   “姑娘,还是叫红笺走一趟吧!那国公府毕竟比不得别的地方,如今圣上感念着国公府痛失了嫡亲的长孙女,天子垂怜,圣宠正浓。万一若是……”   “呵!痛失嫡亲长孙女?”凤于飞嗤笑一声,痛失?只是不知这‘痛’是痛快还是痛苦,想来也该是后者,国公府若是但凡对以往的凤于飞有一点点重视的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况且以前的那个凤于飞已经都死了六年了,现在凤轻柔都要出嫁了,想必国公府早就忘记了以前国公府还有那么一个莫名殒命的国公府嫡长孙女了吧?   “国公府我熟悉,你现在去弄一份国公府所有大小主子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我倒是要用的。”凤于飞淡淡的打断红笺的话,此次来本就是因着私人恩怨,当然还是她自己去解决比较好。   一袭红衣,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中。   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宁安才下了一场雪,街道上的雪官府都着人来清扫干净了,只是屋顶上却还是白雪皑皑。   在这一片白色中,一抹红色身影如轻燕般滑过,掠向上三坊的方向。   而在这一抹红影掠过不过一瞬,便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跟上,如跟雪色融合在一起的洁白,叫人觉得恍惚一阵光影般。   临近国公府,凤于飞忽然停了下来。她本就是极盛的容颜,此时一身红衣张扬,立在这一片白雪中,眼光凌厉的观察着四周。如雪地里的一只火狐一般,张扬而又狂妄。   跟在身后的龙渊唇角是兴味的浅笑,停在不远处,始终保持着安全的不被发现的距离。今日从宫里议事出来有些晚了,不想才进了上三坊便见着这样一抹张扬的红影,他便跟了过来,此时远远看着,竟是觉得有一丝熟悉感。   只是不知,这般张狂的人物,他是否在哪里见过?   身后的气息渐渐淡下来,凤于飞微微转头观察,身后跟着的定是个高手,竟是会这般的收敛气息。若不是她感官敏锐,还不一定能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只是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国公府,凤于飞稍微蹙了下眉头,然后迅速的闪了进去。   国公府她太熟了!这是以前那个凤于飞的家,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的家。辛酸、苦楚还是懦弱,甚至是灿如夏花般的生命,都葬送在了这里。今日的回归,只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将有过这一切不好回忆的地方和曾经令她痛苦过的人,一一毁灭!   虽是下了一场大雪,国公府的下人却是勤劳的将各院子里的雪都清扫了出来,露出的道路上铺着的是上好的鹅卵石,但只有一个院子,还是那般破败的模样。   六年不曾住人,想来这里定也是没有清扫过了。   凤于飞跃过墙头,来到以前在国公府住的院子。院子里面白雪皑皑,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以往凤于飞住在这里时,这里还尙有些色彩,如今竟是这般的冷落了,再过得几年,怕是这院子就要废了罢!   国公府还真是没有把她这位嫡亲的长孙女放在心上过,什么痛失?果真是痛快吧!只怕是她没了,这国公府的人该怎样高兴着!特别是那位虚伪的续铉二娘林氏和那庶妹凤轻柔,只怕是要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到院子里逛了一圈,看着也没什么留恋的东西。凤于飞身形一转,又来到另外的院子。虽是已然入夜,这院子外头却还留了两盏灯笼,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口,映照出微微的红光,连走廊上都是挂了灯笼,一派温馨的模样。   一个续弦的女人,竟也配住这样奢华的院子!   凤于飞啐了一口,避开了打盹儿的小厮丫鬟,直接来到了主屋卧室外。   林氏还没睡,屋里头很亮堂,窗纸上映照出两个人的影子——凤云今晚定是宿在这里了。   前几日凤轻柔遭到那样一个奇耻大辱,但对方到底是摄政王,听闻凤老爷子拿着金牌去皇上面前闹了一回,皇上被闹得没有法子,便给了一些赏赐。只是对摄政王却没有一点责怪,这一回算是叫郑国公府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了。   想起这一茬凤于飞就觉得很是解气,这种有气没处撒的感觉真该叫凤轻柔好好的尝尝。当日寻死觅活的去投湖,偏偏还没死,要是真死了恐怕还能得一个贞烈的名号,如今活着也只是叫人笑话罢了。   只不过……凤于飞又怎么可能让事情只到这个地步便停下来?   凤于飞往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往里面看去,林氏正服侍着凤云睡觉,嘴上却也不忘了念叨两句:“相公,今日臣妾去大小姐以往住的院子看了一遭。大小姐命苦,许配给摄政王那样好的郎君却遭遇了那般的事故。如今院子空着也没多大用,既是闲置着,妾身想着便做了一个库房或是柴房罢!”   “如此也好,于飞那孩子倒是个命苦的,既是她没那福分,倒也怨不得我们了。”凤云看着眼前的娇妻,想起已逝的女儿,虽是勾起些伤感,但也只是稍微的感概一声,便将娇妻揽进了怀里,准备好好温存一番。   凤于飞不屑的撇嘴,遇到个狼心狗肺的后娘,还有个为色所迷的亲爹。现在看来,这身子的主儿被害死,已经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一屋子贱人,看她不把他们都折腾灭绝!她凤于飞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既是已犯到了她头上,她便要叫这些人都后悔!   正想着,屋内却传出了些暧昧的声音。察觉到是什么事,正要撤离,却听身后一声闷闷的低笑:“好好的一美人儿,倒是有了这般嗜好。”   这‘嗜好’自然是指的偷听偷看屋内上演活春宫了。   凤于飞先是脸皮微红,接着便是心下一阵警惕,竟是忘记身后还有个人跟着了!而她连这人什么时候到身后的都没察觉!   若是这人此时不是在这般闲适的和她说话,而是一把剑抵在她脖子上,她便早已身首异处了。   想想便觉得满身冷汗,心底一阵发凉。再抬眼发现身后这人竟然是龙渊,心里道一声冤家路窄,冷冷道:“我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阁下一路跟着我到这里,又不知是个什么兴趣?”   “本王只是看见一个小毛贼鬼鬼祟祟的,便跟了来罢了,只是不曾想竟还是个女飞贼。”龙渊浅浅一笑,眼中却不见笑意,手上的折扇已是上前勾住了凤于飞的下巴,企图将人勾过来看看脸,看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女人。   只是凤于飞又哪里会叫他得逞?出手如电,飞快的一把捏住那扇子,顺势往后推去,自己则借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凤于飞心里有些惊讶,她实在是没料到龙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上一次在郑国公府遇到还可以算是于心那小子说漏了嘴,叫龙渊故意来这里捉他的。但今天晚上她的行动却是没有旁的人知道的,这龙渊难道是守在这郑国公府周围的不成!   几步之外的龙渊却只是看了看被推开的折扇,由衷的赞赏了一句:“功夫不错!”   心里有些小遗憾的,没想到这女人还戴了面具。黑暗中倒是看不太清楚身形,只是她浑身冰冷漠然的气质,让龙渊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大冷天的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国公府来不偷东西也不杀人,偏偏来听墙角来了,这不得不叫人怀疑这个女人的目的。   最近郑国公府好像被许多人盯上了?只不知是郑国公府里的谁得罪了这么多人,三天两头惹得这样的麻烦出来。   凤于飞暗暗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今晚到这里来本是还想要去提点提点凤轻柔的,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未免事情被闹大了惊动了府中的家丁,凤于飞决定还是先回去,要整治凤轻柔,改天再寻个机会便是了。   凤于飞淡淡的瞥了龙渊一眼,便飞身跃上屋顶,只见夜空中一抹红色的身影渐渐的消逝在夜色中。   这样的背影见过太多次,龙渊眸色渐深,半晌忽而笑道:“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开始 您好!您的登陆程序被检测到异常,请您确认使用手机登陆晋江wap站,如有错误请访问此页面(点击进入http://m.jjwxc.com/ip),提供页面上的信息到意见薄(点击进入http://bbs.jjwxc.com/board.php?board=22&page=1)留言,方便我们及时解决您的问题。   ☆、红颜祸水   一个城市的夜市或者不会繁华,翻花柳之地这般的地方必是灯火通明的,今日更是比往日要隆重了许多。   今日是西宁花魁娘子的初夜竞价,早在夜幕降临之际,便有许多思慕的公子送了许多的礼物来,金银首饰,各种珠宝,应有尽有。   花魁娘子的初夜竞价,就跟姑娘家出嫁一般的隆重。只是人家出嫁是嫁一如意郎君,青楼的女子却是要嫁与这全天下的男人,开始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的生活。   醉红楼的舞台早已搭好,应着玉玲珑那柔媚温婉的气质,整个舞台都用了粉色和白色的轻纱交错起来,周围堆了各色的花朵。人在其中便给人一种天仙一般的气质,若是再弹了一曲绝世好琴,那便是如九天玄女下凡了。   凤于飞正在房间里面试琴,这琴她是会弹的。作为特工组的人员,有时需要扮演各种角色,其中有一次是要混进一个以古典为卖点的贩点,查出贩点背后所藏着的毒枭大佬。为了能混进去,她特地下苦功夫学了这古琴,虽是比不上那些成名的大家弹得那样好,但名动世间的那几曲名曲她还是会的。   就如那一曲梁祝化蝶,若是弹出来在这里肯定是要名动全场,这一点她完全不担心。   当事人不担心,一旁的红笺却是要急红了眼了。这几年近身伺候着,她可就没见过自家主子弹琴,如今见凤于飞又是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琴弦,发出几声不成章的乐声,直叫红笺冷汗都要滴了下来:“姑娘,若不然咱们不要弹琴了吧?还是选样熟悉的,莫若舞剑如何?”   自家主子武功高强,一手剑法舞得甚好。   只是这舞剑……“红儿,你倒是好好看看这地方,这可是风月场,哪里有舞剑的道理?那些公子哥儿老爷少爷们,可是不会喜欢看美人舞剑的。”凤于飞眉眼一挑,调笑道。   红笺这才反应了过来,暗道自己糊涂了,却是又在一边苦恼了起来。   凤于飞轻笑一声,这丫头的心思太过于单纯,本该是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如今却因为家族劫难到了她这里,实在也是个命苦的人。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盛,凤于飞挑起帘子,见到楼下已座无虚席,还有许多抢不到座位的站在了后面,整个大厅都是人,看起来热闹至极。   “红儿你看,很热闹呢!”   凤于飞指一指下面,用手帕掩了嘴痴痴笑着,那眼里却是凌厉而冷漠的神情。整个表情与眼神严重的违和,生生的叫红笺看着打了一个寒颤:主子真是可怕!   “哎哟我的小祖宗,大伙儿都等着了,你还有闲趣在这儿开玩笑呢!”一道势利而谄媚的声音传了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醉红楼老鸨那胖乎乎已然发福的身体,看来这些年醉红楼的油水实在好了些。那老鸨舔着笑容,到得跟前却是转头变了脸色冲红笺训道:“你这没眼力见的小蹄子,见着各位老爷都来了,怎的还不知提醒下你家主子,净是在这里添乱,改日里该叫你去接客了营生,省的总是这般吃了白食。”   凤于飞闻言眼神如冰峰一般扫向老鸨,只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妈妈若是叫红儿去接客了,可是打算叫玲珑自个儿打理自个儿?那些个洗衣端水的活计,只怕玲珑还须得尽心去重新学了来。”   老鸨一听便转过了神来,连忙笑道:“这不是说了一句笑嘛!这会儿老爷们都到场了,那国公府的小公子可是打赏了许多了呢!还有那知府的公子,也是出手大方得很!今日便只看你了!”   “这就出去了。”凤于飞上前,叫红笺捧了琴下楼来。   楼下本还是沸腾着的场面,不知是谁卖着嗓子喊了一声:“花魁娘子下来了!”便一瞬间静了下来,各个伸长了脖子望着那台上。   只见台上浮动的轻纱间,已然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面容虽是看不太真切,但那一抹朦胧的美却叫早就心旷神怡的公子哥儿们开始幻想了起来,更觉一阵心神荡漾。   正在这遐想间,清脆的琴音响起,随着那纤纤素手在琴弦上翻动,琴音如流水般倾泻了出来。琴音一开始柔和、情意绵绵,如初恋的恋人一般在一起缠绵悱恻;继而声调一转,变得紧促而湍急了起来,直叫人心里一紧;便在这当口,这声调又渐渐的转为低沉的低音,透露着一种无奈和悲哀。   似乎是在说这琴音中的恋人,又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的身世。   这般的琴音不似以往的艳曲叫人满脑遐思,但却能勾起人最深处的情感。更多自诩风流的才子联想到这花魁的身世,心中更是多了怜爱,跟不用提早就深陷其中的凤轻翔了。   本是为着美人而来,如今这一曲琴音倒是叫他想到了上午在集市遇到这花魁时,花魁娘子那一句‘小女子并非自由身’,此时回想起来却又多了几分自哀自怜的味道,叫凤轻翔想着心里便有一阵心疼,对这花魁娘子玉玲珑更是多了几分怜爱和势在必得。   只有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坐着的华服公子,一手拿着折扇打了几下掌心,笑道:“倒是弹得一手好琴。”   一曲已完,老鸨咋咋呼呼的上场主持场面。凤于飞向前走了两步,美目往台下一扫,扫到一处角落时,却是微愣了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嗤笑:既是男人,到底是逃不过这风月场所,便连那摄政王都免不了这俗气。   只是今日站在台上见着下面的龙渊,那一抹熟悉感却是越来越强烈。   此时老鸨已经扯着嗓子喊开了:“今日是花魁娘子的初夜,咱家玲珑却是有些怪癖,极欢喜那些有才华的公子。若是哪位出价高了,玲珑必定是要与各位斗一番诗词歌赋的,各位若是要退场的,现在便可退场了。若是要竞价的,那么现在起底价一万两,价高者便可得花魁娘子青睐,入得纱帐与花魁共叙花前月下了!”   “本公子出一万零一百两!”   老鸨不愧是久经风月场的老手,几句话便说得一干男人热血沸腾,这时候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没那胆识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加了价,直喊得老鸨咧开嘴笑得灿烂不已,见着玉玲珑的眼神便都是元宝了。   凤于飞冷眼瞧着台下一众男人猥琐的嘴脸,眼神往龙渊那里看了一眼,却更是冷冽,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继而含情脉脉的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凤轻翔,那眼神里尽写了:公子,你还记得小女子吗?小女子可是对你倾心不已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凤轻翔本就是荡漾的心思此刻更是心花怒放,坚定了决心:花魁娘子此般盛情,他若是推辞了去,那还算是男人吗?!况他身为郑国公府唯一的长孙,该是千宠万爱的,若是连这花魁娘子的初夜都拍不下,又岂不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来?   想着便毫不犹豫的加了价:“两万两白银!”   两万两!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往凤轻翔这边看来,很多家世不怎么样的公子,见着是郑国公府的长孙出价,连忙上前恭维了两句。台上的老鸨更是笑开了花儿,再看那花魁娘子,此时已是满面娇羞的掩面偷瞧着凤轻翔了。   凤轻翔顿时觉得这两万两花得太值,能得美人一青睐,便是一掷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只坐在角落的龙渊眸色渐深,刚刚那花魁娘子那一眼,倒是如同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叫他有些捉摸不透的同时又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倒像是那位红衣艳艳的女子那晚的眼神。见着竞价已叫停,不由得玩心大起:“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   出手真是阔绰!   一万两黄金偌换成了白银,可是翻了十倍不止了,这位出价的爷真是富有!   凤轻翔眼见着就要得到了花魁,这会儿却突然半路杀出了一程咬金来,直叫他气愤不已,不由得站起身冲龙渊道:“这位兄台,本公子与花魁相识在前,如今更是情投意合,此番便是一掷千金将人赎了出来,还请兄台莫要添乱才好。”   “那公子可是没钱?”角落里刚刚叫价的人却并无惧意,只是讥笑的声音传来:“既是一掷千金,那便要掷了这金,如今却是拿银子来充数,倒是叫人怀疑了。”   “你!哼!本公子乃国公府长孙,岂会没钱!”凤轻翔被这一两句贬谪说得一阵气愤,想他国公府家大势大,哪里还会拿不出这点钱来!当即手一甩,便豪迈的喊道:“本公子出两万两!黄金!”   “公子!公子——”一旁的家丁心腹都要急死了,这一万两万白银他们禀明了夫人了,倒还能提了出来,可这两万两黄金,这是要把他们这些下人卖了都筹不出来啊!   凤轻翔却并不管这些,只是觉得下人聒噪,不耐烦的用扇子将下人赶开。这才换了柔情望向台上的花魁娘子:“花魁娘子可是愿意?”   “玲珑自是心里欢喜着。”凤于飞屈膝行了一礼,不着痕迹的往龙渊那边望了一眼,这才羞答答的道:“公子即使爱玲珑至此,玲珑心里自是感念着,今日便省了这诗词歌赋一说,邀公子入内了。”说完便是与红笺先行一步回房里去了。   凤轻翔瞧着那背影,想着今日便要美人入怀,心里更是一阵荡漾,满眼桃色的盯着那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老鸨看着这眼神,连忙上前媚笑道“好好好,既是花魁娘子答应了,老身便也不好说什么,凤公子叫人来交了这礼金,这便由老身领着去会花魁娘子吧!”   “自然是这样。”   说道银子,凤轻翔倒是有点为难了。竞价的时候只是意气用事了,如今要拿出真家伙来却犯了难,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去哪儿筹这些银子了。   催得急了,便干脆叫随行的下人将本准备好的银子拿了出来塞到老鸨怀里:“本公子今日出来有些急了,便没有带那许多银子,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你先拿着。等本公子去见了花魁娘子,明日便差人将剩下的银子送了来!”   老鸨拿过银子揣在怀里,却是有些嫌弃了:“凤公子今日既是拿不出那许多银子,那便见一见花魁娘子便好了,其他的可不要奢望,等凤公子拿了那剩下的银子来,老身定是会叫花魁娘子好好伺候着公子的。”   凤轻翔心下有些失望,却还是应允了,到底是他自己银子没有带够。   第二日天还没亮,宁安便大街小巷满到处都流传着一个佳话,说是郑国公府的长孙为了那花魁娘子一掷万金,那气度、那豪爽,简直是当世纨绔公子之典范!   又有传说那花魁娘子早已与凤轻翔情投意合,只是苦于花魁娘子身世清苦,自觉配不上了凤轻翔,整日以泪洗面。而凤轻翔为博美人一笑,特地在花魁娘子初夜这一日掷了两万两黄金以给花魁娘子赎身。   各种版本如狂风浪潮一般袭来,便是不出两个时辰,不仅西宁的大街小巷,便是国公府也人人知晓了。   他们郑国公府出了这样一个纨绔,一个为了花魁娘子而败了两万两黄金的纨绔!   且不说那凤轻翔的生母林氏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痒痒,却说那郑国公听到这消息,直要火冒三丈,当即就抡起棒子要去打断了凤轻翔的腿。好在护儿心切的林氏拼死拼活的拦住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靠着儿子往后继承了这国公府好耀武扬威,这要是打死了还得了?   但是最终凤轻翔还是免不了遭了一顿家法,在床上躺好几天才缓过了气儿来。只是挨了打的凤轻翔却并没有因此而醒悟过来,反而心里更是惦念起了那位花魁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能有点儿素质?   “近日来对娘子思念日深,只是烦于琐事缠身未能与娘子想见,还忘娘子海涵……哈哈哈姑娘,这郑国公府的小公子也真是可笑。”红笺手里拿了一张信纸,上面挥毫泼墨的扬扬洒洒一满面字迹,却正是现正在病中休养的凤轻翔差人送来的。满纸的情深意切却还不忘了吹嘘吹嘘自己事业有成,公事缠身,说得自己好像多有成就似的,就连红笺看了也甚是鄙视:“明明是被自家老爷子打得下不了床了,这会儿倒是找了这样一个借口,这凤公子脸皮真是够厚的。”   凤于飞摆弄着梳妆台上的首饰,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一声:“脸皮厚才好,他若是脸皮不厚了,以后可怎么经得起那般的打击。”   倒是真是要叫他要叫郑国公府身败名裂,最好的闹出一个天大的丑闻,叫全世界都知晓了,在千里之外都要指着郑国公府那一群狼心狗肺的背吐口水!   “对了,这里凤公子还说了,两日后便是他的生日。他想要邀姑娘去游湖,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凤于飞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只髻子,笑了一笑:“游湖?倒是想得些主意。既是生辰,又来邀请我了,要是再不去岂不是失去了这样一个机会?”   两日后的游湖,定又是一番精彩呢!   前些日子下的一场雪,到今日已经完全消融了。只是这几日的太阳却有些毒辣了,直叫人都有了夏日的即视感。游湖其实只是乘坐一搜画舫,在船上开一些小宴会,不过是些自诩风流的佳人才子想出来的一些自认为儒雅的活动,在一起吃喝调笑了,倒真是没多少心思和时间去看湖上的景色。   凤于飞来得不算早,但也没有甩大牌来得太晚,正正好赶在凤轻翔刚刚到了湖边,她便也到了。   “玲珑迟到了,还请公子勿要怪罪才好。”凤于飞微微一愣,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儿一般惴惴的瞧了凤轻翔一眼,这才又轻轻的道:“凤公子这几日在外奔波,可是劳累了,直叫玲珑思恋得紧。”   “娘子心里有我便好,如此便是再劳累也是值得的。”凤轻翔上前一步,就要去牵凤于飞的手,他将那‘花魁娘子’去了两个字,这‘娘子’二字叫着着实是占了便宜去的。   凤于飞也只是在心里嗤笑着,却并不点破。她听着只是占了些便宜,但这若是听到别人耳朵里,那效果可是不一般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不远处又走来一队人。领头的那个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穿了一身乳白色的绣山水的锦袍,外面罩一件同色轻纱,看起来多了几分飘逸。但他周身贵气逼人,生生的将这一身儒雅给逼下去了,凤于飞觉得,这人实在是不适合白色,但他又好像着实喜欢穿这白色,真是奇怪的兴趣和审美。   只是真是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倒霉的男人啊!这一刻凤于飞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好在没有把于心放出来,要不然这会儿可收不了场了。   正发愣间,那一堆人便走到了跟前。领头的那一个正是龙渊,见着凤于飞在这里,倒也不意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凤轻翔说了句:“凤公子倒是懂得享受,本王听闻这花魁娘子可是心气高得很,今日却是被凤公子请了来。那一日花魁娘子一曲琴音绕梁三日,传闻叫人听了不识肉味,不知今日本王是否有那荣幸欣赏一番?”   “王爷说笑了。”凤于飞暗地里蹙眉,这摄政王果真不是个好缠的,这一上来便要寻她的麻烦,看来今日有了这个灾星的加入,她的计划实行要困难许多了。“玲珑一介伶人,哪里来的心气不心气,只是玲珑琴音粗糙,怕是入不得王爷的耳了。”   装什么不认识!那一日这王爷可是在醉红楼听了一个现场,还玩心大起的给抬了个价,这才落得凤轻翔脑子一热多花了好几十万银子,还因此挨了一顿打。   龙渊只是睨着眼前这女子,眸中神色讳莫如深。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凤轻翔看着心爱的女子就要吃了亏去了,连忙上前打圆场:“草民参见王爷,不知王爷驾到,草民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今日草民备了画舫,若承蒙王爷不弃,一起游湖赏景,草民实感万分荣幸。”   “自然是好的。”龙渊瞥了湖边的画舫一眼,率先踏了上去。其他跟着的也都是一些官家子弟,个个虽是对这花魁娘子垂涎得紧,但到底有龙渊在这里,一时倒还不敢太放肆。   众人一起往画舫走去,正要上船,却只听一声娇笑:“王爷!”   凤于飞闻声看去,只见船头站了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孩,只十六七岁的模样。此时脸上正是灿烂而活泼的笑容,五官脸面虽是长开了些,但这女孩凤于飞还是有印象的。   她的庶妹,现在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凤轻柔。   真是想不到,六年前这个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竟然就有将自己的嫡姐弄死的本事了。看着凤轻柔笑靥如花的脸,这说出来都叫人不敢相信。   虽然之前铁板上订钉的婚事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搅和了,凤轻柔也因此被煞了一个大面子去,在国公府中很是寻死觅活的闹腾了一阵。   但那一些小性子全部都是闹给龙渊看的,却是没想到龙渊连个安慰的信儿也没给。一个人闹得没趣儿了,凤轻柔也收敛起来了。只是龙渊这般优秀的男人,凤轻柔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弃?   再说龙渊处在高位,就算是凤轻柔心里有怨有委屈,到了这份上也只能舔着脸巴上去,叫人家能再娶一次她了。   龙渊只是冲着凤轻柔微微点了点头,便进到船舱里去了,他素来是这样冷淡而高傲的人,在他眼里,眼前的凤轻柔和别的仰慕他的女子一般,毫无新意,甚至连这个女子叫什么,他都没有兴趣知晓。   但凤轻柔却不知道这些,从小便迷恋上了这个神一样的男人。这个掌控着整个西宁国的命脉,权倾天下的如神袛一般的男人,从她知晓□□的那一刻开始,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为着这个男人,她甚至不惜除掉了自己的嫡姐,只是企盼着有一天,她能代替自己的嫡姐嫁入摄政王府,成为这个男人的娘子,成为整个王府乃至这整个西宁的女主人!   今日本是凤轻翔做东,给自己庆祝个生辰。既是龙渊来了,那主位自然是龙渊坐下无疑了。但这主位旁边只有一个客座,本是凤轻翔准备着自己做主位,而叫凤于飞坐旁边的。此时却是凤轻柔先一步坐下,叫凤轻翔很是一愣,当即就冷下脸来斥责:“这成何体统!轻柔,还不下来!”   “哥哥。”   凤轻柔被吓了一跳,她今日虽然化了很精致的妆容,但细看还是有些憔悴在里面。加之本就柔弱的容颜,顿时便惹得人一阵怜爱。   只是凤轻柔来这一遭,让凤轻翔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想要表现的。所以一向疼爱妹妹的凤轻翔,这回却是板起了脸:“轻柔,王爷今日在这里,便要注意些体统,你坐到那里去!”   凤轻柔本意是做出些惹人怜爱的样子,好叫龙渊见了安慰几句的,却不想自家哥哥竟是开始训斥她,当时便觉得很是没有面子。   这会儿心里憋了一股气,那双刻薄的眸子往在场的人中一扫,最终捡了一个软柿子来捏:“哥哥今日将这风尘女子带来便是体统了?那一日爷爷搬出的家法,哥哥难道忘记了不成?这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   “住嘴!”   难堪的事情被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揭开,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凤轻翔虽是纨绔了些,但男儿的硬气到底是没磨灭的。此番一听更是怒从心来,连带着对妹妹的几分和颜悦色都不见了,直接恼羞成怒:“你是越发没法没天了,在这里搬弄哥哥的是非,倒是你想要去尝尝了爷爷的家法不成?!”   两兄妹一时间剑拔弩张,怒目而视。凤于飞在一边冷眼看着,吵吧!吵得越发厉害才好,最好要吵得凤轻柔那小毒妇心里怨恨着,恨不得弄死了凤轻翔这个哥哥才好!   “你倒是会看热闹!”   正冷眼瞧着,却忽听得耳边一声嗤笑,凤于飞心里微微一惊,回头来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再往上首看去,正瞧见上首龙渊一只手支着脑袋,对着她高深莫测的笑着。   刚刚那声音正是龙渊用了内功,传进她耳朵的。   这是在对她试探了。   看看两兄妹的争吵还在继续,这实在是叫人不适。   凤于飞蹙蹙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表□□言又止的看着凤轻翔,直等到凤轻翔恼了准备对凤轻柔动手时,才赶紧上前一步把人拉住,哽咽了说道:“凤公子又何苦为难了二小姐!玲珑自知身份低贱,入不得这般大雅之堂。既是如今叫二小姐不高兴了,玲珑便走就是,凤公子又何苦为了玲珑与二小姐兄妹隔阂,这倒是玲珑的不是了。”   一番话说得隐晦而又得体,虽是没有半分指责凤轻柔的意思,但众人却也都自动脑补了。这分明就是那骄纵又不懂礼数的二小姐的错嘛!如此看凤轻柔的眼光便都有些鄙视和厌恶了。   小姐儿们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和脸面,凤轻柔虽是一心恋着龙渊,但别家公子若是对自己嫌弃了,心里定是不舒服的,更何况如今龙渊还在场,这不是明摆着要来坏她的名声吗?   本来觉得这玉玲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心里只是鄙夷看不起而已,如今便是怨恨了。又听得凤于飞这般装模作样的作践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狠狠的瞪着凤于飞。   但这到底是个正经的场面,凤轻柔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怨恨也只有压下去。当着龙渊的面反而只能越发的做出委屈的神情来:“我们兄妹两便是这般吵吵,又不会掉了一块皮去,你一个青楼的贱籍女人在这里插嘴,莫不是真想我们兄妹隔阂了去不成?”   “好了!轻柔你是越发没有教养了!”   凤轻翔轻喝一声,凤于飞青楼女子的身份现在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大的阻碍。本来凤轻翔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如今被凤轻柔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不由得更加恼怒了起来。   这时看了半天戏的龙渊终于开口了:“既是叫了个伶妓来,那便听曲儿赏景便是,凤二小姐又何苦此般计较?今日可是令兄的生辰,你这般惹得令兄心里不舒坦了,倒是不好了。再者本王可是对玉玲珑姑娘那一日传神的曲子很是向往,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到?”   “这……”龙渊都出来解围了,凤轻柔再也不好放肆。只是无措的看了龙渊一眼,却见龙渊的眼神并不在自己身上,便往凤于飞那里瞪了一眼,坐到下首去了。   凤于飞嘴角勾起,斜视了凤轻柔一眼。   演得再柔弱也只是一个小丑罢了,凤轻柔,等我玩够了你再叫你尝尝六年前凤于飞所尝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贱人就是矫情   兄妹之间的这场争吵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却很是煞了风景。划船游湖本是见风雅的事,经过了这一遭倒是变得糟心了起来。   凤于飞被凤轻翔安排在身边,大家一起口不对心的说了几句祝福生辰的话语,便只闷闷的喝起酒来。一来摄政王在这不敢放肆,二来刚刚的争吵叫他们还一时提不起玩闹的兴致来。场面如此便冷了下来。   龙渊悠闲的执了酒杯在手里把玩,睨着垂眸的凤于飞,忽然道:“适才花魁娘子说要表演琴技,如今却是冷了场,莫不是本王今日没那荣幸听花魁娘子的琴音了?”这语气淡淡,无半分威胁之意,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了‘难道本王的面子还不够,你是想死了吗?’的信息。   凤于飞在心里又将龙渊鄙视了一番,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福了福身子:“王爷身份尊贵,该是听着那仙乐长大的。玲珑这般粗鄙的琴音,怕是入不了王爷的眼,故此不敢现拙。如今既是王爷吩咐了,那玲珑便弹奏一曲。”   龙渊点头,外面早有下人送了琴进来。凤于飞调了琴弦,将那日的‘梁祝’再弹奏了一遍。   那一日是在花魁初夜,这样的曲音有一种哀悼身世之感。而如今在这般微风和煦的日子,再弹奏这样的曲子,无疑不是煞了风景。   曲音刚落,本就冷清的画面却是更加的冷清了。   只上首的龙渊淡笑着,似乎是认真听了,但又似乎是没听。凤于飞也拿不准,这位爷的性格太难揣测了,但倘若他不发声,这后面还怎么演下去?   正苦恼之时,只听得一声轻嗤:“切!本小姐还以为这个甚么样的仙乐,直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便只是这般的哀乐。今日我大哥做个生辰,你却弹这样的曲子,莫不是在诅咒我大哥耶?”   凤于飞眸色渐深,这风轻柔嘴巴还真真是一等一的毒的,自家的大哥便都这样坦然的诅咒了,这心肝儿还不知黑成个什么样了。正准备要反驳几句,将这祸水东引,却听龙渊开口了:“本王听着倒像是个凄美的故事,只是不知这琴音可有何典故?”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凤于飞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是上前福身道:“这琴音确是有个典故的。里头说的是一名祝英台的富家女子,女扮男装去了书院读书。但对同窗共枕寒门学子梁山伯动了感情,只是那梁山伯却是一木头呆子,只知读书。三年竟是没发现祝英台是个女儿身,当时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太守的公子,名为马文才。这马文才却是发现了,几人科考学成之后,祝英台与梁山伯道明了身份,并且要梁山伯去家里提亲。但回家后马文才却是先提亲来了,家里人便将这祝英台许给了马文才。梁山伯得知此后,悲愤而死,最后祝英台在出嫁途中路过梁山伯的墓碑,坟墓炸开,两人双双化蝶飞去,只留马文才一人在时间孤独终老。”   “确是个悲惨的故事。”龙渊点点头,似乎听得很是入神。   凤于飞眸光闪了闪,继续道:“确是悲惨了,但这梁山伯与祝英台门不当户不对的,自然是难成眷侣。然那马文才虽是娶了祝英台,却终究没娶成,那后来的便是后来的,即使再有权势也不过是那么回事,续弦的总是不如原来的合适。就如这琴弦,若是断了再续,也总是弹不出以往那个味道了。”说罢那双眸子还不忘看了一眼风轻柔,眼神里面充满了鄙视和挑衅。   这风轻柔的娘亲可不就是这个续弦的吗?   凤轻翔还沉浸在凤于飞说的这门当户对一说上,暗自苦恼的,根本想不到这一方面上去。但风轻柔得了凤于飞的暗示,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这是在说她的娘亲是续弦是不好的!   当即便又气红了眼:“玉玲珑,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说我娘亲!我娘亲乃是当今护国将军的嫡亲妹妹,是堂堂正正的郑国公世子妃,便是续弦的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你一介贱籍,有什么资格在背后嚼我娘亲的舌根,可知当犯何罪!”   “二小姐息怒,玲珑着实不知哪里冒犯了二小姐!”凤于飞做出恐惧的神情,连忙跪了下来请罪:“玲珑只是听说原来那世子妃是个大家闺秀,却不知何故忽然仙逝了,才有了如今的世子妃,着实无冒犯的意思,还请二小姐勿要怪罪才好。”   原来的世子妃是何故仙逝?这若是单单提起来倒是没什么,但若是与如今的林氏放在一起,就很是叫人遐想了。   风轻柔更加生气,但偏偏凤于飞这话说得隐晦而且乖巧,况且当年那世子妃的死亡,确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的。一时间无力和心虚,叫她只色厉内荏的瞪着凤于飞,却不敢再辩解。   风轻柔是安静下来了,但她今日的表现叫凤轻翔很是不高兴。对这个妹妹却有多了几分厌恶,再一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这般受到苦难,心里更是一阵怜爱。   龙渊将这一幕看着,并没有过多言语。   一场聚会弄得不欢而散,当然,凤于飞还是很高兴的。   回去的路上,红笺谷着腮帮子发表今日的感慨:“姑娘,今日那凤家二小姐真真是太没教养。这哪里像是国公府这样的地方教导出来的小姐儿,倒是与楼子里那些个女人一般,看得我都想要上前去踹她两脚,给姑娘出出气才好。”   凤于飞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日见着凤轻柔那德行,没叫红笺出手,定是憋坏了她了。   “本就是小妾生的,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国公府如今的世子夫人林氏听闻是现今护国大将军的亲妹妹,怎的又变成小妾了?”红笺不解的问道。   凤于飞解释道:“国公府世子凤云原本是有原配的,后来原配夫人不知怎么得了一种怪病,那时候请了许多大夫也看不好。当时的林氏还是凤云的一房小妾,但是后来那原配夫人死后不久,这林氏便被抬了做续弦。因此林氏长兄才一路官运亨通,坐到了护国大将军这般的职位。”   便只说到这儿,内里所有的弯弯道道便都明显了。   旁听的人直发出一声感慨,这般内宅的勾心斗角,真真是叫人感到可怕。就连跟在身后一直不动声色的龙渊便都忍不住沉吟。   原是……这样么?   他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婚妻,在大婚当日便被刺杀而下落不明的未婚妻。竟是从小便失了母亲,想来那时她不过也就八岁吧?八岁便有了继母,那林氏有那般的手段,想来凤于飞也不会好过了去。   如今这玉玲珑竟是将郑国公府那些内幕弄得这样清楚,又不知是何意?玉玲珑的来历他虽然早叫人查了,没有一点不妥的地方,但现在这样看起来,又很是叫他怀疑。   想着龙渊便上前一步冲前面的人影道:“姑娘倒是知晓得透彻。”   “谁?!”   红笺首先回身挡在凤于飞身前,做出防御的姿势。凤于飞眸光明灭,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被这个人跟踪而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心里虽是惊诧懊恼,面上却是绽出了一抹笑容,上前道:“民女倒是不知王爷便是有这般的爱好。”   一个王爷,竟是有跟踪人的爱好。   龙渊读懂她的意思,却只是不在意的一笑:“这不是,心里存了一个疑惑,想着来请教请教花魁娘子么?”   “承蒙王爷厚爱,只是民女一介风尘,若是能为王爷答疑解惑,定是荣幸之至的。只不知王爷想要知晓些什么?”   “那本王便问了。”龙渊打开扇面横在胸前,只是不动,眼睛灼灼的盯着维持了一脸谦恭神态的凤于飞。“本王听着今日那琴音倒是个凄美的情爱红尘之事,只是不知姑娘缘何将这样的故事与那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喻在一起,姑娘似乎对现今郑国公府有莫大成见?”   “这倒不是了。”凤于飞掩嘴笑道,“这牵扯在一起却是牵强了。那梁山伯与祝英台一生一世一双碟,如此凄美而忠贞的爱情,便是郑国公府的几个男儿比不上的,要论薄幸,还非郑国公世子莫属了。”   “哦?如此说来,姑娘倒是与那世子有一番情意了?”   龙渊再次问道,并且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了,眼前这花魁故意勾、引接近凤轻翔,必定是对国公府有所图的。但图的并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一腔仇恨罢了!   想到这里龙渊又不由得咋舌,这郑国公府今年果真是流年不利,一个两个的找茬的都来了。   凤于飞听了龙渊的话却只是撇嘴:什么一番情意两番情意的,那凤云那般的渣男,也就是她前世那个无知的娘亲看上了。正想要回敬几句回去,却感受到一股子隐秘的杀意扑面而来。   心里顿时一紧,抬头见着对面的龙渊,凤于飞嘴角勾起,冷笑道:“王爷可真是爱臣如子,想必西宁国有了王爷这般人物,臣子们倒是再不用担心死于非命了。”   这意思是把他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说成全部臣子的侍卫了,嘴巴倒是厉害得紧!   龙渊收起满身的杀意,忽然觉得眼前这花魁娘子实在有趣,而且对方身上定还是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大秘密。与其现在就将人捏死在摇篮中,不如隔岸观火,坐台看戏来得有趣了。他倒要看看,这花魁到底存了一个甚么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捡了一只鬼回家   凤于飞见龙渊似乎没什么事了,便也懒得和他耗着。这个男人实力和势力都太强悍,不是她可以与之抗衡的,现在无情阁正在发展的巅峰期,还是不要给无情阁招惹了这样厉害的对手才好,于是便准备先撤了。   哪知刚挪动了脚步,斜剌里却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来,往龙渊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只见龙渊蹙起眉头,道了一句:“怎么跑了?”便摆了摆手叫那人走了,然后回头对她道:“本王还有些急事须处理,这边不打扰花魁娘子了。这夜深露重的,花魁娘子回去还须得当心些,可别遇上了些图谋不轨的人物了。”   图谋不轨?这世上能对一个花魁图谋的,便只有色了。龙渊这是在诅咒她被劫色呢!凤于飞愤愤的道:“多谢王爷关心,只是王爷身上也带了好些银两,须得小心才是。”诅咒我劫色?我就诅咒你破财!   真是个一点也不肯吃亏了去的小女子!   龙渊轻轻一笑,不再与凤于飞计较,便离去了。   红笺见着龙渊消失在小巷子中,这才有些惴惴的说道:“姑娘,如今可是怎么办?”这摄政王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若是惹上了这个人,怕是不好脱身了。而偏偏第一日自家主子就正正的撞到这样厉害的人头上,现下就连小主子也要小心着了,她看着那摄政王对小主子也是喜爱得紧,倒是可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凤于飞淡淡的道:“没事,走一步看一步罢了。索性我要做的事也碍不到他身上去!”她只不过是想要让郑国公府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如此而已。   两人继续往巷子里走,这天色已晚,此时醉红楼已经开始营业了。她们也不好往前门进去,只是绕了一段路,绕到后院回房。   两人这一绕,倒是绕出了日后一个大麻烦出来。   青楼这样的地方,都是前边热闹,后边凄凉。后院子基本都是头牌和成名的姑娘们住的院子,这些姑娘们只在前面接客,后院倒还是安静得紧。   前面的喧闹和烛光隐隐的传来这边来,走在这样的小巷子里,叫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又何尝不是隔世呢?   现代的灵魂,古代的身体。今日她的重生,想要活出自己来。却又被恶灵冤魂缠身,不得不报了这一深仇,处处都是——身不由已。   走着走着,应着这朦胧的夜色感慨了一番,却忽然听到一处角落传来些声响。凤于飞不禁停下细看,却是看不太真切:“红笺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什么?”   倒像是一个人影,但却又不是很像。   红笺平日里活泼,但却是个胆子小的。更何况一个从小受迷信思想熏陶长大的女子,在这样的深夜里遇见这般不明不白的东西,很容易的就想歪了。红笺当即便有些瑟缩了:“姑娘,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地儿只怕是有点邪门。”   “哪里邪门了,这世上虽是有鬼怪之说,但要遇见一只鬼着实是难得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凤于飞轻笑一声,她身体内就住了一只鬼,而且是每到她不想去报复郑国公府的时候就出来闹腾。要是今天真有遇见了另一只鬼,那她岂不是要成了养鬼的道士了。   却不想那暗处的东西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很是气呼呼的反驳了起来:“谁是鬼啦!竟敢说朕……正好遇见鬼!你们才是鬼!”   听得这声音,正是十三四岁的男孩儿处在变声期的声音。凤于飞和红笺微微一愣,接着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确实是个人。   红笺最是沉不住气的,一见是人,便又气不打一处来,上前道:“既不是那般东西,为何要缩在这里装神弄鬼,难道是要拦路抢劫不成?!”   男孩似乎被气得不轻,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身量都快要与红笺齐头了,若是再长得几年,定是要高出红笺许多的。   这时凤于飞才看清了这男孩,男神身上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像是从哪里仓皇跑出来的,那中衣的料子看起来好得很,绝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不禁便疑惑了起来:“你是哪家的孩子,怎得穿成这般到了这里?”   “我……你叫我天浚便好,后面有很多人要追我,不得已才扮成这样样子,只是出来时忘了带银子,如今没有去处了。”这落难的,正是偷偷跑出来的当今天子龙天浚。   “我看你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既是偷偷跑出来的,玩够了便回去吧,你家在哪里?若不然我出些银子着人送你回去。”凤于飞蹙眉,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顽皮从家里跑出来的,在路上有遇到了坏人,被抢劫得一文不剩了,还不知家里人该有多紧张。   看他长得这般细皮嫩肉、雅致精巧的,定也是出自大家的公子了。   但龙天浚听了这话却是露出了防备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他好不容易偷换了太监的衣服跑了出来,路上不幸被侍卫看到,这才脱了太监服只穿着中衣跑了出来。但他却忘了把衣服里的银票拿出来了,所以才落得这般身无分文。   但既是出来了,他便绝不会这样轻易的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姐姐若是可怜我,便收留我一阵罢!我看姐姐长得这般沉鱼落雁,一看便知是顶好的人物,还请姐姐收留我好罢!”   脖子一梗,小皇帝虽然很有气节的不想回去,却和没有节操的黏上了凤于飞。   听着龙天浚这一番言语,凤于飞不由得回头用眼神询问红笺‘我长得很和善吗’?红笺只默默的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凤于飞横了她一眼,回头见龙天浚竟是抓住了她的手臂,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开的架势,只好先投降了:“好,好,我便收留你一晚。我住在前面这醉红楼里,你若不嫌弃便跟着我去,只是平日里不要乱跑,出了岔子我可是要将你赶出去的。”   凤于飞原是想着先把这黏人的小少年安慰了,等寻个时候将人敲晕了送官府去。既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孩子,官府必定是要管的。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虽然一直很黏人,但警惕性高得很!   但凡她有一点异动了,这孩子便回头用楚楚可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每每都叫她狠不下心来。这样的眼神倒是与她宝贝儿子凤心的很像,叫凤于飞一看着便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便也狠不下心来了。   于是龙天浚便这样安安稳稳的在醉红楼住下了,自然……他半点也不知晓这醉红楼是干嘛的。   而正在满城搜索龙天浚的龙渊,绝不会想到堂堂天子竟会跑到这青楼常住了下来。   发现龙天浚的行踪,还是在半月之后了。   天子偷跑出宫,这是一等一的大事。作为摄政王的龙渊既要瞒了满朝文武,又要派了暗卫出来找寻,忙得两头不可开交。而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却是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由得叫人心里惴惴不安的。   他虽是摄政王,权倾朝野。但从皇兄将幼帝托付给他开始,就一心为着西宁为着朝政,为着那从小便只恋琴音的小皇帝。小皇帝虽没有荒淫无道,但终日只醉心于练琴,总是将政府推脱给龙渊来处理。虽是如此龙渊也一心想要将小皇帝培养成一代明君,他好功成身退,有朝一日能畅游这他治理过的万里河山。   奈何一块朽木终究是雕不成器,这回小皇帝不知听了谁在背后嚼了舌根,将醉红楼一曲动天下的花魁琴音给说了出来。便要死要活的要跑了出来……   醉红楼!   正在苦恼中的龙渊忽然灵光一闪,恍然醒悟!   他怎么就忘了这般地方了!龙天浚既是为着那琴音而来,必定是会打听了醉红楼花魁的住处的,指不定现在便正缠着人家要学琴呢!   花魁玉玲珑,又是你!   凌厉的眸子里满是杀气,若是接近那郑国公长孙他还可以看戏,但如今却是接近了不该接近的人了,玉玲珑,本王希望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企图,否则本王定是叫你生不如死!   此时的凤于飞正如龙渊所想,被龙天浚缠着要学琴了。   龙天浚本是不知晓自己赖上的一张饭票便是自个儿心心念念的玉玲珑的,只是有一日凤于飞在无聊的时候随手弹了一曲,便被龙天浚听见了,有因着那老鸨进来叫了凤于飞一声:“玉玲珑。”自此龙天浚恍然大悟,喜不自胜,便从此缠着要学琴听琴了。   凤于飞实在是觉得头疼,这小孩也太缠人了些。   “天浚,你倒是容我休息会儿,我这会儿正头疼着,没法抚琴!”凤于飞被烦得不行,干脆闭了眼躺在躺椅上,企图忽略掉龙天浚。   龙天浚觉得很是遗憾,又很是纠结。一张英俊的小脸满是滑稽,想要开口又不敢开口的,叫刚刚进来的红笺看了都好笑不已:“小公子,你可别不高兴了,姑娘这会儿只怕是要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儿可没时间陪你弹琴呢!姑娘,王爷过来了,你看要不要见罢?”   王爷?   当今西宁除了一个摄政王,可没有别的王爷了。   凤于飞正要起身去见,却见龙天浚脸色一白,随即转身就要逃了去。只是才将将转身的身影却被一道低沉愠怒的声音喝住了:“还想要跑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你抹个零头   原来是认识的人啊?   凤于飞挑眉,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脸色。   龙渊脸色虽然冷峻阴沉,然而眸子里面不仅没有一点怒火,反而闪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当然更多的是无奈。   这么说,这个烦人的小公子,就是当今皇帝了咯?   “想不到小女子这醉红楼还挺受欢迎的,竟然来了这样的大人物,坐吧。”   凤于飞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来,语气平淡的招呼着。   主人都开口了,龙天浚倒也知晓自己跑不掉,便干脆笑了起来:“皇叔我这不是……”   “是什么是?抛下满朝文武,抛下一国大任,就这般偷偷跑了出来。你今日倒是还活着,万一……”   “有什么万一?”   凤于飞冷笑一声,手上的杯子落到桌子上面。   龙渊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暗指她是那个坏人吗!   然而凤于飞这话一出,就猛然感觉到一道冰冷堪比利刃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接着便是更加冰冷的声音:“本王倒是不知晓,玉玲珑姑娘和本王的侄儿关系这么好了!”   侄儿!   她果真猜得不错,能叫摄政王皇叔的人,除了当今那个小皇帝,还能有谁。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小皇帝竟是要跑了出来,能从皇宫跑出来,也是有些本事的了。凤于飞蹙起眉头,这下是要惹上麻烦了。   对于龙渊这个冤大头,她是不大想相与的。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要回到国公府,查清楚当年凤于飞的死因,顺便将国公府整垮。   她自认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既然得罪了她,那么她一定要叫对方付出十倍千倍的代价!   但是摄政王的势力太大,以目前她无情阁或者漕帮的势力,是决计斗不过摄政王的。是以凤于飞虽然知晓当年的刺杀有猫腻,也不打算找摄政王的晦气,然而现在的情形,只怕是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要过来找她了。   “小女子和陛下的关系自然是算不上好的,只不过这几日陛下住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找我学些技艺。小女子生存也是极其不易的,这每日里也挣不了几个钱……王爷既然来了,那便……”   “哼!要钱?”   龙渊脸上的阴沉更重了些,眼神中还夹带了疑惑和鄙视。   原以为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却实则只是一个庸脂俗粉!   “自然是要钱。”龙渊眼中的那抹鄙视她当然看到了,这却于她无碍,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不在乎。   凤于飞波澜不惊,丝毫不为龙渊这样的情绪而气恼,反而是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毛笔,一边说一边写起来:“皇帝陛下在我这里住了十五天,每天供三餐饭菜。皇帝陛下胃口挑得很,是以这些饭菜都很讲究,价钱自然是要算高一些的。嗯……每天算个七十两黄金吧。”   “你去抢呢!”   “嗯?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然而皇帝陛下的胃口实在是太挑剔了,每一餐都要换好多的菜式,才会合了他的胃口,是以浪费得也挺多的。况且皇帝陛下千金之躯,这点伙食费,难不成摄政王还舍不得?”   反驳?嗯?鄙视?   老娘今日就要好好的敲诈一笔!   凤于飞看着龙渊阴沉不定的表情,也不理会,手上的毛笔又在纸上写起来:“这些日子还占用了我们的房间,房间规格与客栈上等客房差不多,便只收十五两黄金一晚上好了。另外其他沐浴洗衣服这等琐事的伺候,这些都是我的贴身侍女伺候的,便要算一百两黄金一天了,这样算起来的话……总共是二千七百七十五两黄金,看在王爷这等英明神武,为了国家呕心沥血的份上,便给王爷抹个零头,只收二千七百七十两黄金好了。”   凤于飞说完,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对面的龙渊。   本来玉玲珑的这张脸是艳丽有余,气质不足的。放到她脸上这会儿似乎散发着光彩,连额头上那一滴小小的汗水也变得更加的晶莹可爱了起来。   然而她的这番言论,却着实叫屋里的人一阵气恼。   龙天浚生在皇家,从小过着优渥的生活,对钱财是不大有概念的,只是觉得他在这里住这么多天,竟然还要收钱,心里有点受伤罢了。   而龙渊则是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浑身气势凌厉而又诡异,看着凤于飞半晌,这才说道:“二千七百七十两,这就是你说的抹零?”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诚心敲诈的。   两千多两黄金与他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然而这一番敲诈却叫他觉得很是气人。   还抹零?这零头抹得真真叫一个爽快啊!还真只是抹了一个零头!   “才无两黄金,这就是你说的抹零?”   凤于飞一听,便笑了起来:“既然摄政王不在乎这点黄金,那我也不抹了。本来还觉着与王爷有点交情的,看起来是我自个儿高攀了,算了吧,两千七百七十五两就两千七百七十五两吧!”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是她受伤了,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就连一旁本来黯然失神的龙天浚也觉得愧疚了起来,连忙上前安慰道:“玉玲珑姑娘,我皇叔不是那个意思,还请玉玲珑姑娘不要介意,他只是……”   “你闭嘴!”   龙渊听得一阵火起。   这女人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不仅这样,就这一手好戏,也是演得一个惟妙惟肖,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喝止了单纯的龙天浚,龙渊这才转头看向凤于飞,见她只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端得一个懂礼仪的大家闺秀摸样。   眼神一暗,大步上前,隔着书桌一把扯住凤于飞的衣领,蛮横的将人拉到跟前来。   “皇叔你——”   龙天浚一惊,就要上前,却被龙渊回头一个眼神制止了。月浅曦趁机回头,见红笺脸色狠戾,手已经伸入袖子内准备拿兵器出手了,赶紧冲她不着痕迹的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她倒要看看,这个摄政王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龙渊转过头来,两人的鼻子只差一指的距离便要碰到了一起。   仔细一看,她这个无缘嫁过去的未婚夫,长得真不是一般的帅!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生气时便会微微竖起的浓眉,还有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多了似乎都会将人吸进去,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看呆了?本王很好看?”   戏谑的声音传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头转为鄙视和厌恶。   凤于飞精神一震,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嘴上却是勾起一抹诱惑的笑意,十足的风尘意味,然而经由她坐出来,却更是多了一份冷傲。   “很好看,非常好看,王爷定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帅?”   龙渊勾起唇角,对这个陌生的词有点疑惑,然而看她表情,该也是个好词罢。   果见凤于飞眨了眨眼睛:“帅就是俊朗的意思,王爷生得这般的俊朗,可是要小心了,天底下想要以身相许的姑娘只怕不少,小心着男颜祸水,也弄出些不好的事情来,倒是有冤魂来索命倒是叫人不安分了。”   “男颜祸水?”龙渊蹙起眉头,英挺的眉头蹙起,别有一种威压在里头。“你说本王祸到谁了?本王若是要的女子,自然是这天底下最有魄力,最能配得上本王的奇女子。其他的庸脂俗粉,本王可是瞧都不瞧一眼!”   “哦?王爷可是瞧了玲珑好半天了,可是觉着玲珑便是天底下最有魄力的女子?”   “呸!”   连龙渊这样休养好的男子,听见凤于飞这样的说辞也不由得爆起了粗口。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给她一根竹竿子,还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抓着衣领的手松开,龙渊双手背在身后,往门边走了两步,冲龙天浚说道:“今日便跟本王回去,待在这等地方,也不怕自降了身份!”   这话有几分严厉,更多的却是对醉红楼这样肮脏青楼的嫌弃。   凤于飞撇撇嘴,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叫人恼火:“王爷留步,您还没给钱。”   “你!玉玲珑,本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然他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到时只怕是陪上你这条命都不够!”   龙渊转过身来,看见凤于飞满脸端庄的笑容就气恼。这一次好在龙天浚没出什么事,然而他哪里不去,偏偏就到了醉红楼这个地方来,还偏偏遇见了这个女人,这一切的巧合都不得不叫人怀疑。   当初察觉出这个女人对国公府的敌意,他就有了警惕,这一次却又动到了龙天浚的头上,他便不能不插手了!   凤于飞眸子也瞬间一冷,这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格,龙渊恐怕早就要被她一张给撂倒了。但想到她现在伪装的身份,只好笑起来:“王爷今日出门没带钱么?既是这般的话,便着下人给送到玲珑这里来吧,玲珑等得起。”   “对对,皇叔你干脆多送一点,我还想多住两日。”龙天浚一听,也在一旁起哄。不过他这倒是真心实意的了。   凤于飞暗自觉得好笑,这小皇帝不懂人情世故,只怕以为住这里真是要钱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好过她白白的养一个闲人。   他们两人是舒坦了,龙渊可是一张脸黑到了底,这会儿只怕刮几层灰下来都不成问题。转身冲龙天浚吼道:“你竟还想住在这里!”   “是啊是啊,玉玲珑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我正想要请教请教。”龙天浚如实相告。   听了这样的理由,凤于飞也觉得一阵的头疼。   如果将龙天浚收留在这里的话,那岂不是龙渊也会经常过来?今日是正好遇见于心在睡觉,若是一不小心被龙渊见着了于心,那她所有的计划和伪装,都要泡汤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龙天浚留在她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捡了一个大麻烦   见龙渊和龙天浚两人还在僵持着,龙渊本来冷峻的面容此时更加的冷寒如冰。凤于飞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再这般僵持下去,只怕下一秒龙渊都要克制不住的,一掌毁了她这整个醉红楼了。   “皇帝陛下,小女子恳请您听王爷一言,与王爷回宫去吧。”再不回去,她这醉红楼就要遭殃了!   可龙天浚自然不会理会这些,或者说他根本想不通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一听在龙渊逼迫他回去的同时,连凤于飞也要赶他走了,不由觉得一阵伤心,上前便道:“我可是给姑娘添了麻烦了?若是如此我干脆叫陆统领调一队侍卫来保护着姑娘,这样也……”   “得得得皇帝陛下……”   凤于飞满头黑线的赶紧阻止龙天浚的想法。   笑话!要是弄一队皇家护卫队到醉红楼来看着,她这醉红楼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再者说,她可不喜欢被人监视着的感觉。   这皇帝怎么就能这么单纯呢!这简直是单纯到没脑子了啊!   “皇帝陛下,这个事情不是这样解决的,我们先……”   “本王看倒是可行,皇上,你若是真想要住在这里,那本王便叫陆统领亲自带队,来保护着整个醉红楼……”不想龙渊却忽然点头道,似乎是同意了龙天浚的方法。   “不要!”凤于飞当下就急了,这要真叫他们叫来了侍卫还得了!   龙渊眼眸一转,看向凤于飞,狭长的眸子深处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怎么不行了?这是西宁国的皇帝,若是在你这里出了一星半点的差错,你可是负责得了?”   “那就领回去!”当她是求着人家住在这里一般!   凤于飞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向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物。况且这也只不过是用的玉玲珑的一个身份,若是惹出事来了,大不了她放弃这个身份就是了!   可是要她现在受这等窝囊气,是决计不可能的!   “哼!若是不放心便不要将人弄到这里来。我这里可不收闲杂人等,养不起这等大佛爷!”   “玲珑姑娘,我皇叔不是这个意思……”龙天浚面色一急,他看见凤于飞不善的脸色,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生气了,那么他就可能学不到琴艺了。急急的劝了一句,又连忙转头对龙渊说道:“皇叔你这样,玉玲珑姑娘若是不喜欢侍卫,那便不要侍卫看着便是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也不会有人……”   “哼!外面没有,里面不会有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青楼,这可是淫秽之地!”   淫秽之地!他竟然认为这是淫秽之地?!   凤于飞眼眸随即便眯起来,这是她发怒的前兆。不,她已经发怒了!   青楼这样的地方自古便是男子寻欢的地方,然而若不是男子有这样贪欲,有哪里会有女子来卖身?况且一大部分都是被迫的,想来愿意用身体来伺候各色男人的女人,是没有的吧?   更何况,没有买卖就没有市场,归根结底还不是这些男人惹出来的事儿?!   而这个男人竟然敢说这里是隐晦之地,是隐晦之地是吧?她今天还偏偏就和这个男人杠上了!   想着脸上迅速的变幻了脸色,嘴角勾起一抹柔弱而惹人怜爱的笑容来:“皇上陛下若是喜欢听小女子的琴音,那么小女子每日里弹奏给皇上陛下听好了。能让皇上陛下住在小女子这里,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还请皇上陛下不要嫌弃才好!”   “玉玲珑!你找死!”   “你——龙渊——放手!”   龙渊的速度太快,等凤于飞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人家掐在手里了。心里怒气横生,手上内力聚集,一把掐上龙渊手上的命脉。   即使是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凤于飞还是笑了出来:“王爷大可试试,是您先把我掐断气,还是您的命脉先被我捏断!”   “你威胁本王?”   狭长的凤眸眯起,眼中是冷冽的光芒。此刻的龙渊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面色虽然如常,然而只有凤于飞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   哼,这个男人可也是怕死得很呢!   那她就赌一赌,到底谁会先松手!   “不不不,这不是威胁。小女子玉玲珑可是西宁国的良民,威胁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呼吸已经很困难了,脸色煞白的凤于飞嘴角忽而扯开一抹笑意,同时手上所加的内力也浓厚了一些。   龙渊当即闷哼一声,额头上低落汗珠。   凤于飞看着,不由得一声冷笑。   叫她痛苦的人,自然也要好好的尝一尝这痛苦。   “你?”   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龙渊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凤于飞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探究。看了半晌,忽然放开了凤于飞,低头看凤于飞也放开了自己。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龙渊另一只手忽然迅速的冲凤于飞下巴摸去。   “你干什么!”   凤于飞一惊,反应过来身子连忙往后飞掠而去,正好斜靠在身后的一张美人榻上。   美眸稍微愣了愣,想必这摄政王是想到什么了,想要去揭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即使知道了又如何?索性她是不会被他揭了面具的。   眸光一转,面上忽然露出魅惑的笑意来,凤于飞一只手搭在胸前,美眸流转之间风情十足:“想不到王爷竟是看上了小女子?想必这也是小女子的荣幸,若是郎有情,妾自然是有意了。王爷何不?”   她这一番话出来,显然是惊吓到了旁的人了。   且不说早看出是在演戏的红笺,便是龙天浚也很是吓了一跳,然刚刚亲眼所见,自个儿一向不沾女色的皇叔刚刚是要去摸人家下巴的!   想到此,龙天浚不由得上前惊愕而愤怒的指责道:“皇叔!玲珑姑娘虽然身在青楼。然而也是身不由己,况且玲珑姑娘才艺高超,洁身自好。皇叔怎么可以这般的……这般的……”说着说着脸便涨红了。   凤于飞看得一阵好笑。   实在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出面来维护她。   只是作为一个皇帝,竟然还这般的纯情,也真是个不多见的,当即对龙天浚这小皇帝也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在龙渊那冷寒的目光扫过来时,眼眸微微眯起,不出声的冷哼了一下。   龙渊气得周身的寒冰更加的明显,自己千宠万爱的皇帝小侄子,这会儿竟然帮着别人说话,还觉得他是个色魔,他……他怎么就觉得这么的憋屈!   “天浚!”   “皇叔……”龙天浚不敢再放肆,这会儿反而安静了下来,像个乖巧的小绵羊低着头站在一旁。   皇叔很少叫他的名字,一叫他的名字,就一定是生气得不得了了。   其实对于这位皇叔,龙天浚还是很敬佩的。从他继位开始,便是这位皇叔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国家的事物,并且很尽力的教导他为君之道。   只是他总是对这些枯燥的政务没有兴趣,反而他觉得这个国家的帝王该是皇叔才对。   龙渊看了龙天浚一眼,半晌才终于冷哼一声,甩袖转身走向门口:“回去!”   “哎皇叔——”龙天浚大喊一声,脚步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带着可怜纠结的神情看着前方,又往后面看看。   他不想离开这里,即使龙渊说这里是青楼,是污秽之地,他也不想离开。   转身背对着他们的龙渊此时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整个屋子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样的冷冽给冻住了。   看起来是气得不轻。   然而若是龙天浚不想离开,也是一个大麻烦。   这会儿凤于飞也有些纠结了,她若是留下龙天浚,想必还要惹来许多麻烦的。然而龙天浚是当今皇帝,若是留下来她还可以利用他做很多事情。   比如说——给她一些特权,能更好的去对付国公府!   两相权衡之下,凤于飞决定还是留下龙天浚,只是这样便意味着要更多的和龙渊这个恶魔打交道了!   “王爷,皇帝陛下既然一心想要留下来学习琴技,那便留下来吧。小女子必当倾尽平生所学,与皇帝陛下好好的探讨探讨……”   “你闭嘴!”   不想龙渊却因着这一言更加的生气起来,还没转身周身的气势便更加的凌厉。待转过身来,凤于飞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气。   是的,是杀气。   对于会对龙天浚造成任何隐藏的危险的人物,他都不会放过。   “你想杀我?”   凤于飞挑眉,摄政王果真如传言的一般果断狠毒啊!不过想杀她?倒是没有那么容易!   丹田内的内力悄悄的运转,给全身都罩上一层保护屏障,暗暗的和龙渊较量着。这个男人的实力要比她强,若是硬拼的话,她只怕占不到一点优势。   但是,现在他们不是人多嘛!   “红儿。”   “是小姐。”红笺会意,走到凤于飞身边,做出防御的姿势来。   “这是要造反?信不信本王只要一声令下,你们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龙渊倒是不慌不忙,这会儿反而轻松下来了,眯着眼睛看向凤于飞主仆。这个青楼女子,绝不对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而且这个女人,浑身的气势竟然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目光再一次扫过凤于飞的下巴,那里白皙光洁,看不出一点蹊跷。   然而他就是有一种预感,这上面绝对是有猫腻的!   狭长的凤眼像只狐狸一样眯起来,眼眸中充盈着算计的光芒。半晌龙渊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这人疯了吧?   凤于飞丝毫不敢放松,反而是将身上的气势更加重了一层。高手有点什么怪癖什么的,她很能理解。   然而龙渊笑了一阵后,却只是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继续打量着她,这叫她更加的毛骨悚然起来。   这男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被逼着签了合约   正在凤于飞猜测不定时,却见龙渊忽而笑道:“想留住他?玉玲珑你以为天浚可以帮你对付郑国公府?”   凤于飞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这个人,竟然看出来她是针对郑国公府的吗?   “别那样一副吃惊的表情,你想要做什么都写在脸上,以为就凭你能瞒过本王?”龙渊冷冷的声音又传来。   惊得凤于飞心头一紧,身上的防御也降低了下来,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真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而她刚刚作出这样的动作,却瞥见龙渊勾起的唇角,顿时便知晓是被这个人给耍了。   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很好玩?”   眼角微微吊起来,本来就艳丽满带着风尘味的一张脸,这会儿却因着眼中的一抹灵动和挑衅,而变得更加的娇俏可人了。   “郑国公乃是当朝的功臣,便是当今皇上不都要对郑国公几分礼遇。郑国公府又岂是我等青楼女子能够对付的?小女子可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王爷可不要冤枉了小女子才好……”收起眼中的挑衅,此时的凤于飞俨然便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   抽抽嗒嗒的在一旁,竟然默默的掉起眼泪来。   明知道这女人演戏高超,这会儿也定是在演戏的,然而龙渊见了竟然不由生出几分心疼。脑海里忽然想起她在小巷子中说的,关于郑国公世子原配夫人的事情,心底深处有某些地方更是诡异的刺痛起来。   再抬头看向凤于飞的目光,便变得有些不同了。   凤于飞蹙起眉头,这个男人一时笑一时怒的,这会儿又这般的情深绵绵了,还真是叫人看不透。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关怕是便这样过了吧?   “王爷考虑好了吗?只不过皇帝陛下住在这里,还是依旧要交些银两的。我们这醉红楼开门做生意,也不是做的慈善生意。”   开门做生意……这女人还真是敢说。   她这醉红楼开门做的什么生意他能不知晓吗?他鄙视这样的职业,她便将他们一股脑的给贬低了一番。   什么开门做生意要收银两,不过也就是暗示他们也只是一个嫖客罢了!   龙渊心里堵着一口气,原先升起的一点点怜惜全然不见,眼眸中又是一片冰冷:“玉姑娘说笑了,天浚是当今皇帝,自然是要跟着本王回皇宫里面去。皇上贪玩,路上不幸遇到了劫匪,这才不小心到了醉红楼。你若是出去说了半个字,本王便能叫你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玉姑娘还是好自为之吧!”   这是,要拿皇权来压她了是吧?   不住在这里便不住在这里吧,索性她也不是求着叫人家住。凤于飞衣袖一甩,径直往院子后面去了,她得去看看于心午睡醒了没有,省得被龙渊给撞见了。   屋子里面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叔侄两近乎石化的看着凤于飞不理他们了,直到身影消失在房间里面。   龙渊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于这样嚣张的女人,还真是叫人很不爽,她先前那些乖巧趋炎附势的行为,看来都只是在凤轻翔面前做做样子的。   一回头见龙天浚还杵在那里,冷冷的说了一声:“走吧?还想要站成望夫石不成!”   “望……望夫石?”龙天浚终于被惊醒过来,然而却有些苦恼,冲着龙渊道:“皇叔,你这话不对。我乃堂堂七尺男儿,也该是望妇石才对。”   “你就别想了!还是好好想想明日朝堂之上怎么给众臣交代吧!”   本来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的龙渊,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发的黑沉,这小子这才多大?人家玉玲珑把他当儿子养着还差不多,他还就想去惦记人家姑娘了!   龙天浚摸不清为什么龙渊忽然之间就变脸了,正觉得莫名其妙,却见龙渊一甩手出去,冷声对外面候着的侍卫队长吩咐道:“把这里不相干的人全部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本王可不想回宫之后听到什么谣言!”   “皇叔!你要做什么?!”   龙天浚脸色大变,小脸上一片惨白,赶忙小跑几步过去,一手将正要准备领命了办事去的侍卫长给拽在手里。   “皇叔,你不能这样做!”玉玲珑姑娘还在这醉红楼,皇叔怎么可以便叫人将整个醉红楼的都人清理掉!   龙天浚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觉得慈爱的皇叔,竟然会有这么狠戾嗜血的一面。他甚至看到龙渊说出那样弑杀的话来时,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这整个醉红楼的人,仿佛那样活泼灵动的玉玲珑姑娘,此刻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一星半点的信息出去,你是皇帝,若是以后不想再见到无辜的人因为你而受到伤害,那以后便不要再这么任性,若不然因为你而流血牺牲的无辜百姓只会更加的多!”   “皇叔,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我只不过是想要……”龙天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不过是想要出宫学习琴技而已,而皇家加注在他身上的东西,却是太多太多,多得叫他都喘不过气来。   然而龙渊显然不管这些,嘴角仍旧是冷冽而残忍的笑意,只是寒如冷霜的面容上多了一份坚毅和长者的威严。   这个皇侄子不是一般的人,也就注定了他与别人不一般的人生轨迹。既然皇兄将这份重任交给了他,那么他便要好好的教导才是!   “天浚,不管怎么样,不管你想要怎么生怎么活。你是皇帝的事实都不能改变,你的身份决定了你以后需要做的事情,我不可能再放任你这样任性下去!今日你能为了一个弹琴的青楼女子偷偷跑出皇宫来,他日你便能不顾西宁国的安危去做别的事情!”   “可是皇叔……”   “没有可是,你要明白,你是皇帝!你必须摆正自己的身份,认清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   他的责任。   他的责任是这整个西宁国,是这天下苍生!   龙天浚忽然噤了声,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近乎于放弃一般的颓废之气,却叫人一阵心慌。   良久之后,才听到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朕——明白了。”   龙渊身子不由得震了一震。   龙天浚一直以来便尊敬他这个皇叔,是以从来不在他面前以皇帝自居,更是从来不曾自称过这样一个有分量的‘朕’字。今日他若是不说,只怕他都要忘记了,‘朕’本就是该属于这个侄子的自称的。   思量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成熟,又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的被剥离开去。   然而成熟的是什么,被剥离的是什么,龙渊再清楚不过。   疲累的闭上眼睛,龙渊终于妥协:“好吧,本王不杀这里的人。只是若是以后出了事端,必须得你自己解决,若是你解决不了,到时候可不要怪皇叔心狠了!”   “谢皇叔!侄儿一定会处理好的。”   这一句承诺,便代表着他的妥协,代表着他要放弃自己一直追逐着的梦想,向往的自由,去真正坐上那个高位,成为一个寂寞而又高高在上的——皇帝。   气氛凝重而又叫人窒息,叔侄两都不说话,旁的也没人敢开口。   龙天浚深吸一口气,眼神望着院子里面,最后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叔,我可否……将玉玲珑姑娘接到皇宫里面……”   “不行!”   龙渊想也没想便拒绝掉。   龙天浚着实没想到龙渊会拒绝得这么利落干脆,愣了一阵后又问道:“为什么?若是因为她是个青楼女子,我可以给她一个身份,什么贵妃什么皇后的……”   “你以为贵妃皇后的身份是大白菜,说给就给的吗?再说你这样的年纪,若是想要妃子,该在十五岁以下的闺阁女子里面选。这玉玲珑只是一介歌姬,又怎么能翻身进宫,做一个国母?”   “我……那她总能进宫做一个司乐官什么的……我……保证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不会叫人察觉的,皇叔,我就这样最后一个请求,难道您都要……都要扼杀吗?”   说道最后,龙天浚的语气中都带上了哽咽和委屈了。   这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五岁继位到现在,他终究是没能将这个孩子扶上一个君王的道路。   对于龙天浚来说,不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今日的事情,若是叫本王听见半句闲言碎语,杀无赦!”   狠戾的朝周围的侍卫瞪了一眼之后,龙渊叫龙天浚跟着他进去。回到房间里面,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不久后,便见他搁下毛笔,拿起纸张轻轻的吹干了上面的墨痕。然后递到龙天浚跟前来:“好好看看,然后按个手印。”   龙天浚接过来一看,顿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竟是一份合约?而且还是一份对他极其不平等的合约!   这份合约剥夺了他所有的兴趣,给他的任务便是学习管理这个国家,并且还要他去对付安亲王龙天清!若是他有一点不同意的,那么玉玲珑乃至这整个醉红楼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或许玉玲珑和醉红楼对他不是那么的重要,但若是因着他的关系让这些人受难,他也是会心里很不安的。   然而这份合约,却着实叫人气恼了!   “皇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回宫,便不会再胡来了,你为何还要……”   “你若是能遵守,这纸合约便是废纸了。只有在你不能遵守,还有二心的情况下,这合约才会生效。你这样愤怒和害怕,难道只是因为你不想遵守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吗?”   “不,不是,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   “君无戏言,天浚,你该知晓的。”   “是我知道。”龙天浚立马就恹了下来,皇叔说得对,他若是无二心,这合约便是废纸。   拿过龙天浚按了手印的合约,龙天浚这才满意的往外面走去:“对了,别忘了在过几日便是郑国公大寿了,本王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情,以至于郑国公府受到了些损害。是以那一日还需要皇上你亲自去一趟才行,至于要送的礼物,本王也准备好了。”   “嗯,朕知晓了。”   所以皇叔特地抓他回宫,只是要他去帮自己擦屁股的吗?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一个俏丽的人影出现在房间里面,纤纤素手拿起桌子上用的毛笔把玩着,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老东西要过生日了么?那她便好好的去送一份大礼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糯米团子的思维   在凤于飞决定了之后,就叫红笺去联系了江南那边的人,最好是江云涛或者雪盏过来,将小糯米团子接回江南去。   然而小糯米团子却很敏感,一早就察觉到了,这会儿正撅着嘴巴无声的抗议着。   他才不要回江南去,他要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多去看看爹爹呢!   “你到底要不要吃饭?今日红笺做了糯米团子,很好吃的!”   凤于飞无奈的声音响起,手上还拿了一个小团子,小团子外面裹着一层米粒,那米粒晶莹剔透的看着很是诱人。   这是于心的最爱。   是以他这小糯米团子的外号,也差不多是由此而来的。   美食的诱惑于心一向都抵挡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一双狭长的凤眼瞪大了看着凤于飞手中的饭团。   他很想吃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饭团的香气便蹿到了鼻孔里。   于心顿时整个脸都皱起来了,像一只小仓鼠一般,眼睛渴望的看着饭团,然而却打死也不想主动开口。   开玩笑!他现在可是在和娘亲冷战!   冷战是什么懂吗?那便是他才不要吃东西,直到娘亲答应让他留在这里为止!   小小的脸蛋往旁边一撇开,于心的的眼眸中充满了坚定。他是一个男子汉,男子汉自然是要有担当的,所以决计不能被美食诱惑。   凤于飞看得好笑,一把将饭团丢到自己嘴里,享受的咀嚼着:“你真的不吃啊?今日红笺还放了秘制的辣酱进去,美味级了!可惜这辣酱今年只有这一点点了,吃完可就没有了!”说着手又放桌子上的盘子里伸过去。   “不行!”   一只嫩白嫩白的小手伸了过来,将凤于飞的手拿了回去。   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凤于飞吊着眼角,正准备宣告自己的胜利,却听于心软软糯糯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娘亲若是吃多了这辣酱,到时脸上会生许多的小痘痘的!依我看,这些饭团还是放在这里罢!”   凤于飞嘴角一阵抽搐。   臭小子,一定是想先放在这里,然后趁她不在偷偷的吃了!行啊!竟然学会用缓兵之计了!   “娘亲觉得如何?这辣酱可是很辣的!”   于心见凤于飞不说话,连忙一副‘我可都是为你好’的神情劝道。一双眼珠子却已经在盯着桌子上的饭团,生怕凤于飞会突然袭击将饭团拿走了。   凤于飞看得好笑,然而却还是板着脸不松动半分。   这臭小子心里想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别想着等会儿偷偷的吃了赖到小猫身上。”   “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儿子!你儿子可是这世界上最诚实最聪明的男子汉!”于心顿时就不高兴的囔了起来,一张小脸上满是计谋被拆穿了的尴尬和气恼。   凤于飞觉得一阵好笑:“要吃饭团了吗?”   他是她生出来的,她还能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想些什么吗?   经过这一打岔,于心早已忘记了自己还在用绝食来抗议被送走的初衷,听凤于飞问道,便连忙将盘子抱到自己的怀里来:“吃吃吃!”   红笺阿姨做的饭团是最好吃的了!   看着于心毫无形象的吃着饭团,凤于飞的眸色渐渐的深沉起来。   这次决定要将于心送走,就是怕被龙渊发现了惹上麻烦,没想到于心自己不想走。怕是在和龙渊那一个照面中,对那个便宜爹爹有了好感了!   这会儿只怕是还在算计着怎么再去会会他那个爹爹吧?   “于心,你想要一个爹爹吗?”   “当然想了。”于心想也没想的便回答。   凤于飞眸色又黯淡了下来,于心毕竟还小,才五岁的孩子。从小便没有见过爹爹,这会儿乍然一见到,自个儿的爹爹竟是那般的人中龙凤,只怕是会更渴望的吧?   心里的某一处地方忽然感觉便空了下来,接着填上满满的恐惧。   这是她的儿子,这是她的骨血啊,难道要就这样被人抢走?   不不,怎么可以,她的儿子是她的全部,她决计不允许别人抢走,即使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于心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单纯的小脸看了看凤于飞黯沉的脸色,又看了看盘子里的饭团子,最后一咬牙。   算了!反正他已经吃了两个饭团了,给娘亲分一个!   “娘亲,你怎么了?你也想吃饭团子吗?我分你一个!娘亲不气了啦……”   “噗嗤——”   这小子……   凤于飞直接笑出了声来,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看着于心稚嫩的小脸蛋。这这张脸跟那个人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只是这张脸还比较稚嫩,少了龙渊那股凌厉和上位者的威严,却多了几分稚嫩和古灵精怪。   “你想要爹爹吗?让江叔叔做你的爹爹好不好?我叫江叔叔来接你,然后你和江叔叔回江南去等娘亲……”   “不好不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于心便突然将面前的盘子一推,撅起嘴巴抗议道。   人虽然小,然而他和龙渊十分相像,便是他也看得出来那便是自己的爹爹。也许是血缘之间的天生吸引,在见到龙渊的第一刻,这小糯米团子就偷偷的决定这个人做自己的爹爹了。   况且小糯米团子其实还有自己的考量。   从他有一点记忆开始,便只见着娘亲一个人扛起整个组织的大任,在他的心里总是想找一个强大的男人来给娘亲分忧的。本来是看中了江云涛,但那是在龙渊没出现之前,现在到了京城见到了龙渊,自然是选择更加强大的龙渊了!   小孩子的心性如此简单,然而却叫凤于飞心里一紧,总觉得儿子便要如此离他而去了,不由得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以后不许再想知道吗!今晚我就叫人送你回去!”   “为什么!娘亲你不想让宝宝有个爹爹吗?!”于心不是很理解,现在的娘亲好凶!   “我……”不想吗?她当然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在更好的环境下长大,然而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龙渊是当今摄政王,属于皇家,任何事情只要一牵扯到皇家便能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和龙渊之间还有隔阂,是决计不可能成为一对夫妻的,但皇家也必定不会让血脉被放养在外面,到时只怕会惹得皇家来抢人。   而不管她的无情阁或者合作的漕帮有多么大的势力和本事,都是无法与皇家抗衡的,到时万一真动起手来,只怕要被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那么她一手发展起来的无情阁和漕帮,到时只怕要被灭得脸渣滓都不剩了。   这是她所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龙渊,躲开皇家。   现在……她有点后悔将于心带到这里来了。   有什么是不能她自己解决的,非要利用自己的儿子来这一遭!   此时的凤于飞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于心见娘亲不再说话,心里也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踟蹰了好一会儿才上前,一双软糯的小手覆上娘亲的脸,安慰道:“娘亲不要生气的啦,爹爹那么的好,他很喜欢宝宝,也一定会喜欢娘亲的!而且爹爹家里很漂亮,我给娘亲看了一间院子,是爹爹家里最漂亮的一间院子!到时候宝宝一定让给娘亲住。”   听见于心的话,凤于飞只觉得心里更堵了,然而又不忍心责备他。   小孩子渴望的也不过是那一份父爱罢了,小孩子何其无辜?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怪罪小孩子呢?   只有无奈的笑了笑,将于心抱在怀里:“宝贝,你是娘亲的宝贝,娘亲不想将你给别人。但你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爹爹……也不是……”   “宝宝喜欢娘亲,宝宝最喜欢的是娘亲!”小糯米团子赶紧宣誓明志。   “嗯?”这倒叫凤于飞意外中又夹杂着惊喜。   于心见凤于飞抬头看着他,小脸一红,随即哽了脖子说道:“宝宝说只喜欢娘亲,娘亲若是不同意,宝宝便不去找爹爹。只要娘亲不要不开心,娘亲不要丢下宝宝。”   “不会不会,娘亲怎么会丢下你呢?你是娘亲的宝贝。”   “可是娘亲可以告诉宝宝,为什么娘亲不喜欢爹爹吗?我们私塾小伙伴家里的娘亲都是喜欢爹爹的。”   “呃……”人小鬼大,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跟一个小糯米团子说!   “娘亲?”   “呃是这样的……你看你从小就这么聪明,一定是遗传了我和你那个爹爹很强大的基因的。示意你的娘亲和爹爹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像我们这种不一般的人物,自然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以你的娘亲不喜欢你的爹爹。”   胡口乱诌了一通,还不忘把自己夸奖一番。   于心彻底被这样的言论弄糊涂了,不过他还是听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娘亲不喜欢爹爹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那他作为娘亲和爹爹的宝宝,也一定不是普通人了!   “我知道了!爹爹和娘亲还有宝宝都不是人!”   呃……   凤于飞觉得她的教育有点失败了……   最后由于于心的据理力争,凤于飞还是决定让于心留在京城,只不过将他送到了城郊无情阁的分坛住着。在那里有不少高手保护,还能避免龙渊遇见,再安全不过了。   安排好了于心,离郑国公的生辰也不过两天了,她要着手开始准备礼品了。这一次的生辰,她必定要叫整个郑国公府都一生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设计贺寿   清晨的阳光照耀遍地,今日枝头竟还有鸟儿鸣叫。凤于飞睁开眼睛,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小糯米团子小心的巴拉在一旁。不想却惹得他嘤咛一声,一双手更加紧紧的抱住凤于飞,嘴里嘟囔道:“娘亲,宝宝不要离开娘亲。”   凤于飞心里忽然一阵酸楚,她又何尝愿意将于心送走?这是自己的心头肉啊!然而目前的情况,她却不得不将他送走。   转身将于心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背:“还早呢,先睡一会儿,待会红笺阿姨会来叫你起床的。”   外面响起敲门声,红笺的声音传进来:“主子,时辰到了。”   凤于飞了然,叫了红笺进来照顾于心,自己穿衣洗漱起来。她今天要去解决郑国公府的问题,她现在要以一个名妓的身份进入郑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还必须要凤轻翔帮忙才行。   “主人,凤轻翔已经在茶楼包间等着了。”   “嗯我知晓了,你好好看着于心,我去一趟。”   “主子……”红笺欲言又止,凤于飞蹙眉道:“想说什么?”   她这般风轻云淡的语气,却夹杂了凌厉的眼神,惊的红笺心里一跳,知晓自己多话了,赶忙低头告罪。   凤于飞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出声,孤身一人往茶楼包间来。   这茶楼是无情阁的产业,那掌柜的见主人家一来,急忙叫人好好的领到包间去了。   凤于飞进去时,便见凤轻翔那个二世祖自诩风流的靠坐在窗户边,看着街道上的风景。   这样的动作若是由龙渊来做,那必定是风度翩翩且温润尔雅的,便只是微微一蹙眉,怕也能叫天地间的容颜都失色。   然而这搁在凤轻翔身上,却叫人觉得无语。   凤于飞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忍下心里的恶心上前打招呼:“凤公子久等了。”   凤轻翔其实早知晓凤于飞进来了,但他有心想要在凤于飞面前卖弄一番,是以这会儿才笑吟吟的回头来,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道:“玲珑你可是来迟了。”   “是,玲珑来迟,该罚。”凤于飞忍着,上前来提过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灌下去。   凤轻翔一阵大笑道:“以茶代酒,玲珑可太不够意思了。”   这个草包,竟然还得寸进尺!   心里虽然气恼,面上却是柔媚一笑:“凤公子可饶过奴家吧!”   这般软糯娇腻的声音惹得凤轻翔一阵心猿意马,本就没有怒气,这会儿对玉玲珑更加的怜爱起来了。   “玲珑今日叫本公子来,可是要……”凤轻翔脸上露出向往之色,也不顾忌这是个什么地方,便要靠过去动起手脚来。   凤于飞眸色一暗,侧身不着痕迹的让开,手里拿了一方锦帕,用一角做擦拭眼泪的模样道:“凤公子可是想着玲珑耶?玲珑以为凤公子乃人中龙凤,待玲珑自然是于世俗不同。然如今看来,凤公子也只是想要玲珑的身子罢了,玲珑身世苦楚,不得已身陷青楼,如今却连倾心之人也……也……”   说到此,凤于飞早已啜泣起来那般柔弱委屈的模样,看得凤轻翔心肝儿肉都纠痛起来了,急急忙忙上前安慰道:“玲珑你别误会,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我会娶你做我的娘子,你要相信我,我……”   “你娶我?”   “对,我娶你,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凤轻翔看凤于飞停止哭泣,刚刚才哭过的眼眸带着些红肿,白嫩的小脸上真个梨花带雨,极度惹人怜爱,看得凤轻翔心疼又神魂颠倒。   凤于飞暗自偷笑,这个二世祖,还真是丢尽了郑国公府的脸了!   “凤郎你说的是真的?”   凤轻翔听她这一声婉转勾人的‘凤郎’,一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酥化了,极其享受的上前将玉玲珑拥在怀里,更加信誓旦旦的道:“玉儿放心,本公子回去就取了银两给你赎身,然后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抬进去。”   凤于飞靠在他胸膛上,心里一阵冷笑。   他倒是就这般决定了,郑国公府那里定是要闹出一番风浪来,看来到时这整个郑国公府就别想安静了!   哼,闹吧!闹得越大郑国公府才越丢脸,这样她才越开心!   “凤郎这般情谊,玲珑真不知要如何才好。”娇柔的面容略显惊慌,还带着一种欲语还休的娇羞。   凤轻翔哪里又还舍得见她委屈,当即便道:“无需担心,过几日便是爷爷寿辰,到时我再与爷爷说,趁着那般喜庆的日子,我想爷爷定是会答应的。”   听到凤轻翔的提议,凤于飞眼眸一转,她还没找借口提起来,这二世祖却自己提了出来了,倒是给她省了些精力。   如此想着,便说道:“郑国公的寿辰?这这……玲珑都不知晓,这贺礼都没有准备,到时要叫人笑话了。”   “哪里需要什么贺礼,你便是最好的,他老人家多了一个孙媳妇,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哼,高兴?到时只要不被气死才好。   “玲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有这琴技还过得去,只望郑国公他老人家不要嫌弃才好。”   女人柔弱的样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凤轻翔一颗心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两人又温言软语的说了会儿话。约定在郑国公生辰那天派车来接凤于飞,这才各自分开。   三天转眼就到,虽说凤轻柔被退婚的事情叫郑国公府很是没面子了一把,然而一个凤轻柔到底是代表不了郑国公府的,况且之前连皇上都派人来安慰了郑国公府,是以这个生辰依旧热闹。   临近中午时凤轻翔派来的轿子才到了,凤于飞收拾好,便带了红笺往郑国公府来。   郑国公府门口设了接待,来贺寿的宾客在门□□了请柬登记了贺礼,便昂首挺胸的进去了。   凤于飞和着红笺现在门口,他们没有请柬,根本进不去。再者现在玉玲珑的身份,贸然进去也只能受到侮辱。   过了很久,凤轻翔才急急忙忙的从里头跑了出来,一见委委屈屈站在门口,两只手搅着手中的帕子,殷红的嘴唇都要被咬破了。   “玉儿!”   凤轻翔看得心疼至极,连连责备自己,上前来就要拉了小手好好的温存一番。不想那小手却忽然往边上一撇去,正在凤轻翔错愕之际,抬头便见到佳人旋然欲泣的脸蛋,便也不好责备了。   红笺在一旁看着,直佩服自家主子的演技,用主子的话说,这堪比影后啊!   “凤公子,奴婢以为着凤公子该是个温柔体贴之人,如今倒是不觉着了。”   “红儿!”凤于飞掩嘴喝道,“凤郎只是事物繁忙罢了,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了。”   “小姐……你还帮着他说话!”   凤于飞撇了红笺一眼,在凤轻翔看来这是在责怪她,不由得心里感到喜悦,更是为佳人的温柔体贴所倾心。   郑国公府的寿辰宴会设置在府中的大堂里,这里地方大,能容纳的人多,也能更好的显示出国公府的辉煌大气,告诉世人他们郑国公府还依旧辉煌。   哼,管你什么金碧辉煌,得罪了她凤于飞,这一切便都要叫它灰飞烟灭!   抬脚踏进郑国公府的门槛,凤于飞抬头挺胸,这一刻的她,便是俾睨天下的女王,这整个郑国公府,将都要成为她鼓掌之中的玩物!   凤于飞被安排在角落的宴席,这里不引人注目,正好可以省去前期的许多麻烦。   恭贺之词不绝于耳,到了傍晚时分,才真正是大人物登场的时候。凤于飞肚子都饿了,直骂这些人名堂太多。   宾客入场得都差不多了,但宴席还没开,似乎在等着什么大人物登场。   “小姐,只怕这次摄政王会来,到时怕是不好动作了。”红笺提醒道。   凤于飞蹙起眉头,忧郁的点点头。   以龙渊那个性格,只怕是会尽全力的给她捣乱,到时场面只怕会很不好看。不过既然都来了,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说话间,听得前面一阵骚动,便只听“皇上驾到——”一声高喝,席间的宾客都站起身来,又一股脑的全部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竟然是龙天浚来了!这还真不知是好是坏。   凤于飞无奈的苦笑,她这上辈子定是和皇家不对盘,这叔侄两是换着花样的给她添堵来了。   由于是在角落位置,索性凤于飞也看不清主席上的人物,想必那边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来主意到她的。   然而事实却总是相反。   吃到一半时,便有吃饱了撑的出来捣乱了。   主席上凤轻柔娇脆的声音响起,她今日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只是没想到来的不是摄政王,而是当今皇上。绕是这样,她站起来时,还是叫全场人都眼睛一亮。   粉色的长裙,正好和今日喜庆的日子,又将她衬托得更加的活泼娇俏。头上插了一支凤凰展翅金步摇,凤嘴中吊下来两串宝石,随着她脑袋的晃动便开始晃动起来,在灯光中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博足了眼球。   这凤凰展翅金步摇乃是正室嫡出才能佩戴,到后面更是只有身份尊贵如皇子妃或者皇妃才有这样的恩典。今日凤轻柔竟然不知死活的戴了出来,看来她这攀岩富贵的心思很是浓烈啊!   郑国公到时对这孙女没多大意见,此时更是笑吟吟的看着她道:“柔儿今日给爷爷准备了些什么?”   “柔儿资质拙劣,琴棋书画皆只会一些,其中这琴技倒还过得去,今日准备了一曲贺寿,爷爷不要笑话才好。”   她这话看似说得极其的谦虚,实际却是狂妄至极。   这会儿席间已是一片赞叹,听得郑国公心花怒放。态度也更和蔼了一些,忙叫凤轻柔去弹奏了。   早已有家丁往一帘屏幕后面摆上了一张琴,风轻柔施施然的往宾客中拜了一拜,便往琴边走去。   而凤于飞分明还看到了她临走时,竟是对龙天浚抛的那一个媚眼。   这风轻柔还真是饥不择食了,连一个未成年都不放过,想必是想着攀不上摄政王,便也要攀上这小皇帝?   只是奈何小皇帝心思实在是单纯,对她这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叫风轻柔的脸色黑了一黑。很快又绽开笑容,开始演奏起来。   当今皇上对音律很是痴迷,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不得不说风轻柔今日选择弹琴也是投了皇上的喜好了。   然而她这琴弹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凤于飞只是听了两个音,就嗤之以鼻了。别说曲子太过于沉闷,而且弹得没有一点感情,便是这呆板的指法,也没有一点看头听头。   一曲毕,掌声雷动。   龙天浚却是蹙了一蹙眉,叹息道:“可惜今日那位大家不在,若是在的话,必定会一曲动乾坤了。”   声音中还带着些遗憾,凤于飞心中一跳。   这‘大家’不会是说的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闻歌始觉故人来   被当众下了面子,郑国公整个老脸都有些挂不住,然而这下他面子的人是当今皇上,他也不好有什么意见。   凤于飞看着风轻柔黑着一张脸强颜欢笑的走到宴席上,差点笑出声来。   虽然是说的实话,然而龙天浚这话还是说得太叫人伤心了啊,他这到底是为摄政王的事情来安抚老臣的呢,还是来专门打击人家的?   宾客的神情也有些尴尬,毕竟皇帝在这里,他们也不好太放肆,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沉闷起来。   凤于飞想着要选一个什么时候出场才好,便见首席上凤轻翔站了起来,恭敬的朝郑国公敬了酒,这才说道:“爷爷,孙儿今日带了一个人来,生得极是玲珑的。而且也是弹得一首好琴,今日不若让她弹一曲为爷爷贺寿如何?”   真是个蠢货!   凤于飞不由得暗骂,这时候叫她出去,不是故意叫她去拉仇恨的吗?玉玲珑的身份本来就不会郑国公喜欢,这会儿要是出去抢了风轻柔的风头,只怕是要恨不得把她弄死了,又哪里还会让她嫁入国公府?   这凤轻翔真是没点智商!   郑国公的脸色果然不大好,但在这样喜庆的日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哼哼两声,不悦的算是答应了。   凤轻翔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也没有多想,见郑国公答应了,连忙一脸喜色的叫了丫鬟去请凤于飞。   不久之后,众宾客只见帘子后面出现一个人影,光看那婀娜的身姿便叫人浮想联翩了,还没开始演奏,就赚足了眼球。   龙天浚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然而这时听得帘子后面的声音传来:“小女子献丑了。”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玉玲珑还有谁!   顿时脸色便是一阵欣喜,也正襟危坐起来。   郑国公诧异于龙天浚的反应,不由得问道:“皇上认识那弹琴之人?”   他这一问,桌上的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着,特别是凤轻翔,更是紧张又怀疑得不得了。龙天浚察觉到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笑,道:“朕自是不认识,只是既是那位姑娘要献艺,便要尊重人家。”   这胡扳乱造的一通自然是不能取信与人,然而他是皇帝,他说的话还有谁有胆子反驳?是以这一小变故便这样过去了。   琴音响起,起手便是几声清亮飘逸的泛音,造成空山幽谷一片宁静的气氛;泛音停止之后,才随着琴音展开整个意境。随着故事的展开,琴音音调开始上调。缓慢而规整的节奏,缠绵悱恻的曲调,绵延不断的琴音,使人感到情真意切。   正当人沉湎在这缠绵悱恻之中时,音调忽而升高,只让人觉着思绪翻滚,心潮起落,一种思念之情萦绕在整个宴席之中。辗转反侧,“剪不断,理还乱”   而后慢慢的趋于平静,只在结尾处奏出半部分激动的泛音曲调,又掀起一次感情的波澜,叫人回味无穷。   一曲毕,整个宴席间鸦雀无声。   凤于飞勾起唇角,眼光往首席上她前生的爹——凤云那里看去,看到他的表情已经成为一种呆滞的表情,连眼神都禁止住了。   不由得一阵冷笑。   现在知道怀念了?现在知道愧疚了?当初负了她娘的时候,这个男人可是没想过会有朝一日再听到这样的曲调吧?   许久之后,才有一声叫好声从首席传来。   那便是当今皇帝龙天浚的,这一曲琴音抑扬顿挫,情感丰富,听得实在是叫人三月不知肉味了。   只有郑国公府的人脸色白了白,那林氏脸色更是一片惨白,脸上渗出细汗来,有些地方汗花了妆,冲出一条一条的沟壑来。   这女人也老了,饶是扑了那么厚的粉,也掩不住岁月的无情。   演奏完了之后,凤于飞便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道:“小女子献丑了。”正准备走开,却听得首席上一声叫喊:“姑娘且慢!”   “爹,你要做什么?!”   凤轻翔被凤云这一声喊给惊住了,他自然是不懂这琴曲的意义,是以刚刚他是最清醒的,也将凤云的表情看得最是明白。   如今凤云脸上的表情正是呆滞而有悲伤,眼神中还带着怀恋和爱意。   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弹琴的人,不叫凤轻翔紧张才怪。   这一紧张,便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口便道:“爹,那可是你未来儿媳妇,我叫她来见见您老人家。”   凤云身子一震,回头震惊的看着凤轻翔:“翔儿什么时候看上了这样一个姑娘?是哪家的?”   他心里不是不怀疑的,能将这一首《忆故人》弹出这种韵味的人,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然而这一个人却早早的离去了。   是以听到凤轻翔竟是要娶这女子为妻,不由得更是惊诧了起来。   旁边的林氏更是一惊,强颜欢笑道:“对了翔儿,这样多才多艺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是李尚书的千金,还是王相爷的孙女儿?”   “不,她都不是,她只是出身寒苦的可怜人而已。但是孩儿与她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这次叫她来参加爷爷的寿宴,便是打算将她带给爷爷认识的。”   “什么?都不是?!”   林氏尖叫一声,脸色更是白得厉害,心里直骂这儿子不成器,却又舍不得真打骂出手,直在那里恨铁不成钢的瞪着。   喜庆的寿宴上出了这么一个闹剧,实在是叫郑国公府上的脸过不去,郑国公一张老脸早已是青一块红一块了。可是当着这么多的宾客,也不好发火,但今日这事情不解决,怕是丢的脸会更多。   “翔儿!胡闹什么!还不快坐下!”   “爷爷,翔儿没有胡闹!翔儿和玉姑娘是真心相爱,翔儿非她不娶!”凤轻翔性子也倔,这时候竟然当众顶嘴。   坐下的宾客一听,就有人猜测了起来。   “玉姑娘?这城里还有哪家姓玉的?”   “这倒是没有,不过听说那醉红楼的头牌可是叫玉玲珑,莫不是她?”   “哪里会是一个技子,这若是那头牌,啧啧……”   “指不定就是呢!”   宾客中七嘴八舌的猜测开了,座上的郑国公听了一张老脸更是铁青,眼神往帘子后面望去,只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给望死了才好。   呵呵,这可热闹了!   凤于飞干脆坐了下来,悠闲的听着宾客们的讨论。   乱吧,越乱越好,乱了她才会开心,乱了才是她的目的!   林氏已经急了要跳脚了,这是她的儿子,她是由一个妾室升成的大夫人,是以最期望的便是自己的儿女争气。而如今自己寄予希望的儿子却这般的给郑国公府抹黑,实在叫她气得不行。   “翔儿啊,你这可是被人迷惑了吗?你说的那玉姑娘,可真是醉红楼的玉玲珑?”   “问这些做什么!”林氏刚刚问出口,旁边的凤云便瞪了她一眼。   妇道人家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现在这里这么多宾客,便是要问也要等这些宾客走了再问!   林氏被这一眼瞪得心神不宁,退到后面去不敢说话了,只是那恨铁不成钢的眼光还是始终忧心的看着凤轻翔。   最后郑国公长呼出一口气,命人将凤轻翔带下去,又叫人将凤于飞给请到厢房去好好的招待着。这才转身拱手朝龙天浚道:“孙儿不懂事,叫皇上和各位宾客见笑了。”   “无妨,天色不早了,朕也要回去了。”   龙天浚甩一甩袖子起身,其实他更想留下来,但这样的事情郑国公不一定乐意让他看。再者说他这个皇帝不走,其他人也不敢走,郑国公今儿这脸便要丢一整个晚上。   本着体恤老臣的思想,龙天浚果断的选择走人。   其他人本还想借着皇上的光看看戏的,这会儿见皇帝都走了,便也不好在逗留,也一个个的告辞走了。   没一会儿,本来热闹的宴会,便只剩下铁青着脸的一家人了。   “你生的好儿子!”   长久的沉默之后,郑国公铁青着老脸转头冲林氏好一顿骂,叫林氏吓得往后退一步,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对于她这样的表现,郑国公看了之后眼中又是一丝鄙夷。   小妾抬上来的始终都是小妾,便是做了正室也只是这个德性!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搞清楚是个怎么回事?!”   回头又瞪了凤云一眼,郑国公便再也不看他们,背着手往后院走去,这一家子人真是叫他丢尽了脸!   林氏见郑国公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凤云:“老爷……”   “哼!”   不想凤云转头来看到她花了的妆容,此时跟一个厉鬼比还优胜一筹,心里更是不舒坦,冷哼了一声也忘里头走去。   身后的林氏眼神立马变为怨毒,咬着嘴唇绞着手帕看着院子的方向。   都是那个贱人惹的祸!老爷一定又想起那个贱人了!   想她千辛万苦的做到这大夫人的位置,整日里忧心着忧心那的,却是比不过一个死去的贱人!   被家丁带下去的凤于飞被安置在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厅里面,正好容得七八个人坐在那里。凤轻翔随后也被带到了,见着凤于飞更是心理一喜,上去便要拉小手:“玉儿!”   “凤郎……”   凤于飞捏着嗓子叫了一声,娇柔的声音直酥到了骨子里,叫凤轻翔一时找不着方向。   “凤郎……是不是……是不是我出身太卑贱,给你添麻烦了?我……”   “没有没有,没有麻烦。玉儿,我凤轻翔这一辈子爱的都是你,你怎么会是麻烦?”凤轻翔哪里见得佳人委屈?赶紧便柔声哄了起来。   凤于飞脸上依旧有着忧色:“那若是……”   “没有意外,我会娶你为妻,我凤轻翔的夫人只能是玉儿。”   “混账!”   门口一声雷霆般的爆喝响起,两人转头往门口看去,见郑国公一脸怒色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像要吃人一般的瞪着这两个正在说情话的小恋人。   “翔儿,你是我郑国公府的嫡长子,怎么能娶这样身份不明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国公府就这么看不起人   身份不明的女子?   呵呵,她这个爷爷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借口。   背对着凤轻翔的嘴角微微上钩,凤于飞此时嘴角的弧度勾勒得很是诡异,犹如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黑色妖姬一般。   美艳,却又那么的夺人心魄。只是这里的人,都看不到。   转过身,那张绝美而风尘的脸庞带着委屈,眼神却又无比的倔强坚定,看着进来的郑国公,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郑国公,小女子是醉红楼头牌玉玲珑。原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儿,只是家道中落,遭到歹人算计,才落得这般的下场。因着弹得几曲琴音,至今倒是清清白白。”   这是在明摆着的告诉郑国公,她才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女子,她的身份清白得很!只是这个人眼界太高,成见太大,看不起罢了。   历来有钱有势的人看不起穷人、青楼女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以此为耻。但若是真遇上个把心性正得很的,还是会遭到鄙视。   这郑国公从来都是自诩自个儿品德高尚,这会儿听出凤于飞的言外之意,老脸也不禁红了红。   然而心虚是一回事,这孙儿娶媳妇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日不管怎么样,这个青楼女子,是不可能进他郑国公府的门的!   郑国公的脸色一僵,不对凤于飞做理会,只将目光瞥向一旁护着她的孙儿,喝道:“翔儿!都到这般的时候了,你怎的还看不清!这女子分明便是贪图富贵,想要飞上枝头!”   “爷爷!玉儿不是那样的人!”   凤轻翔大叫道。   郑国公更是气得紧了,脸色涨红,胸膛起伏得更加的厉害,就好像下一秒便要被气得背过气去。   不好,这若是把人家爷爷气死了,这戏就不精彩了。   凤于飞看得脸色也是一变,正准备退让时,却见外面来了几个身影,眼珠子一转,便又生上来一计。甩开凤轻翔跑上前扶住凤老爷子道:“郑国公您……您消消气,消消气……”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碰我爷爷!”   外间的那个身影迅猛的跑了进来,一把便将凤于飞拽着往旁边甩去。然而毕竟只是一介女流,风轻柔这一甩也不是那么容易将凤于飞甩开的。只是凤于飞见她上前来,便用了巧劲儿,整个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被甩飞了出去。   “啊——”   “玉儿!”   一声惊叫,变故徒生。   凤轻翔惊恐的看着玉玲珑娇小的身子被甩飞了出去,好在他是个练家子,这会儿动作更是迅速,却还是叫玉玲珑在地下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该死,这个男人速度竟然这么慢!   凤于飞在心里暗骂,她什么都算好了,就是没想到这个草包的实力实在是太叫人不敢恭维,这才几步路的距离,竟然连她都接不到?!白生生的害她摔了这么一下,若是龙渊在这里,铁定就不会让她摔了……   心里一惊,她怎么想到龙渊那混蛋了?   龙渊的速度确实能叫她不被摔到,但是他绝对是会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下去的。   “玉儿?你怎么样玉儿?有没有哪里痛?摔到哪里了?玉儿你告诉我,玉儿你不要吓我啊玉儿……”   凤轻翔此时心里自责得不得了,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没有好好的练习武功,这会儿竟然连自己的女人摔出去都接不到人。   凤于飞抬头看到凤轻翔悲拗的表情,事情好像有点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啊?   不过这样的话,也好!   嘴里痛哼一声,凤于飞干脆闭了眼睛,也不说话,只是嘴里依旧发出一声声轻微的痛哼声。身子还一直颤抖着,到最后连牙齿也似乎是在忍着痛而打起架来。   这般的表现看在凤轻翔眼中,便叫他更是自责了。   都痛成这样了,他的玉儿都痛成这样了,竟然还不肯叫一声委屈,他的玉儿这般的倔强可怜!   “哥哥!你还抱着那个女人做什么?若是死了倒还清净,只是白白的脏了我们国公府的地盘了!”   风轻柔一双眼睛毒辣得很,从凤于飞第一次睁开眼睛时便见到了她眼中的精光。是以才会这般大胆的出来说话,这女人没事,却要装出这般的样子来,无非便是要叫人心疼罢了!   呸!果真是个贱人!   然而风轻柔这样的话听在凤轻翔耳中却是极度的刻薄的,凤轻翔本来就自责心疼着。这会儿亲妹妹的话一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抬头便喝道:“住口!柔儿!她是你未来嫂嫂,你何以这般狠毒!”   “哥哥!她是装的!”风轻柔急忙辩解。   “够了!柔儿,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了点儿,可如今你竟然把人甩飞出去了,这我可是亲眼所见!”   “哥哥!”看着凤轻翔对自己狰狞的表情,风轻柔更加的急切了。   从小到大这个哥哥都是迁就着她的,是以她虽然是一个庶女,欺负起来凤于飞那个嫡女都是毫不费力气的。而如今,她的哥哥竟然为了另外一个虚伪的女人,对她吼?   风轻柔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而又急切愤怒的盯着凤轻翔和凤于飞。   哼,怎么着?这种被亲人不相信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凤于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可是风轻柔,今天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今后你的磨难可是会越来越多。直到我把你玩腻了,才会叫你解脱!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凤于飞睁开眼睛,看着风轻柔无声的说道:“你——有——本——事——猜——穿——我——啊!”   “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不撕碎了你!”   风轻柔果然是个经不起刺激的,这会儿连忙放开了凤老爷子,便往凤于飞这边跑了过来。手上张牙舞爪,恨不得就要一爪将凤于飞抓个稀巴烂才好。   “你这是做什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凤轻翔心里一惊,赶忙空出一只手来抓住风轻柔,小心翼翼的不叫她伤到了凤于飞。然而这样明显的保护,却叫风轻柔更是气急,连什么形象都顾不得了,只一个劲的往前面冲过去。   这女人还真是可怕!   感受到眼前一阵一阵的杀气飘过,凤于飞睁开了眼睛。   她怕她要是再不睁开看着,这女人只怕还真能抓花了她的脸!虽然这张脸只是易容的,但若是抓破了那可更是个大麻烦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凤小姐?你……你刚刚为什么要推我?”   柔弱的语气,委屈不明的神情,凤于飞将一副受了气又不敢声张的小媳妇模样演绎得十足的活灵活现。   “啊——头好痛!身上也好痛——”   “你!”   本来还想要上前拆穿的风轻柔,这会儿忽然听见凤于飞发出一阵惊叫,指责的话竟然就这么被堵在了肚子里。看着凤轻翔满脸紧张的将凤于飞抱了往外面去,风轻柔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   “哥哥!”   “让他去!今日他若是走出这个国公府的大门!老夫今日便不认他这个孙子了!”凤老爷子气得身子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便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双目欲裂的盯着前方离去的凤轻翔。   这是他国公府的长子,如今却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义无反顾的叛出家门?   “凤郎,算了。我也没受什么大伤,回去用伤药擦一下就好了。”凤于飞见这样事情有些大条了,若是凤轻翔真的被赶出去了,那她还怎么进行接下来的计划?赶忙拉住凤轻翔的衣角,让人停了下来。   “小时候去地主老爷家里做苦工,还有在妈妈那里练琴的时候,也没少挨打的。我这身子自然是比不得千金小姐们的娇贵,皮糙肉厚的摔一摔也没关系。”   “不,我不准你这样说你自己。”凤轻翔皱起眉头,“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你回去吧,要不然郑国公可真要生气了,到时你若是无家可归了,我那醉红楼可不敢收留你。”   “那你……”凤轻翔还有些犹豫,他当然不想要脱离郑国公府,这样大的荣耀和身份,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给丢了?然而若是此时他急切的回去的话,又怕会被自己心爱的姑娘看看不起,是以还在犹豫中。   凤于飞早就将他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这样的贵公子即使再怎么为色所迷,也是不会放弃自己本身的荣耀的。   就如现代的富二代一样,从来不会为爱放弃自己的身份。   不过好在凤于飞也不需要凤轻翔做出这样的牺牲,她还需要他做更大的事情,来回报给这整个国公府!   见凤轻翔露出犹豫的神色,凤于飞马上体贴但又同时露出失望和委屈的表情,上前劝道:“你回去吧,郑国公年纪大了,老人家最经受不住刺激。你还是好好的劝劝老人家,今天是我不好……是我……”   “不怪你,玉儿,这不怪你……”   见到这样的玉玲珑,凤轻翔更是觉得疼惜,安慰了一阵之后更是下定了要娶她为妻的念头。   看着进入到国公府的凤轻翔,凤于飞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而狠毒的轻笑。   国公府?改日便要变成一座荒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把你们弄死不罢休   做好了安排,后面的发展便要看缘分了。   搅黄了郑国公的寿宴当然是她的本意,凤于飞一点也不以为这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但别人就未必是这样以为的了,麻烦往往就是这样找上门来的。   今日并没有别的事,本是想要出城去看看于心的,听人来回报说糯米团子这几日很是不安生,她若是再不去安抚安抚,只怕要自个儿跑进来了。   那不安分的小兔崽子,若是叫他知晓自个儿闯了什么祸,她还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此般想着,眼神中却是出现了难得的慈母一般的温柔。   而此时郊外的别院正有一个小黑影偷跑了出来,细看之下竟是刚刚还被念叨着的小糯米团子。至于看着他的那两个亲卫,此时正呼呼的倒在地上睡大觉去了。   “哼!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要看住小爷!等小爷找来了爹爹,让他把你们弄进皇宫去做太监去!”   小糯米团子小小的脸蛋一皱一皱的,回头冲别院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这才欢欣鼓舞的往外面跑了去。   娘亲想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去和爹爹在一起,他才不干!   “主人,皇上递来了请帖,请主人往江上画舫一游,这……”红笺为难的拿着一张请帖进来,送帖子来的人身份可是不容忽视,这若是要退掉,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但若是不推掉,她可是知晓小少爷对自家主人的重要性的。   凤于飞闻言果然蹙起了眉头,心里直骂这小屁孩儿真是会来事。   你说一个皇帝好好的不呆在宫里看奏折陪爱妃,偏偏到外面来游湖干什么?真是蛮有闲情雅致!   “主人,这若是不去的话,奴婢怕会……”   “行了行了,告诉他我马上就到。”凤于飞没好气的摆摆手,算是应承了。   还能怎么样,对方是皇帝,她还真能不去不成?虽说她是对这些权贵没什么敬畏之心的,但好歹现在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别惹出郑国公府以外的事情来才好。   怎么说,也要等到她报仇之后。   这湖上画舫,上一次凤轻翔就邀请她来过一次。只是这一次的是皇帝龙天浚,排场自然就要比凤轻翔大多了,便是看这三层的画舫,气势磅礴如同一座会移动的别墅大院,便叫人知晓定是造价不菲。   凤于飞不由得看得咂舌,不得不说小皇帝还是挺会享受的!托他的福,今日便进去坐一坐这古代的超级画舫吧!   正要迈脚上去,忽而听得身旁一句轻笑传来:“呵呵……玉玲珑姑娘,怎的不上去?莫不是被这船吓到了吧?没关系,这船可是由西宁最优秀的工匠打造而成,在水上也如履陆地一般,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姑娘还请……”   这声音,除了龙渊那个混蛋,还能有谁!   背对着龙渊的凤于飞简直要把牙齿都给咬碎了,这人分明就是来给她添堵的!怎么就没人告诉她今天龙渊也会来!   “玲珑姑娘?”身后龙渊见她不回答,便又叫了一声,“玉儿?”   呕——求别再恶心她了好吗!   凤于飞一翻白眼,随即转过身来笑靥如花:“不知王爷驾到,还请恕罪。”   不知道么?这分明是故意的!   龙渊微微眯起眼眸,一双狭长的凤眼更加具有威慑性,此时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点点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威严叫人不敢亲近,又帅气得让人想要扑倒上去。   这个人,真是天生的妖孽!   凤于飞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便听龙渊说道:“无碍,今日只是出来办事恰巧遇见了,若是玲珑姑娘不嫌弃的话,便一起上去吧?”   说完也不等凤于飞的回答,便一脚榻上了夹板。什么嘛!这压根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啊!   凤于飞在龙渊背后狠狠的冲他咬了咬牙,在龙渊未察觉之前又赶忙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换上温婉风尘的笑容榻上画舫。   画舫虽然是有三层,但是显然这么大的画舫其实并不是打造出来用来游湖的。这大概是皇帝去微服时才会用的画舫,只是现在却不知却被龙天浚这般用来暴殄天物了。   “玲珑姑娘!你终于来了!”才榻上船舱,便听到龙天浚欣喜的叫声,紧接着前方的龙渊不找痕迹的咳嗽了一声,龙天浚那边便噤声了一瞬,接着又响起来:“皇叔,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龙天浚心思单纯,在自家皇叔面前不掩饰真性情,这说话也形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凤于飞一听便觉得好笑,龙渊啊龙渊,叫你一个劲的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吧?现在被人嫌弃了吧?真个是大快人心!   “咳咳咳……”   前方的龙渊早已在一旁的主位上坐下,似乎有感应似的往凤于飞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中饱含这戏谑、了然还有看不懂的深沉。   凤于飞被这一眼看得身子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躲开去。然而她这样的动作在有心人眼里,却是被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哼!这般大的场面她一个技子自然是没有见过的,还不快给皇上见礼了在一旁伺候着?”一旁一个尖锐的声音冷哼一声,耻高气扬。   这声音便是在做梦中,凤于飞都认得出来的,她前身那嚣张的庶妹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的笑意,不过是一个庶妹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多么尊贵的主子?是个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大家闺秀?   地位这种东西,尊敬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看一个人值不值得拥有。   “凤二小姐,休得胡说!玲珑姑娘弹得一手好琴,今日朕正是特地邀请她来游湖的。玲珑姑娘,勿要理会这些人,往这边坐。”最先沉下脸来的是龙天浚,对风轻柔这样的女人,他是不屑看一眼的。   再说他今日本来就只打算好好的请教一下琴艺的,结果来了这么多人,他此时心里也是有些不高兴了。   然而风轻柔一听到指责,非但没有胆怯下来,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叫了起来:“皇上!皇上您可还记得前几日民女爷爷的寿诞?”   “这朕自然记得。”那一日听到了一曲好琴音,看了一出好戏。   “皇上既是记得,便也该知晓这个女人那天晚上使得我郑国公府颜面无存,更是差点将我爷爷气出病来。皇上,我爷爷人老了,却还要操心这般受这样的刺激,全是这个女人弄出来的啊!”风轻柔说着说着,便开始委屈了起来,甚至都开始拿出手帕往眼角边擦去了。至于有没有眼泪,那便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凤于飞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才懒得揭穿。   确实,那天的事情就是她故意弄出来的。然而不过也只是一曲普通的琴音罢了,若是郑国公一家人心里没鬼,又怎么会是那个德行?   哼!想要活得安心,还得要自己没做亏心事才行!若是做了亏心事,那便等着三更半夜鬼来敲门吧!   风轻柔还在柔弱的哭泣着,仿佛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了这一刻。   不得不说,她这般扮着柔弱的时候,倒还真有那么几分的味道。若是个眼界儿稍微差点的,只怕就要被迷得神魂颠倒了,然而此时坐在这船舱中的是哪些人物?   龙渊自始自终都只是悠闲的喝着茶,一副反正我不插手我只看戏的态度。只有龙天浚眉头蹙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凤二小姐,今日朕只是想安静的听个琴音。凤老爷子那边自是会派人去安慰,宫中还有一支百年人参,也叫人给送去,这件事情便不要再提了。”   “可是皇上——”风轻柔还想要辩解,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那贱人了?   “没有可是,皇上的话,便是圣旨,你要抗旨不尊?”   冷冽的话在一旁响起,正是来自于一直在看戏的龙渊。这会儿他手上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声响,让风轻柔整个心头一跳,连眼神都变得怯懦了起来。   这个摄政王,可是要比皇帝可怕多了!   凤于飞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直摇头。便是这样的对手,怎么就偏偏还把她这身子的前身给弄死了呢?   你要说前身蠢吧?她还知道要托梦报仇,你要说她聪明吧?偏偏还被个蠢得要死的女人给弄死了!   “算了,可能是玲珑出身不好,凤二小姐乃是国公府的千金。自然是与凤二小姐不对盘的,玲珑便也认了。”无奈的叹息一声,凤于飞这话听着像是在解围,其实是在嘲讽。   “玉玲珑!你含血喷人!”   “血我是含不出来了,若是真要我喷,倒是可以含口水来喷一喷的。”说着便浅笑着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准备喝一口,那架势便是要含水来喷一喷了。   风轻柔哪里见过这等架势,随即便转头冲龙天浚道:“皇上您看!她竟是要对民女这般无礼了!”   “人家喝口水,有什么有礼无礼的?”龙渊吊着一抹笑意开口,虽是带着笑,然而眼神之中的威严却叫人不容忽视。“凤二小姐若是不舒服了,便回去带着,与小姐妹们合计合计怎么绣花去吧。来人呐!送凤二小姐回府!”   做得真绝!   凤于飞在一旁看着都不由得要为龙渊的果断点赞了,这般雷霆手段,还真是叫她很是惺惺相惜啊!如果他不是那么讨厌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又蠢又阴险   风轻柔自然是不想回去的,今日出来溜达好不容易撞见了当今皇上,费了一番的功夫才得以上了画舫。却不想竟然还能遇到玉玲珑这个技子,当即她便觉得心情不好了。   一来因为自己是个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二来她也实在是讨厌这个要成为她大嫂的技子。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是连摄政王也来了。   “还是玲珑来送一送凤二小姐罢。”凤于飞忽然站起来,有礼温润的说道。“凤二小姐姑娘家的,必定是脸皮薄的。”   言下之意便是这游湖还没结束,却只有一个风轻柔下了画舫,明眼人一猜便知晓这是被赶下来的了。是以若是有女眷陪着出去,这脸还可以少丢一点。   龙天浚和龙渊皆是点点头,这样的贴心考虑,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变相的打脸。   不是看不起吗?现在我不跟你计较,我心胸宽广,我还给你解围,就看你受着我的恩情心里会不会膈应了。   这种恶心人的事情,也却是她能做出来的。   明白了玉玲珑的意图,龙渊忽而勾起唇角,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继而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由得懊恼的拿扇子敲了敲头,他这几天怕是有些着魔了。这个女人明明不是她,而他却总是会觉得有种熟悉感。   “走吧。”凤于飞看上首的两个男人同意,便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盯着风轻柔。在背对着两个男人的地方,嘴角是得意而挑衅的笑意,就连眼神里头都是满满的讽刺。   风轻柔本来就是个掩不住自己的脾气的,这会儿哪里容得一个她以为的身份比她低下的女人堆她挑衅?当即便是涨红了脸色,手一扬就要往凤于飞脸上扇去:“你这个贱人!你就是要来用狐媚手段迷惑皇上和王爷的!今日本小姐便替两位打死了你完事!”   “好端端的这又是要做什么!”   龙渊终于有些不耐烦的吼了起来,这风轻柔闹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念在当初对凤于飞有点愧疚,如今又给他们郑国公府带去了点麻烦。这才一次又一次的宽容了她,她还真当自己是个天之骄女不成?   也不过是一个,他看不上的女人罢了!   摄政王发怒,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的。风轻柔心头颤了颤,对这位摄政王自是又爱又怕,这会儿哪里还敢出什么幺蛾子?然而看一眼玉玲珑,又觉得实在是不甘心,最终眼泪一掉,竟是委屈的跑了出去。   “哎——”   好了,把一个小姑娘家给逼哭了。   这会儿凤于飞倒是来了罪恶感了,只不过也只是一瞬,便跟着追了出去。到得夹板上,跑在前头的风轻柔忽然停了下来,见后面追上来的是凤于飞,不由得脸色一沉,面色凶狠道:“玉玲珑!真该让我哥哥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就这般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我哥哥竟然还为了你和爷爷吵架了!”   “什么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凤——二、小姐这话可别乱说。”凤于飞听言只是淡淡的笑笑,特地将那个‘二’字咬得明显,又是让风轻柔脸色一僵。   这个二字,就是因为她凤家小姐多了一个二字,身份便也不如那个废物那般的尊贵了。本来以为那个废物死了她便能嫁入摄政王府,可哪里知晓怎么半途偏偏又冒出来一个小孩子来认爹!   认爹便也罢了,那是摄政王,这爹哪里那么好认的?可是偏偏这小孩子还就认成功了,并且听说这之后那孩子竟然还不见了!如今摄政王不仅出动了一大半的势力去找,更是还派了皇家卫队去找那小孩子。   听到这消息时,差点没把风轻柔给气死。   可不想孩子的事情还没完,这会儿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头牌,长得风尘绝色一副狐媚样子还不说。还去迷惑了她的亲哥哥,这便还算好了,可这狐媚子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勾搭上了摄政王和皇上!   “玉玲珑,你得瑟什么?”风轻柔忽而一声冷笑,往前走一步。“一只麻雀即使飞上了枝头,她也是变不成凤凰的,本小姐还是劝着某些人,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了!没事还是多陪男人睡睡觉,指不定哪一天遇到个大方的,还能多得点赏钱。”   风轻柔这话,不可谓不毒了。这是在暗示玉玲珑的职业,这般的职业,便是这样的。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真的玉玲珑,指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好在,凤于飞不会。   只意味不明的看了看船舱里的两个人,缓慢的吐着字:“我觉得,凤二小姐说得很对。这野鸡便是野鸡,即使是靠些手段坐上了不该坐的位置,她也还是只野鸡。骨子里的血液改变不了,那本质呀,又怎么能改得了呢?”   “你!你说谁?!”风轻柔本身就是特别的在乎身份的关系,再加上自己娘亲是弄死了原配上位的,这会儿最忌讳别人说这些。   没想到今日凤于飞竟然是这般含沙射影的一字一句的全部揭露了出来,惹得风轻柔的脸色比之先前还要难看了起来。   看到你不舒坦,我就高兴了。   凤于飞只觉得心情大好,惬意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趴在画舫边上看岸上的风光。这条河是挺大的,河两边更是多很多的休闲的建筑,供人玩耍休息。这会儿那些亭子小榭中正有一些人在下棋吟诗,一派欣欣向荣。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眼球,在河边一座亭子里面,只坐了两个人,周围有家丁看着,没有人敢轻易的靠近。   临河而坐的两人正在下棋,已经陷入了酣战。而吸引凤于飞眼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其中一人竟然是郑国公府的凤老爷子!   “凤老爷子怎么会在这里?”嘴里喃喃说着,又回头看一看风轻柔。   风轻柔一副高傲的样子:“爷爷每日里都会来和尚书下棋,怎么?你想要讨好爷爷?爷爷只怕会嫌弃你脏了他的棋盘!你还是好好的下去洗洗吧!”   两句话说完,风轻柔脸色忽然一阵狠戾,手上冲凤于飞一推,只听得‘噗通——’一声水响,凤于飞便已经泡在了江水中。   妈的!竟然一个不注意被那个猪头小姐给推下来了!   凤于飞发誓,这绝对会是她人生中最丢脸的事情!若是被于心知晓了,只怕要笑上半天才对!   而很快,凤于飞便发现最丢脸的不是这件事情了。还有更丢脸的——她不会水!   谁来救救她!   “救命——”   “你不会水啊?”船上的风轻柔似乎很惊讶,然而即使是会水,在这样阳春三月的江水中,那不是也要冻死?“哈哈哈哈你竟然不会水?不会便好了!最好给本小姐淹死冻死在里面!”   靠!这女人竟然早就打着这样的主意了!果真是个蛇蝎心肠的!看来当年凤于飞的死只怕也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去!   凤于飞在水里冻得早已没有一点知觉,为了避免自己那么快沉下去,只好放松自己的身子。可饶是这样,身子还是快速的往水下沉去,甚至她已经觉得水淹到胸口,让她的呼吸都越发的苦难了起来。   不会……今天就这么死在这里吧?总觉得死得不明不白的,她太冤了啊!   心里想着,意识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眼前只剩下风轻柔那张怨毒的脸。这张脸得意的狞笑着、肆意的扭曲着,一张丑陋而又叫人痛恨至极的脸。   脑海里忽然跳出另外一种影像,与这张脸慢慢的重叠在一起。耳边传来打骂声、呵斥声,还有幼小的女孩的哭喊声。   “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成为凤家的嫡女!”   “你这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物,还不如去死了!妨碍着本小姐成为凤家嫡女,你怎么不去死!”   “……”   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又是被她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一的涌现出来。最后所有的记忆都只化成一张脸,一张风轻柔狰狞而狠毒的脸……   风轻柔,你欠我的,这一下可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噗通——”   最后的最后,在意识消失前一秒,凤于飞忽然觉得身旁的河水一阵剧烈的荡漾。让她的身子更是控制不住,往河底迅速的掉落下去。只是在下一秒,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缠得很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城门口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守城的士兵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盘查每一个要进城的人。这时快到了正午,进城出城的人都多了起来,士兵有些忙不过手脚来了。   一抹小小的身影,闪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了看,果断的冲到前面几个人中,牵上了其中一人的手,在那人诧异的低头时,抬起头甜甜的喊了一声:“叔叔!”   男子一愣,随即看了看正朝城门挤眉弄眼的于心,了然的点了点头。于心开心的笑了起来,就说长得好看的一定是好人嘛!他一看这叔叔就是好人啊!   顺利的进了城,于心便告别了那位男子,径直往摄政王府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还是老的道行高   今日的摄政王府有点乱的样子,于心扬着小脑袋往里头看去,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而门口停着的豪华大马车说明,来了很有钱的客人了。   “今日府上来了客人了吗?”   于心扬起的小脸上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是如主人一般冲门两旁的侍卫询问。   那两个侍卫是新来的,是以当初于心进府时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只是这两人见于心长得可爱,又是有礼貌的,倒也没有为难,其中一人如实说道:“小孩,你还是去别处玩吧,今日府上自己来了贵客。”   “贵客呀……”‘贵’的话,那就是有很多钱的意思咯?   小小的脑袋此时正在快速的运转着,娘亲从小便教导他‘生财有道’,他还得去想想这个道道才行。   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如一个小主人一般对两旁的侍卫嘉奖了一番,于心这才抬脚往府内走去。   “小孩,这里你不能进去。”看门的侍卫满头黑线,这小孩跟个鬼灵精似的。就这么一晃神就被他给忽悠了,这若是被兄弟们知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才怪了。   于心才不会怕这些的,这会儿被拦住了也不显得惊慌,反而是淡定的转头冲那两个侍卫眨眨眼,很是无辜的说道:“为什么不能进去?”   这是他爹爹的府邸,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然而这两个侍卫又哪里认识这么一个小祖宗?注定今日是要在阴沟里翻船了,一听这反问的语气,就有种来气的冲动。他们今日还能给一个小孩子给镇住了不成?想到这里便是大手一张,将于心径直给夹在了腋窝下,便往外面走去。   一个小屁孩而已,丢了便算了。   被人夹在腋窝下自然不是好受的,于心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终于开始害怕了起来,不管不顾的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大喊道:“啊欺负人了啊!大人都欺负小孩子了啊!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   冷冽的声音袭来,空气中温度瞬间便又下降了几度。本来坐在一旁脸色阴沉的龙渊,这会儿更是显得极具压迫性。   管家站在一旁,脑门上的汗都来不及擦,连忙回道:“属下这就去查看。”说完也不再敢看龙渊的脸色,连忙的跑了出去。   没一瞬间的功夫,又更加匆忙的跑了回来,只是脑门上的汗水更加的明显了。今日可真是摊上了一桩大事了!   “王……王爷……”   “出什么事了。”他预感会有什么事出现,脑袋中恍恍惚惚似乎听见了小孩子的呼喊声,那声望遥远而又熟悉,让他觉得心神一阵震动,却有些久远想不起来。   “皇叔,外间似乎是个小孩子在叫唤着,你这府上哪里来的小孩子?”龙天浚也听到了,疑惑了一阵忽而又想起什么来,“对了,前段时间不是有传言说皇叔找到了小世子吗?这小孩……”   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小世子吧?   龙天浚一句话没说完,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椅子,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确实用不着着急,既然于心找到这里来了,便跑不掉的。只是龙渊听到门口的喊叫声实在是太过于渗人,担心着自己的宝贝会吃亏了去,便赶忙的跑了出来。   在自己家里从客厅到门口还用轻功的人,也只有龙渊了。   “看吧,管家爷爷这会儿进去了。若是爹爹等会儿出来,你们就要丢了饭碗了。”此时于心正小大人一般,插着要抬头训斥两个守门侍卫。   若是从常理上将,这两个侍卫实在是冤枉。然小孩子本就没什么常理的,是以要说倒霉,也只能认了。   于心教训了一通,觉得站在这里教训人太过于累了,看看两旁又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于是小脸一皱,便勾了勾手指叫其中一个侍卫弯下腰来。   那两个侍卫正为自己得罪了小世子而懊恼,这会儿也是言听计从。   “趴下,让小爷坐一坐。”   “宝贝,哪里学的这些?”颀长的身影瞬间而至,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出这般的话来,叫才趴下的那个侍卫哆嗦得一下全趴在了地上。   “哎呀!”于心一声惊呼,小PP还没坐上去便猝不及防的就要被摔了下来。   颀长的身影一闪,于心便被龙渊抱在了怀中:“怎么样?宝贝没摔坏吧?”继而转头,眼眸中狠戾翻涌,周围的空气上似乎都一瞬间开始压抑起来,“你们是怎么搞的?叫你蹲在地下都不会?”   于心拍拍胸口压压惊,继而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不由得眼眸一番的鄙视道:“你别学娘亲的好吗?宝贝是娘亲才能叫的。”   刚刚就是这人的一声宝贝,才叫他给摔了下来的!   “娘亲说男子汉要有担当,一个大男人没事叫什么宝贝,又不是个娘儿们!”又不满的看了龙渊一眼,于心这才算是解气了。“有有点累了,你这里有吃的吗?”   “有有。”   事实证明,小糯米团子才是冷酷无情、冷血暴戾的摄政王的软肋。这会儿听自家宝贝饿了,赶紧化身狗腿,回头冲后面的侍卫瞪了一眼,声音依旧冷冽残忍:“还不吩咐下去?是想要去吃刑罚?”   淡然的几句问话,却叫几个侍卫吓得白了脸色,赶忙一股脑的跑去厨房吩咐去了。   “爹爹,你挺凶的啊?和娘亲一样,娘亲不高兴的时候也这么看着别人,然后那些人就通通都听话了!”   说起娘亲,小糯米团子的语气中满是自豪。   而龙渊则是微微眯起眼眸,像么?他和她原来是有相像的地方的么?   脑海中出现一抹丽影,已看不真切容颜,却是那般的刻骨铭心,根本抹不掉。   大厅中只坐着龙天浚一个人,此时见龙渊复又回来,手里还抱了一个小糯米团子,不由眼睛一亮,便说道:“皇叔,这便是外界传闻的小世子么?倒是长得挺是机灵可爱的,若是长大也必定如皇叔一般宛若神袛了。”   “这个便是爹爹的客人吗?”不想于心见着龙天浚也是眼睛一亮,根本没有空出脑袋去思考龙天浚的身份。   他只见到面前这人身上穿得衣服是上好的丝绸,连上头绣花的也是用的金线,更不用说身上佩戴的那些珠玉了,这可都是价值连城之宝物。   娘亲说了,现阶段是他们的势力发展的阶段。势力发展需要资金,他们要用别人的钱,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才是上上之道。   所以眼前这一个,显然在于心眼中就是一座会移动的金山了!   龙渊点点头,于心就看到金山在对他笑,金山朝他走来了,金山竟然向他伸出了手!他的金山啊!   “咳咳咳……”   大厅中的人字看到于心一脸痴迷的看着龙天浚,龙渊更是觉得有点无语。终于忍不住咳嗽几声来提醒于心,这小子怎么都没对他这个亲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   “皇叔你这小世子可真是有趣了。”龙天浚单纯的赞道。   于心忽然眼睛一亮,叫道:“你叫爹爹皇叔,便是和爹爹认识。堂哥我们初次见面,多谢你给见面礼!”说完肉肉的小手往龙天浚面前一伸,便笑眯眯的看着他。   众人一愣,龙渊更是脸色一黑。这小子……   龙天浚不好意思的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来放到于心手上,笑道:“既是皇叔的小世子,那这点算是薄礼了。改日等朕回宫中,再叫人挑选些好的来。”   “好的好的。”于心一点也不谦让的收下了,并且一点也没有把日后‘补’的礼物给推辞掉的意思。“金山堂哥我们下次再给也一样。”   有这么一个贪财的儿子,让龙渊顿时觉得有点嘴角抽搐。那女人还不知给这小子灌输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爱钱了!   几人正说话间,早就王府的奴仆摆上了吃食来,都是一些小吃、甜食等玩意儿。   “皇叔,既是小世子回来了。改日少不得还是要去宗祠拜一拜的,也好写入族谱中来,让朕给个名分。今日便回去了,玉玲珑的事情还麻烦皇叔了。”   “玉玲珑?她怎么了?”嘴巴虽然一心在吃食上,这耳朵却也不闲着。听到娘亲的假名字,于心赶紧提高了警惕。   娘亲说过爹爹是个负心男,是个大坏蛋。现在不是把娘亲抓了起来,要欺负娘亲吧?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不能走了,他要留在这里救出娘亲才行!   “你们把玉玲珑关起来了吗?”   小孩子童言无忌,龙渊本是不在意的。只是脑中忽然想起自己的猜测,低头又见于心一张小脸上明显担忧的神情,虽然这小子将情绪掩饰了七七八八,但到底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不由嘴角勾起笑意:“是,我们把她关起来了,她做了坏事。宝贝不要想了,先吃点东西。”   龙天浚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龙渊的做法。龙渊察觉之后抬头,一个眼神扫过去:“还不回宫吗?”   “回去,回去。”龙天浚蹙眉,最终还是回宫去了。   果然,这个爹爹是坏人。把娘亲关起来不说,还把金山堂哥给赶跑了。   “哼,都说了一个大男人不要叫‘宝贝’了,那是娘亲才能叫的!”于心转头很不满的冲龙渊蹙起眉头,现在这个爹爹怎么看怎么都是坏人了!“我要去看看那个被你们关起来的玉玲珑去!”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来找茬   娘亲一定要没事!   小小的人儿眸子里一片坚定,那双眼眸深邃如深渊,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这般的表情简直与龙渊如出一辙,任是谁见了也不会怀疑这两人是亲父子。   两人到得凤于飞歇息的房中时,凤于飞早已醒了。在河水中被淹了一回,这会儿明显觉得有些元气大伤。   听见外面的响动抬起头来,见着门边站着的一大一小,本来苍白的脸色更是半点血丝全无。   “看来她醒了。”   软软糯糯的童音响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小小的人儿捏着拳头,忍住多看一眼的欲望又退了出去,心情似乎很不好。   凤于飞看了看门口笑望着自己的龙渊,眉头不由得蹙起。   “醒了便好。这是本王的小世子,调皮了些,打扰姑娘了。”龙渊却只是笑着,特地将于心的身份介绍了一番。只是凤于飞的脸色本来就一阵苍白,这时也并看不出什么来。   装,让你们好好的装。   狭长的凤眼眯起,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聪颖如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便能猜测出其中的猫腻。   凤于飞只觉得这样的眼神看着太过于渗人,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仿佛什么样的心虚都掩藏不住。这种感觉很不好!   起身穿好衣服,凤于飞慢悠悠的说道:“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玲珑这就回醉红楼,不在府上叨扰了。”   她要赶紧回去好好的查一查,那小兔崽子是怎么给跑到摄政王府来的!   龙渊只诡异的笑着,见凤于飞要走竟然也没有挽留。只是当凤于飞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时,叫来了暗卫在身后跟着。   他就不相信了,她的伪装他还能识不破!   从摄政王府出来,一路都没有再看见于心那个小混蛋。凤于飞想着这小混蛋只怕是子个人溜到醉红楼去了,便身形一闪,往醉红楼而去。   由于察觉到背后有小尾巴的跟随,凤于飞干脆不跑了,径直往最热闹的街市上去。此时她身上还穿着落水时的衣服,在摄政王府也顶多是换了套亵衣,这会儿身上的衣服薄得透明,连里头的亵衣都能看得见。   对于这种程度的□□,凤于飞表示不打紧。现代沙滩穿比基尼时都没觉得什么,更不用提这会儿还什么都包裹住的装扮了。   然而毕竟这是在古代,在街上才溜达一阵,便有更多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这种感觉可不好,凤于飞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加快脚步往醉红楼走去,她可不想被这群愚昧的古代百姓当猴看。   只是走得太快了,没有注意到前面杀出一人来,径直拦在她面前,一个不小心便生生的撞了上去。   “哎呀——”   “小娘子,这可是你自己脱了衣服往大爷身上撞的。可不要怪大爷不温柔了……”前方接着响起一阵猥琐的声音,凤于飞抬头便见刚刚自己撞的男人正猥琐的搓着手往她这边来,这是遇上了流氓了!   顿时一阵恼怒,也顾不得那么多,手一伸便将伸过来的咸猪手给大落了下去。就算她现在是顶了一个青楼头牌的身份,也容不得这些猥琐的东西对她动手动脚!   “哎哟,小娘子还挺烈的,大爷我喜欢!”不想那男人被打了一下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的逼上前来。脸上有着狠戾和调笑,几乎在一瞬间凤于飞就肯定了,这男人一定是故意来找茬的!   男人长得不差,看起来一表人才。只可惜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凤于飞对于眼前这男人,瞬间就没有了一点好感。看这男人的穿着,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就不知是这京城中哪一家的公子了。   “刚刚是小女子撞了公子,小女子在这里说一声抱歉。只是如今小女子有急事,还望公子让一让。”身后的尾巴还跟着,只是没有出来帮忙,凤于飞也不打算依靠那条尾巴,想着干脆能化解便化解。   不想这男人也不知是真急色,还是非得要找麻烦,这会儿竟然伸手拦住凤于飞,嘴上更是说着更加过分的话:“小美人儿有什么急事?这会儿醉红楼还没开门,小美人儿用不着去伺候客人吧?爷今日就是看上你了,说个价,好好的伺候伺候爷。”   “请问公子是哪一家公子?为何非得要与玲珑过不去?”   这会儿要是还听不出这男人是在故意找茬的话,她这几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哟呵!爷只是看小美人长得漂亮,又是个头牌,自然想要多亲近亲近了。”不想那男人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了凤于飞一副要找麻烦的表情反而更加的嚣张起来,“别以为你攀上郑国公府的小公子就能做贵夫人了,你也就顶多能给他暖个床!”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凤于飞一阵气恼,手上捏起拳头,若不是她的武功不好在这里暴露,这男人早就要被她一拳送到阎王那里去了!   到这时候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故意来调戏她,给她难堪的!   她玉玲珑本身就是一个头牌,一个声名不好的职业。然而也容不得别人这样肆意的调戏侮辱,何况对方还是恶意的!   “公子这话说得倒是不对了,只要玲珑与小公子真心相爱。小公子待玲珑那般的宠爱、亲厚,许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玲珑想着这也定不是骗人的……”   “你这是不要脸!表弟对你这样的女人也就是玩玩而已!”不想男人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竟然怒吼了出来。   表弟?   呵呵,能叫凤轻翔表弟的,那不就只有当今护国大将军之子林思忠了吗?   凤于飞冷笑,不难想象今日这林思忠是谁找来的。她甚至能看到躲在角落里面等着看好戏的风轻柔了,今日把她推入到河水中,想必是她还没死叫风轻柔觉得心有不甘了。   既然想要找人来给她找晦气?那她就让这些人好好的晦气晦气!   想着唇角便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但只是一瞬,眼神一转便更加的妖异而妩媚了起来,连脸上的笑容也是呆着一丝的魅惑的。凤于飞身子往前面倾了倾,正好错过林思忠的身子,面对着藏在对面一个摊子后面的风轻柔,道:“公子若是真喜欢美人,玲珑倒是知晓有一位一等一的大美人。”   “是谁?”林思忠虽然有丝不详的预感,但这会儿也情不自禁的被她的话带着走了。   凤于飞回头,斜睨着林思忠,眼眸中的嫌弃一闪而过:“咯,便在那里。郑国公府的二小姐,那可是倾国倾城的一等一的大美人,自从郑国公府的大小姐去了之后,可就没有人能再比得上这个二小姐了。”   说完还含笑的看着林思忠,只是那般的眼神很是诡异,看得林思忠一阵寒颤。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更是往后走了一步。   躲在小摊子后面的风轻柔一听,身子更是止不住的一颤。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有言外之意!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会多想。   既然被人点出来了,风轻柔也不得不走了出来,只是看着玉玲珑这张脸,越来越不顺眼了:“玉玲珑,你一个头牌,有什么资格说我大姐姐的名字?大姐姐英年早逝,你这是在亵渎我大姐姐!”   凤于飞也撇了撇嘴,不客气的回了回去:“二小姐别一口一个大姐姐喊得亲热,想必大小姐九泉之下也是会不安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她的贴身丫鬟?”风轻柔的眼神徒然变得狠戾起来,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要维持她的形象,这才只是往前逼进了两步,表面上做得很亲热的样子。   凤于飞在心里冷笑,这就开始急了?若是知晓她便是那个‘大姐姐’,不知道风轻柔会不会急得再弄死她一次?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龙渊的声音忽然响起:“玲珑,本王倒是不知晓你脾气什么时候这般好了。还能对着一个把你推下河水的人和颜悦色的,感情这般的好?”   “你怎么来了?”凤于飞回头,见龙渊只一个人,缓缓的往这边走来。   他脸上带着一抹看不透的笑意,然而眼神却是如利刃一般盯着对面的风轻柔。即使目光不能杀人,他这样的眼神也早已将风轻柔的心理给千刀万剐了。   这男人,是真狠!   只是凤于飞想不到的是,这男人竟然亲自来了,这下事情有点惹得太大发了。   “凤二小姐,你是来给玲珑赔礼道歉的?本王可是没有见到一点诚意,玲珑就这么算了,本王也觉得不能算。”   “王爷……”风轻柔被吓得不轻,心里更是被气得不行。玉玲珑,她凭什么啊!她只是一个头牌,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而已!凭什么叫她堂堂凤府小姐来赔礼道歉!“王爷,这女人只是……”   “你把人家推下了水,这可是本王亲眼见到的。今日若是不是来赔礼道歉的,难不成是带了你表哥来找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剁死你   凤轻柔今日确实是带了自个儿表哥过来找茬的。   然而这事儿却不能承认,林思忠更是在龙渊出现的时候就吓得一阵腿软,哆哆嗦嗦的退到了一边去。   不是他太窝囊,实在是这个摄政王的气场太过于强大。   “怎么?凤二小姐不说话了,这可是默认了?”龙渊看着眼前这梨花带雨的小脸,这明明害怕还要流露出爱慕的表情,心里就一阵作呕。连再和凤轻柔说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凤二小姐,今日本王还有些急事,就不跟你耽搁了。”   “王……王爷!柔儿……柔儿没有……”   风轻柔见龙渊转身去拉凤于飞的手臂去了,眼眸中一阵恨意闪过,继而马上转换成为柔弱委屈,冲前方喊道。   林思忠在一旁看着龙渊头也不回,早就看出这里头的门道了。虽然对龙渊这样的做法很是不满,但心里的恐惧盖过了所有。见表妹还要去喊龙渊,赶忙上前劝阻道:“表妹,算了。王爷他公务繁忙,你就别去打扰他了。”   “你眼睛瞎了吗!那是公务吗!”   眼看着龙渊不由分说抱了凤于飞走远,凤轻柔脸上的柔弱再也维持不住。回头便变了脸色冲林思忠一阵怒吼,又见林思忠一副害怕的怂样,心里更是鄙视。   “就你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来找你办事!”   “表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表哥我怎么样?我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子,那舞刀弄枪的,上个战场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林思忠赶忙追上前去,对于这个貌美如花的表妹。即使性格太凶了不适合做娘子,便是能与之玩一玩还是一件很叫人销魂的事情的。   凤轻柔又哪里会知晓林思忠此刻心里的想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玉玲珑那个小贱人的身影,越想心里越气,眼神就越发的狠戾起来。   而这一边也好不了多少,凤于飞还在心里感谢着龙渊过来解围。却没想到这厮竟然一把将她抱起来,趁机吃她豆腐?!   TNND她好歹也是新世纪的特工,竟然被一个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豆腐?说出去她颜面何存!   “龙渊,你最好放开我,若不然我可是不保证手一滑,你的命就没有了。”   凤于飞双手抱住龙渊的脖子,脑袋微微的靠近龙渊的脸。在外人看来这是何等的暧昧和恩爱,然而只有龙渊能感受到脖颈上冰凉的触感,那是她手上拿着的一把匕首。   这女人难道是随时随地都带着匕首的吗!   龙渊一阵懊恼,女人太强悍了也叫人很是无奈。不过虽然是这样,他还是勾起一抹笑意,挑了眉道:“你若真下手了,那你将来可就成了寡妇了,咱们儿子也要没爹了。”   说得蒙太奇的一番话,偏偏凤于飞听懂了。   这个人,难道已经知道她就是无情阁的阁主了吗?还是说已经知道了她和于心之间的关系?   “你把于心怎么样了?”   “你承认了?”   “我可没做什么,王爷想让我承认什么?”说话间,凤于飞手上又更重了些,惹来龙渊一声闷哼,她却只是残忍的一笑。   从刚刚的问话开始,她就知道龙渊是诈她的。可是该死的她竟然一个心慌,给上当了!   嘶——   察觉到脖颈间的疼痛,龙渊面色一阵狰狞,没好气的向凤于飞看去:“你还真下得了手!”   “当然,这真刀实枪的,我可不是和王爷您闹着玩的。”凤于飞敛起神色,这人把她儿子都拐走了,她还能跟对方客气不成?“放下我,王爷您就可以回去了。若不然到时只怕您自己走不回去。”   这是在威胁他?   长这么大,龙渊自认还没被人威胁过,这种感觉……唔,还不错。   “若是我不放,你还真下手?咱儿子可是还在本王府上。”   “呵呵,玲珑一个头牌。可没儿子,王爷您这是在说笑吧?”于心那小子,这会儿必定已经溜回醉红楼或者出城去了。   自己生的儿子,凤于飞自认还是她比较了解的。   龙渊蹙眉,看起来今日这女人是啃不下来了。脖子上已经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这女人下手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回去小心一点,别再被人盯上了,郑国公府,便不要再去找麻烦了吧。”   不得已放下凤于飞,龙渊还是叮嘱道。   凤于飞收起匕首,哼了一声径直往前走去。她现在确实没那个心情去找郑国公府的麻烦了。   “红笺,小少爷回来过吗?”径直从后院进去,凤于飞开口便先问于心的消息。那时候那小子跑了出去,定然是已经不在摄政王府了的。   红笺迎上来,见凤于飞一身的狼狈,连忙给她拿了新的衣服换上,摇头道:“小少爷进城了吗?奴婢并没有见到。”   “这小子。”凤于飞手上穿衣的动作停了一停,眼中的宠溺无奈一闪而逝,继而又变为狠戾,“红笺,你先去联系郊外院子的侍卫,看小少爷回去了没有。另外去找几个人,解决了林思忠。”   “林思忠?主人说的是大将军之子林思忠?大将军府与我们并没有什么……”   “现在有了。”冷笑一声,林氏就是大将军府出来的,若不是背后有这样一个大将军府撑腰。当年林氏有胆子对她娘亲下手?又或者,不是有一个大将军在背后威胁着,凤云那个没骨气的男人会让林氏上位?   这一切的一切,作为旁观者的大将军府,也是逃不了干系去的。既然今日他们府上的人惹到她了,她也一点都不介意先去给他们点教训!   “属下懂了。”   红笺想了一秒,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抱拳道。接着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房间内。房间中凤于飞已经穿到最后一件外衫,手臂轻扬,红色的外衫便飞扬起来,宛如一朵妖艳的罂粟……   “呸!真是晦气!就这样还想要攀上皇家,也不知姑母怎么想的……还不若给本少爷做小妾,嘿嘿……”   从郑国公府出来,林思忠一人往小巷子里走去。那里是这花街柳巷,自然不好找轿子抬着去,只能步行过去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叨叨着,表情一会儿狠戾一会儿荡漾的。   身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危险正在降临,而林思忠还恍然不知。   眼看着前方就要进入到小巷子里面了,前方的灯光人影喧闹声渐渐的开始传来。后面黑影一闪,手上兵刃寒光乍射——   “什么人!”   林思忠感受到身后的杀气,敏捷的转过身来躲过一刀。此时手上虽然没有兵器,然而大将军之子当然也是会几招的,是以马上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哼!要你命的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再废话,手上的兵器再一次往林思忠这边招呼而来。   林思忠脸色一变,这定是遭到谁人的报复了,这样利落的身手和做法,一定是杀手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对方给了你多少银子来杀本少爷?本少爷给你两倍!”   说话间,黑衣人的兵器已经招呼到了林思忠肩上,一时没有躲闪过来,肩头便被哗啦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林思忠痛哼一声,心里的恐惧无边的扩大开来:“三倍!十倍!”   “哼!就是赔了你整个大将军府都不成!”这可是阁主亲自下的诛杀令,怎么可能因为一点钱就放弃的?   黑衣人只觉得心里好笑,手上却并不停止动作,反而去更加凶狠的往林思忠这边砍过来。阁主的命令:砍成肉酱!   整个大将军府?!   背后的那个人目标竟然是整个大将军府吗?   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上空,林思忠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危机。眼前黑衣人的兵器已经到了,来不及多想,林思忠只一个翻滚,黑衣人的兵刃砍偏,正正的砍到了他的大腿上。   “啊——”   响彻天地的一声痛呼,终于惊动了其他地方的人,不远处马上就人赶了过来。黑衣人看看在地上打滚已经失去任何自卫能力的林思忠,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往这边赶过来的人,最后还是抡起兵器,再一次上前准备一刀结果了林思忠。   人在危及的关头往往是能激发出潜力的,眼看着兵刃下来,拖着一条残伤的腿还是躲了过去,不过身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满身的血痕。   眼看着已经有人赶到了这里,黑衣人低咒一声,迅速的离开了。   没有杀死,只是打残了,回去他还得去到阁主面前请罪去。   清晨的空气依旧清新,然而今日的街头老百姓又多了新的谈资。一大早的便有一队一队的巡逻士兵跑过,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这又出什么事了?”   “嘘……别多说,听说昨日大将军的儿子被人打残了,那个惨呐!这不今天大将军上表皇上,调了士兵过来找凶手呢!”一个摆摊的大爷给旁边的人科普了起来。   一旁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这有钱人被打,他们自然是高兴了。   而在醉红楼的凤于飞也接到了消息,一双眸子里散发出妖异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不过这只是打残了……还真是有点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抹黑的就是你   “小少爷呢?回去了没有?”   “小少爷昨日便回去了,只是主子……”红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昨日小少爷确实是回去了,但小少爷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她还是觉得主子对小少爷的管束太严厉了些,小孩子这般大的年纪该是要享受……   “红笺,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严厉了?”凤于飞忽然问道,将红笺吓了一跳,只支支吾吾的点头说是。凤于飞眼眸轻闭,良久才长叹一口气,“红笺,我们无情阁是杀手组织,既然是如此,他作为少主,自然是需要比别的有一些本事的。”   “可是主子……”   “没有可是,要享受更多的好处,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凤于飞转身准备出去了,“你去安排人将他送回江南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心是她的全部,是她的支柱,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抢走她的儿子。所以她也不会让这样兆头出现,既然他渴望父爱,她可以为他找一个。但决不允许他抛弃她,自己去找龙渊那个男人!   “是主子……”红笺无奈的低头,这一次小少爷是真的惹主子生气了。抬眼看凤于飞已经走出去,又不由得追出去道:“主子今日要去哪里?”   “去成衣店,买一套男装来。”   既然要将当年凤于飞的死和郑国公世子原配夫人的死查探清楚,光从凤轻翔那边入手是肯定不可能的。   她必须……各个击破!   郑国公府内此时也不平静,林思忠才送了风轻柔回来便出这样大的事故,虽说与郑国公府是没什么干系的,但若是诚心想赖,自然也是会赖上来的。   “这分明不关我们的事,怎么还就赖上咱们郑国公府了?柔儿,你往后干脆不要和你那个表哥来往了,免得下一次还要遇上什么歹徒,却也赖上我们!”   “老爷……你这话怎么说的,这怎么能这么说呢?思忠好歹也是妾身的侄子,他这也是柔儿的表哥这……”林氏在一旁脸都绿了,但说起话来还是有几分底气不足的,这事说到底也是她娘家人太无礼了。   只是在这样一个大家族里面,她也是依靠着娘家人的势力才站稳脚跟的,如今虽然觉得自家哥哥将错处推到女儿身上觉得恼怒,却也不敢真的翻脸。   而凤云就不同了,他是朝廷重臣,对于大将军林振平虽然还是有几分尊敬。但也不代表会叫人欺到自己头上来,这会儿被人这般的冤枉了,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连带着看林氏的眼神也就不舒坦了起来。   “哼!表哥!他要知道还是个表哥就不该这般的诬赖柔儿!柔儿你说!是不是你叫你表哥送你回家的!”凤云转身将凤轻柔一把提起来,就非要弄个清楚。   凤轻柔尖叫一声:“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哼!做什么,你自己惹出这样的事来,你那个表哥,还是自己去好好的解释吧!省得到时又给我们郑国公府给抹黑了!”   又,她抹黑了两次。   一次是被退婚;一次是被诬赖。   若是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坐实了,那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声誉,就全部都完了。   凤轻柔瞬间觉得有点傻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会这样说自己。然这是自己的爹爹,她也不能忤逆,只有面色狰狞一阵之后将所有的恨意藏入眼眸深处,恨恨的道:“爹爹说的是,柔儿这便带了人去看看表哥。”   “真是晦气!”   凤云转头看了凤轻柔一眼,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哼,便甩袖走了。   “柔儿,快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快喝口水。”   “喝什么喝!娘!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哥还没被打死呢,怎么就这么赖到我们头上来了!”凤轻柔回头冲林氏吼道。   林氏眼中闪着慈爱和心疼的光芒,看着受了委屈的女儿,心里是心疼得不得了。然而对于娘家的哥哥,她却不能去做什么……这郑国公府的后院,不是还要靠娘家的势力?   最后林氏只是叹一口气,坐到一旁很无奈的摇起头来。   一定是,一定是白天的玉玲珑!只有那个小贱人才和表哥有过节,才会下这么狠的手!   “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干的?!”心里想了什么,嘴上便不可抑制的吼了出来。凤轻柔这一声吼,顿时吓坏了一旁的林氏。   “柔儿,你说什么?是谁?什么小贱人?难道那个……”林氏的表情渐渐的变得惊恐起来,在她的心里,小贱人只有一个,但已经被她弄死了……   凤轻柔的脸色此时狰狞得已经看不出平日里的摸样,眼眸中更是滔天的仇恨:“还能有谁?就是哥哥那天带进来的那个头牌玉玲珑!哥哥竟然还想要娶了她,可是昨日我还亲眼见她如勾引了王爷!”   当然,至于摄政王已经被玉玲珑勾搭成功了的事情,她是不会说出来承认的。   “什么!柔儿,这可不能被她得逞了。”   林氏马上变了脸色,这摄政王虽说是因为传言多了个儿子而退婚了,但也不表示凤轻柔没有希望,毕竟那个儿子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但现在出现的这个头牌就不一样了,虽说一个王爷不会真的娶一个头牌做王妃,但若是那王爷对这玉玲珑宠爱得很,娶回去做了一个侧妃了,那对凤轻柔也是不利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玉玲珑,林氏也感觉到了危机了。   “柔儿,你确定是那个玉玲珑做的吗?”   “一定是她做的!昨日表哥在街上和她搭讪了几句,她便以为自己多么的清高了,这会儿还记恨上了!”   “既然是她做的,便不要放过她了。这样,柔儿,你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舅舅,叫他来帮你主持公道!”   “这事我自己有分寸的。”她自然,不会蠢到去找林振平,那个莽夫!   全城都处在一种低气压中,特别是遭殃的大将军府内和郑国公府。这会儿还觉得轻松肆意的,怕也只有在晒太阳的龙渊了。   摄政王府龙渊的院子里,院子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放了一堆一堆的文件。而坐在桌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堆的文件而显得疲倦,反而是一派的轻松肆意,阳光跳跃到他眼睑上,反而给他踱上了一层神一般的光辉。   亲卫从院子外面进来,恭敬的将刚刚得到的消息报告给龙渊。   “哦?不见了?本王叫你们跟踪一个小孩,你们跟本王说不见了?”漫不经心的语气,听不出息怒,然而那语气中就是有一种森寒,叫来人动禅不得。   亲卫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跟踪一个小孩子都跟丢了,这确是事实,他们两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那个小孩子……是王爷的骨血啊!他们竟然给跟丢了!   “王……王爷……”   “嗯?还想说什么?该怎么去领罚,不懂?”   “是是!”亲卫连连点头,自认倒霉的下去领罚。   漫天的阳光在这时似乎都被冻结住了,龙渊抬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头顶大树遮天蔽日的树叶,喃喃道:“真是个好娘亲,教得一个好儿子,竟然连本王的亲卫都给甩掉了……”   花街柳巷白日里是不会营业的,然而近日白日却是热闹得很,并不是什么生意兴隆,而着实是来的这一堆人,都是捣乱的。   外间吵吵闹闹的,凤于飞连出去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面色沉重的坐在房间内喝着茶水,心思却不知已经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红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进门便是满脸气愤的说道:“主子,这大将军府太过分了。这皇城又不是他林家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儿子受了点伤,却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真搞得他那草包儿子跟皇太子一个待遇呢!也不看看是不是配!”   “这话你可别乱说。”凤于飞勾起唇角,将茶杯稍微移开一点,“皇家的事自然有皇家管,当今摄政王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噗——主子这般夸赞摄政王,若是被他听到了,指不定多么的欣喜。”红笺怪异的笑了起来。   凤于飞当即觉得脸色一红,忙瞪了红笺一眼:“我可没有夸赞!”   “是是……自是没有夸赞的,只是主子,奴婢先前瞧着凤二小姐似乎随着大将军府的人一同进来了,这会儿吵着要见主子,说主子是凶手……”   “哟,怎么找上我啦!”凤于飞脸色错愕,那小摸样怎么看怎么无辜,加之玉玲珑一张风尘艳丽的面容,此时更是有几分可怜惹人怜爱的意味。看得一旁的红笺都不禁感叹,主子这般的尤物,便是无论换一张脸也是吸引人至极的。   “主子,这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只怕也不行了,人家都吵进门来了。”外间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凤于飞挑挑眉往门边看去。   红笺会意的看了一眼,便退到一边。   嫣红的唇角勾起妖异的笑意,凤于飞这才提了裙摆,轻柔的走上前去,正好站在门边,一只手护着额头。下一刻,本便被大力的推开——   “啊——”   “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凶名在外   “哟!敢情这醉红楼的头牌还喜欢躲在门后面听墙角的啊?”   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随着一阵香风飘来,这般刻薄的语气,不用猜测也知晓是来找麻烦的凤轻柔了。   一旁的红笺还在为凤于飞的摔倒而慌张,这会儿见凤轻柔进来,便一个明了。也不上去扶凤于飞,只是径直的冲了凤轻柔而去:“凤二小姐,我们家小姐只是念着你来了,想要出去迎接,凤二小姐又何以……又何以下这般的狠手!”   “红儿!别说了。”凤于飞虚弱的制止住红笺,眼眸垂下,研美的面容上是不易察觉的痛苦表情,但她却还在忍耐着。   来醉红楼的无非是些寻快活的富家子弟,这会儿醉红楼出了动静,本是都逃了的。然见凤府的二小姐都来了,一个个也忍不住的围拢来看热闹。这会儿见到凤二小姐一脸凶神恶煞的将醉红楼头牌推倒在地上,偏偏人玉玲珑姑娘大度,即使疼得要死还不愿意怪罪凤二小姐。这群富家子弟别的没有,舌根也是会嚼些的。   “本少爷还以为这凤二小姐多么的温柔体贴,原也是这么个黑心肠的人啊?”围观的一个富家公子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另一个人马上便附和了起来:“真是晦气,我娘亲还想叫我娶她!还好没娶!”   “嘿嘿嘿……长得还没玉玲珑好,娶这么个恶婆子回去还不如娶个头牌!”   “就是就是——”   言论越来越放肆下流,这群富家子弟本来也是有些家世的,自然不怕凤轻柔这样一介女流。   凤轻柔哪里会想得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眼神看向地下还在勉力支撑着想要起来的玉玲珑便又是一寒:“玉玲珑!你装什么装!打断了我表哥的腿,这会儿却是在这里装柔弱了?你装给谁看!”   “凤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玲珑本就只是一介弱女子,又拿什么去打断大将军府公子的腿?”   凤于飞眼神悄悄往外面扫了一眼,见外头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来吧来吧,热闹点才好,这毁人形象这种事情,就是要越多人看到才好。   “哼!你没有?你不就是记恨着我表哥与你多说了几句话吗?你一个青楼头牌,还真当自己是我们凤府的少夫人了不成?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行,就你这般模样也想成为凤府少夫人?你做梦去吧!今日不把这桩事情说清楚,你还别想清静了!”   凤轻柔看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甚至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就受不住了?   凤于飞冷眼看着这一幕,干脆躺在地上暂时不打算起来了。装柔弱就要装到底,演戏这样的事情,就是要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你还装!”凤轻柔一回头见凤于飞还是一副痛苦模样的躺在地上,瞬间就火大了。   什么把人推倒了,她进门时看得清清楚楚,这玉玲珑是自己倒下去的!身上火气一来,便上前提着凤于飞的领子一把将人给提起来。   周围的人见凤轻柔这般的力度,一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睛,有好几个男子庆幸他们没能娶到这样一个悍妇。回去时自然也不忘了将这一幕说给自个儿的兄弟们听,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凤轻柔的凶名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昔日多才多艺温柔娴淑的凤府二小姐,摇身一变便成了凶悍婆娘。   “啊——”   ‘柔弱的’玉玲珑一把便被提了起来,轻松得凤轻柔自己都不敢相信。实际上凤轻柔即使是用了全力,又哪里能一把将凤于飞提起来?只不过是她提人时,凤于飞自己用了暗劲而已。   一声痛呼,伴随着围观者的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凤二小姐,玲珑与凤公子确是相爱,便是凤二小姐不待见玲珑,也不用……不用……”   “凤二小姐,你这般确是过分了。”围观的人早已见到原先玉玲珑待过的地方此时正有一滩血迹在那里,看起来这玉玲珑确是受了伤了。   而此时玉玲珑柔弱祈求的摸样,看起来更是叫人同情些。   凤轻柔哪里会料到来找人对峙都见血了?又碍着这么多的围观群众,当即便有些不知所措,手上一松就将玉玲珑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凤府二小姐质问不成愤怒的摔人凶名便又传了出去。   “凤二小姐……”   “别叫本小姐!”凤轻柔回头冲凤于飞狠狠的瞪了一眼,慌乱的看了一眼冲她指指点点的人群,带着一堆人跑了出去。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人群散去,红笺才慌忙跑上前将凤于飞扶了起来:“主子,这是哪里伤着了?奴婢马上给主子拿……”   “不用了,破了点皮而已。”凤于飞蹙了蹙眉头,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将裙摆撩上来。小腿上一片擦伤,有一处正挂着一股鲜血,只是此时已经凝固。当时便是她用内力冲开了这里的穴道,让血流了出来,不过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主子……你这样也太……”太拼命了吧?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要是不彻底给凤轻柔一点颜色看看,只怕她还只会越来越嚣张。”   她要的,可不只是毁郑国公一人而已。即使她的那个计划成功了,不过给郑国公府带去一点丑闻,说到底对郑国公府并造不成实质的影响。   而她,要的是要让整个郑国公府——覆灭!   “将!凤老爷子,晚辈承让。”   白衣少年抬手拱手,嘴角带了温润不羁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如天上璀璨的繁星一般夺人眼球。   对面坐着的老人怔愣了一阵,忽然仰头畅快的笑了出来。河边亭子里面传出一阵一阵畅快的笑声。   凤于飞看着眼前笑得洒脱的老爷子,这便是郑国公府的现任郑国公,她前身的爷爷。一个看起来爽朗、慈祥的老爷子,偏偏却没有保护好前任的凤于飞。   凤老爷子笑了一阵,低头来甚是欣慰的瞧着对面的白衣少年,见对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很是得人心,便有心要结交起来。   “不知小友如何称呼?老夫希望日后还能与小友一决高下。”   “不急,今后定是会经常见的。”凤于飞轻巧的笑道,“说来也巧,晚辈曾经听说郑国公府有个大小姐,闺名便叫于飞的。恕晚辈唐突了小姐,便是姓于,单名一个飞字。”   说完盯着凤老爷子,果见他神情一阵呆滞,继而轻叹两声:“哎哎——那孩子命苦,随了她娘——”   “是吗?又不知大小姐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物?晚辈可是听闻如今府上世子的大夫人是当今大将军之妹,可是个有福的人呐!”   “她哪里能跟凤儿的娘亲比!”   凤老爷子啐了一口,想必近日发生的这些事情也叫他心里糟心得很。这才会这么早便会出来下棋的吧?   凤儿?原来凤老爷子私下里是称凤于飞为‘凤儿’的么?这倒是意想不到的称呼,明明是这般的慈爱,可为何凤于飞还是满心里的仇恨?   凤于飞微微一笑,伸手一粒一粒的捡好棋子,又道:“想必那位大小姐的娘亲是极好的女子吧?凤世子倒是个有福的。”   她想要多多了解一下,她前身娘亲的事情,才能将这两母子怎么被人弄死的事情都弄清楚。   果然说起凤于飞的那位娘亲,凤老爷子这会儿也满是唉声叹气的,似乎是在懊恼,是在后悔。   这么说,凤于飞娘亲的死,还是有□□的咯?   “那些事情,都是我凤府的一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不想凤老爷子唉声叹气一阵之后,径直拿起一粒棋子落了下去,并转移了话题。   凤于飞眸色一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想要就这么转过话题去?   手上却也捻起一粒棋子,正正的将凤老爷子的一粒棋子的生路给堵死了。凤老爷子一看棋盘,也是一愣。   “年轻人,这般急功近利可是不好的。小友今日似乎对老夫的家事比较感兴趣?”   “不瞒凤老爷子。”凤于飞轻轻福身道,“小生早就对凤府大小姐爱慕许久,后来知晓她许配给了摄政王,只是不想这中间却出了意外。如今人也不在了,只是想要知晓一些,已告心中慰藉。”   “哎——那是个福薄的孩子。”   是啊,在出嫁当天被人弄死了,家人都还没给她平反的意思。哪里是福薄?这简直就是衰神附体了!   凤于飞一边做出悲伤的表情附和着,一边在心里肺腑。   “说实话,小生本还想成就一段佳话的,这会儿也只徒留着遗憾了。倒是小生前几日又听闻了凤府的另一位小姐,名气也是大得很呢!”   “哦?小友听闻的可是老夫的第二个孙女?”凤老爷子本来失落的情绪这会儿便马上抛到了脑后,那双眼珠子将面前的白衣少年一打量,便在打算着。   哼,不就是想猜测一番他是个什么身份,是不是能配得上他们府上那个凤二小姐?   凤于飞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确是凤二小姐,听闻是个脾气暴躁的母夜叉,这倒是与凤大小姐的性子相差甚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本王生孩子   “这……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误会……”   凤老爷子神情一滞,面上也带着尴尬的笑意。前几日才惹出的事情,不想已经传闻得这般的难听了。   凤于飞冷眼看着,也不多说。手上利落的落了一子,将凤老爷子的棋子杀得落花流水,这才如欣赏战局一般的满意的笑了笑。   “晚辈想这也可能是个误会,想国公府的千金哪一个不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只是可惜了,偏生是天妒英才,那般的大小姐竟就这么去了……”   “这……这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疏忽。”   面前的少年一再的提起已逝的凤府大小姐,莫不是真与凤府大小姐有什么渊源?   若是真这般想的话,面前的少年恰巧性‘于’。当年凤云的世子妃便是只知晓姓‘于’,凤于飞取名既是凤云嵌了两人的姓进去,也是取了‘凤凰于飞’之意。   这么多年来,当年的于氏身份虽然神秘,却也被渐渐的淡忘的,今日再提起来,想来也是有些蹊跷。   如此想着,凤老爷子面上更是露出一种悔恨的神色,连声叹气道:“当年若不是老夫照看不周,也不至于出现那种情况。凤儿与她娘亲确是苦命之人,苦命之人呐!”   “这样看来,倒是不怪凤老爷子了。”   棋势一缓,原想要落的子忽然转了一个弯儿,棋盘上凤老爷子的子瞬间便有了一线生路。   凤老爷子低头看时,心头一阵骇然。虽说棋盘只不过是个娱乐的工具,然棋盘便是心境,这少年……一开始是准备对他赶尽杀绝的啊!   那么先前郑国公府遭遇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也与面前这少年有关?   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子,凤老爷子抬头看着凤于飞,试探的问道:“小友可是与凤儿的娘亲有些渊源?”   渊源?   凤于飞稍微一愣,随即失笑。   这渊源可大了去了,只是却不能与这老头说。如今看起来凤老爷子对凤于飞母子似乎是不错的,那么凤于飞与她娘亲的逝世,必定是有别的原因。   那么郑国公府,要不要留呢?   “小友?”见凤于飞不回答,凤老爷子又叫了一声。   凤于飞这才回过神来,见棋盘上正该她落子了。便捡起一粒棋子来随意放了下去,而后抱拳冲凤老爷子笑道:“是晚辈输了,凤老爷子不愧是国手。晚辈输得心服口服,今日还有些事情,便失陪了。”   说着站起身来,不等凤老爷子回答便径直走了。   她需要赶紧去找无情阁,查探清楚当年凤于飞的事情。今日看来,凤于飞可不只是一个早死了娘亲的孤女那么简单了,或者说……凤云那一家子都有些猫腻!   无情阁是杀手组织,以前的无情阁据点是在极其隐秘的地方。若是有人要雇佣杀手,只能靠些关系找到。然今世却不同往日了,无情阁是正大光明的开门做生意,至于做的什么生意,即使朝廷知晓也不敢多加阻拦。   这便是今日无情阁的势力!   不过凤于飞总是觉得她今日没有选好日子。   无情阁在西宁的京城的据点明面上是一栋小阁楼,直接招牌一挂明目张胆的‘无情阁’三个大字。   这也是当年让龙渊很郁闷的一件事,无情阁明明就在那里。他若是使出雷霆手段将其灭了,不仅会助长其他恶势力,更是可能会招来无情阁更残暴的报复。但他若是不动,又始终打听不到凤于飞的消息。   今日本也只是无聊来看看,不想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这个女人,总是能弄出些花样来。   “好端端的女儿不做,偏偏要穿个袍子,你今日总算是舍得回无情阁了。”   “好端端的王爷不做,偏生整日跟在别人后面,不想当今摄政王竟然还有这般的爱好。”   凤于飞暗叫倒霉,怎么白天都能遇见这煞神!刚刚是她心里想着事,才导致忽略了周围的动静,不想就被这男人钻了空子。   龙渊却并不恼怒,反而轻笑了起来,笑了一声之后面色一变:“我儿子呢?”   “王爷可真是喜欢说笑,王爷的儿子自然是要王爷自己生,难道要我们两个男人去生儿子不成!”   凤于飞真真是没点好气的反驳起来,这摄政王缠起人来,还真不比那水田里头的水蛭差,缠得人想要狠狠的抽他两个大耳刮子。   若不是她现在打不过对方……   不想龙渊听了凤于飞的话,却忽然笑开了。身形一动,还不待凤于飞反应过来,人便已经掠到了她身边,一只手臂紧紧的钳制住了凤于飞的腰肢。见凤于飞一张俏脸都红透了,嘴上更是笑得妖孽起来。   “若是想要与本王生孩子,也不无不可。只是下次可不要再把儿子偷偷带走了……”   “你个流氓!”   因着是穿的男装,是以凤于飞其实并没有易容。如今这般的面容倒是前世凤于飞的面容,然因着换了男装,加之她整个气质的改变,竟是在面对凤老爷子的时候都没认出来。   当初想着凤老爷子若是见着她的面相有一瞬间的犹豫,她都会放过郑国公府,然结果却叫她失望。   只是这般的一个打算,却偏偏回来时叫龙渊给捉住了。   “王爷,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喊人了。”挣扎无果,凤于飞决定来点实质的。   这男人太过于狡猾,若是真叫他捉到了,只怕还真要赔上了于心。但若是她真妥协了,到时她的身份一公开,郑国公府那边却是不好办了。   若是让世人都知晓郑国公府的大小姐没死,她还怎么报仇?   不想龙渊却并不慌乱,反而是凑上前来,一手挑起她一缕头发细细的把玩着:“你便叫罢!据本王所知,这里只有你无情阁一家。不过此时无情阁的杀手应是都出去了,剩下的几个,本王自信本王的亲卫还是有点能耐的。”   这是,早就想好了怎么断她的后路了。   仰天微微闭了闭眼睛,凤于飞告诉自己,这时候她绝对不能慌乱。前世在特工的训练中也提到过这样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让敌人放松警惕。   想着便渐渐的放松身体,眼睛却是如鹰一般的盯着周围,全身的感官都放开,只等着一个空隙,只要一秒钟的空隙——她就可以安全逃跑。   “不得不说,你的警觉性真的很高。”龙渊略带磁性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根上,叫凤于飞觉得有些不适。而他说的也更是叫她不适:“你放松不好么?本王便是再饥色,也不会在这里吃了你。或者说,当年你把本王扑倒,其实是因着你看上本王了?可之后又把本王抛弃了,这却是伤了本王的心了……”   呕——还伤心……   凤于飞很不客气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如龙渊这样的冷峻果敢的大男人做出伤心痴情的表情,那模样……那酸爽,估计得让她很不敢相信。   “摄政王,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若不然你说点我听得懂的吧。”凤于飞决定速战速决,若真不行,便是暴露了行踪也要从这男人手里先逃出去。   “哦?你听不懂?”   龙渊饶有兴致的挑起眉头,但眉目间却有些不恼怒的气息了。这女人,真是装疯卖傻的个中高手,都说了这半天了,她竟然还死不承认!   偏偏他家那小子也是个狡猾的,也不知是该怪他太过于聪颖,连生个儿子都鬼精灵那般的境地。那一日不见了之后,竟然再也找不到了。   “那我们便说点听得懂的,首先本王觉得应该把当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才好叫你好好的回忆回忆……”   说着一只手就伸向腰间,食指一勾,腰带便掉落了下来。   男装确实方便,但脱起来也是极其方便的。便只这一下,凤于飞就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然挂不住了。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流氓,一个反手钳制住龙渊作乱的手,脸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却是回头怒目而视。   “我倒不知晓,当今英明神武的摄政王竟是个好男色的!”   “英明神武……嗯,这话本王爱听。”   龙渊点点头,很是满意的将夸自己的话给重复了一遍,然后手上很轻松的一个翻转,才刚要逃出去的凤于飞便被他整个囫囵的拥在了怀里。   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凤于飞在心里恨不得将此人给大卸大块了!   “你放开!”   “不放,放开了没娘子了。”   “王爷,你可看清楚了!我可是个男的!”凤于飞真是没点好气,这时候她什么都不能暴露,可偏偏却被这男人给抓住了,还真不是一点晦气!   “男的本王也认了,能生儿子就行。”   生生生!生你个大头鬼啊!   凤于飞听了龙渊的话,只差没有一口盐汽水吐出去淹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正要想办法逃跑时,却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一缕熟悉的气息靠近,凤于飞眼珠子一转,干脆放松了下来等待时机。   “不动了?嗯?”   “看剑!”   当口一阵劲风而来,一声娇喝,龙渊不得不松开了对凤于飞的钳制,去接这一招。没有了束缚,凤于飞趁机身子一转,便逃开了。   “红笺,不多纠缠,走!”   朝来人喊一声,身形便消失在一片建筑物之中。   看着逃跑的佳人,龙渊只好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哼,跑得了今日,还能跑了明日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噩梦再次来袭   是有多晦气,回去自己老巢偏偏都能遇到那个男人!   一边任红笺给自己换着衣服,凤于飞那双姣好的眸子微微眯起,里头有些恼怒的气息,想来今日的事情也是叫她十分的不爽。   “主子,快别想今日的事情了。”红笺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心情,连忙劝解道,“那摄政王是何许人物?自是不好纠缠的,要奴婢看来,主子若是真想要了解了国公府,与其去牺牲自个儿糟蹋那凤轻翔,还不如就从了摄政王。”   “你倒是和于心那小子一般打得好主意。”凤于飞听了简直哭笑不得,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觉着龙渊那家伙能好相处了去?“你以为与虎谋皮是明智的?”   “这……”红笺一愣,随即了然,“是奴婢顾虑不周。”   显然龙渊就是那只老虎,他们若是直接去与龙渊合作,到时的后果自是不用说……   凤于飞看穿好了衣物,便走到一边倒了杯茶喝起来:“你去叫我们的人好好查查当年凤云的原配,是什么身份背景,当年又是怎么死的。”   “主子是觉得……”   “今日我去和凤老爷子下了几盘棋。”凤于飞没有说明,只是抿了一口茶水,而后轻轻说了一句。   只到这里,红笺便已然明了了。主子的事情很多都不是她们能猜测的,到这份上她能做的也就是做好本职工作。   “对了,江南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那边是雪盏过来还是漕帮主自己过来?若是他过来,还得交代他多加小心了。”   今日看龙渊那般的架势,看起来不管是无情阁还是漕帮,只怕都在他的监视掌控之下了。之所以他还不动手,只怕也是因为想要借此钓出她来,是以这一次若是漕帮帮主亲自来接于心回去的话,她还是挺担心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看来这个西宁,他们无情阁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过几日让人把这边的杀手调配一部分到江南去,这里不要留太多的人,这边的生意也不要再接新的了。以前没完成的任务,尽量整理出来,给我就好。”   “主子,我们这是要……放弃西宁京城?”红笺一惊,主子这般的做法,分明是想要把无情阁撤出西宁都城!   “红笺,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做事吧。”   凤于飞是真的觉得很累,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叫她意识到了危机。不管是无情阁还是漕帮,她曾经以为发展得很好的势力,忽然之间发现其实一点实质的能力都没有……或者说,忽然发现一直被一个更厉害的人在背后控制监视着。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戏耍了一般。   房间里面一片静悄悄的,偶尔有风吹起门边的纱帐,也只是带起一点点空气中的涟漪。更给这片安静的空气度上了一层微醺的气氛,凤于飞只觉得眼皮一片沉重,最终一阵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报仇,还是不报仇?   与国公府,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吧?凤老爷子其实人不错,或者说其实他对待凤于飞也是不错的,只是在这般的大宅子里面,凤于飞的性格不适合生存罢了。   是她自己软弱,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作为重生的她,又为什么要为一个软弱的女人报仇?   “你不为我报仇了?”   怨毒、猜疑、愤恨的女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周围是一片白雾一般的虚空,仿佛再往前一步便能踩空。   凤于飞只感觉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之中,周围是什么根本看不真切。然而那般怨毒、刺痛耳膜的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这是……这身体的前身。   “我便是不与你报仇又怎样?不过是一个身体,你又凭什么强迫我去帮你报仇?说起来,你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在她的眼中,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不受人欺凌。然而凤于飞的死却是她自己的软弱,若是她……能稍微的强势一点,不管是林氏还是凤轻柔,都不至于将她逼到这种境地。   更何况,她要嫁的人不是当今摄政王吗?若是她自己能得一点摄政王的亲睐,所有的事情都将是另外一种结局。   “你不报仇了……你不报仇了……”   那一边虚空中的声音并没有反驳,只是依旧从四面八方的传来,一阵一阵的如同呓语,又如同喃喃自语一般。   轻轻的,却带着深深的怨毒……   她的怨恨很深,比凤于飞自己想象的都要深。   这种怨恨就如刻在她骨子里的诅咒一样,容不得她有半点的懈怠。她只能,跟着这般噩梦的节奏,继续走下去。   她的灵魂占用了别人的身体,是以她要替别人报仇,来报恩。   “你不报仇?”   那声音如幽灵一般,还在耳边萦绕。凤于飞只觉得这声音如同锥子一般,刺入到她的脑子中,闹得她浑身都一阵阵的难受。   这是,在逼她。   看不出,生前那般的软弱,死了之后变成鬼却这般的强势。   凤于飞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无奈的道:“你若是活着时有半分如今的强势和执着,现在又何以需求我来帮你报仇?”   那声音顿了一顿,最后周围的白雾似乎在慢慢的散开来,很久很久之后,就在凤于飞觉得这噩梦要结束了时,那声音又轻轻地响起。   “娘亲被她们害死了,在那般的大院里,我本以为离开便会安生。不想,我离开要去的地方却触了她们的利益……”   这个她们,是谁?   正待要问,周围的白雾却已经全部散去,眼前忽然一片刺痛。一声惊叫,凤于飞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主子,无情阁那边有消息了。”红笺推门进来,见凤于飞呆坐在床上,不由有些担心,“主子昨日晚上,可是又做了噩梦了?这可……”   关于凤于飞的事情,红笺也只是知晓一些,当然灵魂穿越这样高科技高诡异的事情,凤于飞也当然不会说。   见红笺进来,凤于飞疲惫的揉了揉脑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疲惫:“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辰时末了,主子若是起来,便可以用早膳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凤于飞轻喃,这一场噩梦只是一恍惚间,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无情阁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是夫人的消息。”红笺上前来服侍凤于飞穿衣,一边说道,“我们只查探到当年凤云的原配夫人,不是西宁国人。但不知是什么身份,只隐约听闻是因着跟了凤云,与家族脱离了关系才嫁出来的。暂时只知晓夫人姓‘于’。”   果真是,姓‘于’啊!看来她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将凤老爷子好好的唬了一通。   这也难怪凤老爷子在后面的态度有些异常,看起来,他似乎早就猜测到了一些什么,可怜她还以为凤家对待凤于飞两母子其实还算是好的?   “主子?主子今日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奴婢帮主子去推了……”红笺见凤于飞脸色阴沉,不由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刚刚说推了什么?”   “皇上那边送来了拜帖,说是要开秋闱,邀请主子一起去。”   “这个皇帝……”   凤于飞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说到底她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头牌罢了。而龙天浚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这孩子实心眼儿,每次竟然都还递拜帖。   这样的事情若是叫龙渊知晓了,只怕又要训他了。因着龙渊从来都是不打招呼便进来的人物。   只不过……秋闱?   她一个弹琴的,去秋闱干什么?去弹琴给那些猎物听,还是无聊了弹给打猎的那些人听?   “算了,先不要说他了。这秋闱哪里是我们现在这种身份能去的。”摆摆手,凤于飞转移了话题,“于心那边怎么样了?他还闹着出去吗?”   “上次主子训了小少爷之后,这几日倒是没有闹着出去了,只是一个人在房间和书房里头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对了,江南那边传信来,说是漕帮主自己过来了。”   红笺说着还偷偷的看了凤于飞一眼,若不是有摄政王这样优秀强大的存在。在她们看来,漕帮帮主也是很不错的,至少人家对主子是一往情深,任劳任怨的……   只可惜……   “红笺,收起你的心思。”凤于飞瞪了红笺一眼,“给我换男装,今日我要再去下一盘棋。”   凤老爷子,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昨日耍了她一通,今日……   今日的河提边的小亭子里面,却并没有凤老爷子的身影。凤于飞向旁的人打听了一阵,只隐约听人说起是由于国共府中今日来了贵客,凤老爷子在招待着,并没有时间出来。   贵客?   凤于飞不置可否的笑笑,当今这世上,去国公府的贵客除了摄政王和皇帝,她还真想不出有谁了。   只是这贵客是去干嘛的……倒是让她有兴趣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秋闱风云   国公府对于凤于飞来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今日国公府的前院,凤于飞还没靠近,便感觉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但这气息却不是属于国公府的,想来这些人是那位神秘的‘贵客’带来的,看来这位贵客很了不得。   为了避免被发现,凤于飞干脆从国公府后面绕了进去,看看凤轻柔又在合计些什么。   国公府大堂中,凤老爷子正陪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人坐着。青年男人身旁站了一个神情肃杀的侍卫,便在凤于飞身影掠向后院的那一刻,那侍卫眼眸一动,低头冲青年男人说了些什么。   只见青年男人微微点头,却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不予理会。   凤轻柔此时竟然在后院的小亭子里,跟几个年轻的小姐在里头不知谈论些什么,时不时的传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凤于飞悄悄的潜进去,这国公府的守卫实在是太过于松懈,豪不费力气的便到了亭子顶上,看着日光正好,便干脆躺在顶上听着下面几个女人的谈话。   “这一次皇上秋闱,听说连东辰于家小公子都过来了呢!哎凤二小姐可有收到宫里来的请柬?”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还带着一丝的吹风得意,一听这语气凤于飞便知晓说这话的人,定是已经收到了小皇帝的请柬了。   秋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皇帝一场变相的选秀。是以每年的秋闱都会邀请个大世家或官家小姐去参加,不管能不能射箭骑马,只要打扮得漂亮了去了就行了。   而每一年的秋闱,都总要传出那么几段佳话出来。   诸如哪一位王爷看上了哪个温柔娴淑的小姐啦;皇上又是遇见了哪一个佳人招进了宫中啦;或者是哪一家的公子看上了哪一家的小姐之类的……   说到底,不过便是这群女人,用来吸引男人的一种手段。   亭子里面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得起劲,凤轻柔自然是不肯示弱的。再者她现在也算是个嫡女了,续弦的也是个正室不是?   一众女人在比拼一阵之后,便开始讨论起秋闱穿什么好,或者是心仪了哪一位青年俊杰的。   一群女人,心思倒是高得很。都是十七八岁的老女人了,竟然还有想着去吃龙天浚那个小正太的。听了一阵,凤于飞觉得没什么新意,便飞身掠了出去。   才回到醉红楼,红笺便迎了上来。   “主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凤于飞一边换衣服,一边好笑的看着红笺满头大汗的,似乎是累得不行。在这醉红楼,还能有谁敢给她苦头吃不成?   “主子出去后,凤少爷便来了,说是邀请主子与他一起去秋闱。还说要去带主子见见这样的盛况,他倒是一片的好心的,被奴婢打发了走了。”   “嗯,然后呢?是不是后面龙渊又来了?你就招架不住了?”凤于飞挑眉。   红笺瞪大眼睛的看着自家主子,连连点头:“是是是,摄政王确是不好对付,这会儿还在前厅等着主子您,您看……”   “我去见他。”   瘟神都上门等着了,她还能不见吗?   “王爷可真是一个清闲,明日便是秋闱了,今日王爷都不需要回去准备准备?倒是有时间逛楼子来了。”   “你可是来了,休息好了?”龙渊悠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抬头看着进来的凤于飞。   这女人,又换上了玉玲珑的那一套,偏偏她脸上的伪装太过于高超,他根本就揭不掉这面具。不过来日方长,他还不信以后会没有机会!   “明日秋闱,天浚定然也给你发了请柬了,好好穿一身衣服,不要让本王失望。”   不等凤于飞接话,龙渊便只丢下一句,径直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哎——这男人真是——闷骚到了极点!   凤于飞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把他影子都踩上几脚才解恨!   第二天秋闱,让凤于飞意想不到的,宫里竟然还派了轿子过来接。只是过来接的小太监一见凤于飞这一身装扮,先是一愣,接着眼中便是不加掩饰的鄙视。   凤于飞扯了扯身上的儒群,这确实不适合去闱场狩猎。不过没事,反正她也不是去打猎的,作为一个头牌,她根本不会打猎不是吗?   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凤于飞连红笺都没带,便钻进了轿子里头。   秋闱场外面已经排列好了一堆的人,皇帝出行秋闱,京畿卫、锦衣卫全部出动,将整个秋闱猎场都保护得水泄不通。便是有想要去瞻仰天颜的百姓,也只能远远的在外面观望着里面。   在外面递了请柬,因着领轿子的公公是宫里熟识的人员,是以这一路倒是没有多少的阻拦。   通道两边早已站满了各色的莺莺燕燕,只是今日那些千金们打扮得虽然是用心,但都穿了简便的骑马装。这样一来,凤于飞这一身做作的儒群便显得格外的突兀了起来,偏生那小太监还把她领到了前面。   “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如何骑马?”   凤于飞才站定,龙渊不悦的声音便从上头传来。他本就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会儿骑在骏马上,更是高高在上。   “我没有这些衣服。”凤于飞倒是干脆,她今日本来就不打算来骑马打猎的。这群有钱人的活动,她到现在还没整明白为什么会叫上她。   “带她去换。”   龙渊蹙眉,叫了旁边一个小太监带了凤于飞下去换衣服。   凤于飞撇了撇嘴,这男人真是霸道得紧,什么事都要管着,古代的大男子主义,真是叫人受不了。   重新换了衣服出来时,便只见一个小太监手里牵着一匹马在外面等着她。而前面的小皇帝和龙渊带着的大部队已经先行出发了,剩下的只有一些千金小姐还在慢悠悠的。   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马绳,凤于飞也不骑上去,慢悠悠的牵着马往树林中走去。   “哟,这不是咱们西宁醉红楼的头牌玉玲珑姑娘嘛!”   身后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传来,听这尖利中带着娇媚的声音,凤于飞倒还觉得有些熟悉,却也不去理会。   这帮女人,也是吃饱了没事干的。   只是有时候来找麻烦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你不理会便会息事宁人的。   那群人见凤于飞没有理会,又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带着一抹温婉,却是绵里带针:“柔儿姐姐,我可是听说这即将是你嫂子呢?怎么今日你哥哥竟撇下这美娇娘自个儿走了?”说着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女人的笑声很是娇俏,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柔美。只是这声音中一听便知晓是做出来的,若是稍微有点脑子的男人,便不会被迷惑。   显然这话是明着用玉玲珑的身份,来羞辱了凤轻柔。   看来凤轻柔和这说话的人有过节啊!   如此想着,凤于飞便干脆继续往前走去。既然是凤轻柔的仇人,她就不需要理会了嘛!   不想凤轻柔一阵气恼之后,竟然学着那女人的嗓音也咯咯的笑了两声,直笑得人心里发毛这才脆生生的说道:“赵小姐有所不知,我哥哥虽然有些本事,对这头牌也是有些迷恋的,男人嘛!可今日邀请玉玲珑来的,可是当今的摄政王呢!这今日玉玲珑坐的轿子,身上穿的衣服,可都是摄政王一手精心的安排的呢!”   “你!凤轻柔!你也不要得意!”那被称为赵小姐的女子果真发怒了,“即使是没有了你姐姐,那摄政王王妃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你一个母亲从小妾升上来的续弦之女,还妄想嫁入皇家做正妃不成?!”   “赵诗雨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不就是仗着是王爷的青梅竹马吗!我看王爷也不见得对你上了心,搞不好还不如一个技子!”   凤轻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出身永远都是她的痛,是别人最揭开不得的,偏偏这个叫赵诗雨的便是不怕。   凤于飞听了一阵,便有些了然。   想来是龙渊那男人太过于招惹桃花,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赵诗雨,还去和凤于飞定了亲,却又被凤轻柔看上了。   这一来二去,如今凤于飞已经被解决掉了,是以现在只剩下凤轻柔和赵诗雨两个人竞争啦?   这男色太过,也是个祸水。   继续牵着马往前面走去,树林子边缘偶尔会跑出来一些已经驯化过了的小野兔、小麋鹿什么的。凤于飞看着煞是可爱,这些东西在现代可就只能在动物园看到了,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干脆放了马匹去和这些小动物玩了一阵。   不知不觉见追着一只小麋鹿往树林深处过来,竟然听到了叮咚叮咚的流水声,想必这里有一条小溪流了。   正打算走到小溪边洗一洗,或者去溪水里面玩一玩也好,却听得前方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凤于飞又不由得暗道倒霉。   怎么到哪里偏偏都能遇见这群倒霉找茬的麻烦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闱场如战场   “不知今日凤二小姐猎了些什么东西?”赵诗雨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对凤轻柔还膈应着,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刻薄。   凤于飞听着只觉得好笑,正巧眼前一只小野兔跳过,一伸手便将小野兔抓在了怀里,靠在一旁的树上休息起来。   这一幕正巧被不远处的年轻男子看到,漆黑的眸光一闪,眼中了然。正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背后站了另外一个男人。   男子勾唇一笑,便如有万千的昙花绽放,美丽而短暂。   “王爷。”   “难得于公子有兴致过来拜访,今日狩猎可还开心?”来人正是当今摄政王龙渊。   而他口中的于公子,则是面前这位年轻男子。东辰国第一世家于家家主现在最喜爱的小儿子——于扬。   于扬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比之龙渊来,他虽是冷漠了一些,却带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不似龙渊那般的凌厉,是以即使是他冷然的淡笑,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倒是不见得多么的开心,只是见识了西宁国众多的奇女子。”   这话意有所指。   龙渊眼神一闪,便知刚刚的那一幕于扬定然也是看到了。想到凤于飞一个技子,竟然出手敏捷的抓了一只野兔在手上,这般的身手不叫人怀疑也不可能了。   “于公子见笑了,说起奇女子,还是得出自东辰于家。”   两个男人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奉承了一番,却忽然听得前头一番吵闹。龙渊蹙了眉头往前面看一眼,便失笑道:“想来于公子今日可看走眼了,这奇女子今日可是喜欢闹事得很呐!”   于扬自然也听见了,两人往这边看时,便只见不远处已经聚集起好几个千金小姐了。   “你们还真是……”   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几个小千金,凤于飞颇有些无奈的感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她还真不忍心伤害他们。   “玉玲珑,你倒是偷得一手好懒!在这里睡起觉来了,这秋闱是叫你来睡觉的吗?你这可是在亵渎当今皇上的恩德了!”凤轻柔总算是抓到了玉玲珑的把柄,顿时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凤于飞一阵无语,她睡觉和皇帝的恩德有半毛钱的关系?   “玉玲珑!你还真当是郑国公府小世子的正牌夫人了吗!”   一旁的赵诗雨见玉玲珑还懒懒的靠在树边不搭理他们,也早就看不过去了,干脆上前一步给下了一剂猛药。   果然只要听到这个,凤轻柔又再一次发飙了:“玉玲珑你!你别痴心妄想!我哥哥那般的青年才俊,也是你这等技子能肖想得的?还是早早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回你的醉红楼多接几个恩客去吧!说不定还能攒够了银子给你自己赎身呐!”   “咯咯……”   “呵呵……”   周围的几个千金听了都笑了起来,更多的是脸上一片绯红,觉得很难为情。   而凤于飞还是不为所动,心里却是一阵呕吐。   就凤轻翔那样的人渣,还好意思说青年才俊?凤轻翔要真是青年才俊,这西宁只怕全特么是天才了!   想是这般想,凤于飞却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睁开眼睛时,眼眸中忽而一阵犀利,如刀子一般刮在众位千金身上。   “凤二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整日里尽是满口这样的胡言乱语?接恩客?我看你倒是熟悉得很呐?”   “你!你满口胡言!”   凤轻柔当即气得满脸通红,这玉玲珑是在变相的说她是个技子!可技子这样的人却是最叫人瞧不起的女子,那种千人尝万人枕的女人,怎么配和她高贵的凤府二小姐相比!   “我……我要撕碎了你的嘴!看你以后还乱说!看你还乱说!”   “别冲动,凤二小姐!”一旁的赵诗雨却在这时上前,死命的拉住凤轻柔。   凤于飞往赵诗雨那边看去,见她虽然是在拉住凤轻柔,眼神却是一阵的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的心计,可是要比凤轻柔这没脑子的强多了!   想到此,凤于飞便笑开了,冲赵诗雨说道:“想来赵小姐也是极其的懂事理的,不怪乎王爷也都常常念着这青梅竹马之情,想必不日便要往尚书府去下聘了,咯咯……”说完自个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而凤轻柔在听到这话时,脸色却更加的狰狞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凤于飞,想要喷出火来了。   “哎呀,凤二小姐,你这般盯着奴家做什么?奴家可经不起你这般的怒目而视——难怪王爷总是念叨着赵小姐,如凤二小姐这般凶狠的母夜叉,可真真是不值得男人怜惜的,被退了婚呀!只能算是活该!”   “玉玲珑!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本小姐!”   凤轻柔显然被刺激得没有一点理智了,死命的往凤于飞这边挣扎来,就要上前去撕碎了凤于飞。   “哎呀——”赵诗雨忽然惊呼一声,手上一滑,便松开了拉住凤轻柔的手。   凤轻柔失去了后面的阻碍,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便就势张牙舞爪的往凤于飞脸上抓了过去。   赵诗雨又惊呼一声,惊恐的捂住嘴巴,只是露出的那双眸子里却露出丝丝欣喜之色。   凤于飞看着心里又是一阵冷哼,想要来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叫凤轻柔出丑,又要借凤轻柔的手毁了她的容,叫她这个头牌再也到摄政王面前蹦跶不了?   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眼见着凤轻柔失去了后面的力量,便顺势张牙舞爪的往凤于飞这边来。若是这几爪子下去,只怕凤于飞这张花魁头牌的脸,就要毁于一旦了。   凤于飞惊恐的捂住脸蛋,看似慌慌张张的,其实极有章法的运起体内的轻功,身子一侧躲过了风轻柔的手。又是往后一阵趔趄,明明只是看似几步远的距离,却偏生一下子离开这群千金老远。   “看,西宁国果真都是奇女子。”于扬唇角再度勾起笑容,这女子扮猪吃老虎这一招,倒是用得不亦乐乎。   而一旁龙渊的眼眸却是更加深沉,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眼眸中似有利剑一般看着前方。   这个大胆的女人,竟然敢在背后杜撰他!这便也罢了,竟然代替他这般对赵诗雨深情脉脉的表白,这是要给他惹上多大的麻烦?!   “凤二小姐这脾气可使不得,若是这般的凶狠,可是再没有男子想要娶凤二小姐了!凤二小姐莫不学学赵小姐,那才是大家闺秀,连王爷都称赞的!”   凤于飞一下滑出老远,便见到不远处有几个身影往这边探头探脑的走开,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凤轻翔,便故意大声的说道。果然那几人听到这边的声音,便马上疾步往这边赶了过来。特别是凤轻翔,因着担心玉玲珑,更是急切。   凤轻柔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坏话,更何况是她最讨厌的人?这时候估摸着反正也只几个千金在这里,便干脆豁出去了,从地上爬起来,脸色狰狞的往凤于飞这便扑过来。   “我叫你乱说!我叫你乱说!玉玲珑,本小姐近日便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的血给喝了!我看你还乱说!”   “啧啧,凤二小姐竟然有这般狠毒的心思啊!”   凤于飞摇摇头,看着敢来的那几个年轻公子对凤轻柔也露出了嫌弃的眼光,不由得心里一阵愉悦。   又往后面退了一步,耳边便传来清晰的水流声。凤于飞往后面一看,原来这隐秘在小树林中的小河流已经到了身后。   这小河流不算是太宽,然好就好在他们在的这处地方,竟是一块突出的山石。这山石下面正好积了一个漩涡,一来二去的就冲击成了一个大的深潭,这样一个深潭可是比得上有钱人家后花园的一个水潭了。   掉下去,同样是会死人的。   凤轻柔对她步步紧逼,后面跟着的赵诗雨也跟了上来。只不过却是做了一副柔弱急切的劝阻的姿态,那一脸焦急的神态,看得凤于飞这个女子也有些心疼了。   真是个演戏的高手,若是她不还这赵诗雨一点什么,倒是对不住她这般的演技了!   眼眸一转,凤于飞脸色一变,惊恐的绕过凤轻柔跑到赵诗雨身边:“赵小姐,你这般的温柔善良。今日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今日可只是规劝了凤二小姐几句,凤二小姐便是要这般的置奴婢为死地!”   “好好,我定是会劝劝凤二小姐的。”赵诗雨眼中一片厌恶,手上看似在温柔的安稳凤于飞,却是在暗暗使劲要将凤于飞的手指扳开,因为她已经看到凤轻柔往她这边来了。   疯了的女人最可怕,她可不想被这倒霉的花魁给连累到!   既然找上她了,而凤于飞又哪里会让赵诗雨置身事外?既然要来搅混水,那就一起搅吧?   手上用了暗劲,凤于飞死死的一手抓住赵诗雨的肩膀,一手抓住她的手臂。面上一阵慌乱的拖着赵诗雨往小溪边退去……   “凤二小姐,你不要过来!”   “玉玲珑!你别退了!”赵诗雨胆战心惊的盯着后面的小溪流,她想要提醒玉玲珑,但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   这女人的气力怎么就这么大!   凤于飞撇头看了赵诗雨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她不退?要是不退等会儿怎么去这小溪流中洗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的肌肤之亲   “噗通——”   “玉儿!”   “啊——救命啊——”   “玉玲珑!”   水潭中砸起一阵华丽的水花,凤于飞死死地拽住赵诗雨的肩膀,将人拖下了水。冷水漫过头顶,可凤于飞还是没松手。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在这一边的凤轻翔面色惊恐的跑上前,站在石头边上看了一眼底下挣扎的两人,便又是“噗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而另一边赶过来的龙渊却是停住了动作,悠然的站在石头上盯着水里的那个女人。   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水还非要往水里面跳去,便叫你多吃一点苦头,好记住下一次不要在给他头上送几个女人来!   “玉儿!”凤轻翔跳下深潭,只游了几步便抓住了凤于飞的手臂。只是这边凤于飞还抓着赵诗雨的肩膀,是以一时间他还拉不住两个女人,只好焦急的呼唤着凤于飞,好让她松开抓赵诗雨的手。   此时凤于飞还存在着理智,好在没有被水淹得昏头昏脑的,这会儿在放开赵诗雨的时候还特地将她的头往水里死命的按了一会儿。   赵诗雨哪里想得到会在阴沟里翻船啊,本来被泡在水里已经很难受了,刚刚想要探出头呼吸一点空气。却不想头上一双手用了力把她往水里按进去,一个不查便又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水。   “咳咳……”   被救上岸的凤于飞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骑马装本来就轻便又薄,这会儿打湿了之后身上的线条便被勾勒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凤轻翔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只是当树林间吹来一阵冷风时,凤于飞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往他怀里靠了靠。女子身上那种特有的柔软和芳香,立刻让凤轻翔觉得热血沸腾起来,连带着神情都多了几分激动。   “咳咳……”   抬眼看到凤轻翔的神情,和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变化,凤于飞便知他动情了。心里不由得冷笑,面上却是一阵可怜悲戚,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窝在凤轻翔怀里。透过他的肩头看到后面赵诗雨已经被救了上来,龙渊颀长的声影正蹲在旁边嘘寒问暖。   呵,她说得果真还是没错的。   这个摄政王的青梅竹马,果然还是和摄政王很是有一腿。如果这样看来的话,赵诗雨对现在的凤轻柔都那么大的敌意,那么对待当初的凤于飞呢?   这么算来,能在新婚路上派杀手将凤于飞弄死的,只怕凤轻柔一个人还做不到这份上……   这群人,欠了她的,她现在可要一点一点的讨要回来了!   “你没事吧?”   冷冽如泉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柔。但听在赵诗雨耳中却是含情脉脉一般,便是龙渊那边冷峻的眼神,在她看来也是关心。   赵诗雨本来还在恼怒着晦气,这会儿见龙渊对自己嘘寒问暖,马上便变得楚楚可怜了起来,湿透的衣袖抬起来揩着眼泪道:“也不知今日是什么得罪了凤二小姐,竟然就这般咄咄逼人的将我逼入了水中。渊哥哥,你可要……可要替诗雨主持公道啊!”   渊哥哥?   倒是叫得亲密得紧。   长长的眼睫眨了眨,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但很快便隐没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中不见。再回首,眼中便是一汪柔情痛苦。   “凤郎……”   欲语还羞的表情,凤轻翔只听得这酥酥软软的一声轻唤,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被酥化了。身体里面如果了电流一般的一阵,更是柔情的看向怀中的美人。   “玉儿,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的便那般不小心,竟是掉入了那深潭中?好在我在这里,若是我不在,我真不敢想象……玉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在这般叫我担心了好吗?”   凤于飞在心里暗啐了凤轻翔一声渣男,脸上却渐渐的转出悲戚的神情来,眼眸一转,水汪汪的眼中便盛满了泪水,偏偏又倔强的咬着嘴唇不叫它落下来。   凤轻翔一见便觉得心儿肝儿都被牵动了,赶忙慌慌张张的安慰:“是哪里疼吗?玉儿别哭了,别哭了。”   装作生气的转开脑袋,正好躲开凤轻翔的触碰。凤于飞这才委委屈屈的道:“凤郎一来便只责怪奴家,都不问问奴家哪里伤着了,哪里痛着了。奴家也知晓这些小女儿的事自是不该跟凤郎说,可若是今日奴家……奴家若在这水里……淹死了……”   “玉儿可快别胡说了,哪里就能淹死了。”   凤轻翔竟觉得一阵心痛,赶忙将人揽在怀里安慰起来。   “可……可你都……你都……”   “我都看到了,是柔儿太过分,我回去会好好的教训柔儿的。可那毕竟是你的小姑子,以后还得在一家屋檐下生活的,玉儿还是多担待些。让后她若是再这般的胡闹,玉儿便可教训她了。”   凤轻翔自然也看到了凤轻柔对凤于飞步步紧逼的那一幕,但好歹凤轻柔是他的妹妹,此时也只是觉得无奈又气愤。   只说回去好好的教训凤轻柔,但到底是怎么个教训法,凤于飞估计也只是说两句了事。   便这样也罢,有些事情倒是不能太操之过急的。只要这两兄妹间出现一点隔阂,她就有信心将这隔阂弄得越大。   等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凤于飞便只委屈的点了点头,将自己受委屈却又大度谦让的形象表现到了极致。   “凤郎,你继续与公子们去打猎吧,我……我想要回去休息休息了……”   说着试图站起来,然而才刚刚站起来一点点,却又一手扶着额头,蹙了眉头往后面倒了下去。   “玉儿!”   “许是着了风寒了,凤兄还是抱了美人去就医吧!咱兄弟几个可没有凤兄这般的福气了!”一旁与凤轻翔交好的公子说道。   凤轻翔低头看看怀里的玉玲珑,见她面色绯红,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想必这般柔弱的身子也是禁不住风寒的侵袭,心头一阵怜惜心疼袭来,便连忙抱了凤于飞往树林外面走去。   好你个玉玲珑!竟然敢让别的男人抱!   不远处看着凤于飞被抱走,饶是龙渊这般镇定的男人,心头也升起了一股无明业火。想要发泄却忽然发现竟是不知晓玉玲珑背后的真名,更是一阵火起,握起的手上青筋暴露,眸色深沉像是要杀了人一般。   于扬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幕,忽而勾起唇角。   他倒是对那个叫玉玲珑的头牌好奇起来了,能把一个草包耍得团团转不算是本是,但能牵引到当今摄政王的情绪,才是真豪杰!   “渊哥哥……诗雨也觉得好冷……”   赵诗雨见龙渊不再理会她,只好柔柔弱弱的开口,怯怯的看着龙渊。   虽然是青梅竹马长大,然而龙渊从小便是出类拔萃。其实与她没有多少交集,只不过是她担着尚书千金,又是宫内贵妃的侄女,那时才能进入到宫中时时与皇子们玩耍。然现在先皇逝世,贵妃自然也便陪葬,她这个贵妃侄女也没以前那么风光了。   这么几年来,看着龙渊越来越优秀,赵诗雨心里的爱慕更是一日深似一日,今日好不容易有接近龙渊的机会,她又哪里能不把握?   龙渊回头,眸光明灭的看着赵诗雨,半晌之后才弯腰将赵诗雨抱起来,交代一句便也往树林外面走去。   这……王爷今日竟然抱了一个女子!   周围的人无不惊呆了,赵诗雨窝在龙渊怀中,更是笑得一个得意温柔,看向后面呆愣着的凤轻柔时,还不忘挑衅的笑了笑。   她就知道,她在渊哥哥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龙渊只木然的抱着赵诗雨往树林外面走去,一双眸子却似雄鹰一般犀利,盯着走在前面的凤轻翔身上。   他抱着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前面了;他抱着那个该死的女人拐弯了;他抱着那个该死的女人进帐篷了!   该死的,竟然敢让别的男人抱!他改日一定要去剁了那两只手!要先剁手指头,再剁那双狗爪子!   而走在前面的凤轻翔显然什么也没察觉,只有凤于飞在无意间往后看时,见到抱着赵诗雨追随而来的龙渊。忽然就觉得有点心酸,继而自嘲的冷笑一下。   凤于飞,你还真当这男人是孩子爹了吗?不过是一个留了种就跑的渣男而已,便是再位高权重也不适合你,现在伤心个什么劲?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让你美女满怀!龙渊,若是等我查明这身体前身的死因与你有关,你这满怀美女我都不会放过!   帘帐一掀,凤轻翔已经抱着凤于飞到了其中一间休息用的帐篷中。   “玉儿,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叫大夫来看看,可别着凉了。”凤轻翔交代道,便准备往外面走去。   凤于飞忍住心中的恶心拉住凤轻翔,道:“不要,先陪陪我,我等会儿再回去好吗?”   凤轻翔回头不说话,凤于飞见状忙又失望的低下头,做失落状:“我知道,你一定是觉得我添麻烦了……我……我也不想……”   “没有,玉儿,只是我在想。我刚刚救你时,我们已经……”凤轻翔吞吞吐吐,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我一定会娶你的玉儿!”   这……这就要娶了?   凤于飞顿时觉得有点无语,这比她计划的更要简单啊!早知道古人这么简单,她便不用绕那么大的圈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月色不错   倒是没想到最终会遇到赵诗雨演出这样一幕来的,可凤于飞觉得既然是受伤了,就该退出这场秋闱了,却总是没想到这里的老大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毛孩。   不出一个时辰,只听得帐篷外面一阵吵闹,便是有一个内侍掀开了帐篷的帘帐,恭敬的弯下腰。   凤于飞便觉得一阵头疼了,这能来的除了龙渊便只有龙天浚了。   果不其然,人还未至声先闻,龙天浚急切的话语便响了起来:“玲珑,可有伤到什么地方?皇叔跟朕说你是自己掉进那深潭中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密林之中还有许多这般的地方,溪水看着虽是浅,但也是有危险的,你一个姑娘家……”   “多谢皇上关心了。”凤于飞连忙打断龙天浚的喋喋不休。   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就跟个婆子一般会这么念叨着,也是叫人头疼得很。   她有哪里知道龙天浚自小便被一群大臣夫子给念叨过来的,这耳濡目染的便学会了这一项技能,并且活学活用。   龙天浚神情稍微呆愣了一瞬,看着榻上的凤于飞脸色还是正常的,便也放下了心来,只是凤于飞这般冷漠疏离的语气还是弄得他有些心理不爽利,最后也只闷闷的交代一句‘好生休息’便带了人出去了。   只是本来凤于飞想要借此退出秋闱的,却因着龙天浚临走前给的一句给打消了念头了。   她自己掉下水的?   这龙渊倒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初他们几个女人之间发生争执的时候,她相信龙渊一定是在旁边的。以龙渊的智商,怎么可能会看不透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之所以这样说,那就是想维护赵诗雨咯?   可你要维护,我偏偏要将她弄死!   妖媚的眼眸里渐渐的露出狠毒的眸光来,凤于飞微微低头看着胸前儒群的衣带。   那个赵诗雨能听到一点风声便对凤轻柔生出那么大的仇恨,怎么可能对当时要嫁给龙渊的凤于飞没有一点想法呢?   只怕当年凤于飞的死,远远不只是一个内宅争斗那么简单吧?   到了傍晚时分,打猎的队伍都回来了。因为秋闱是要持续半个月时间,是以这半个月能来参加秋闱的王公贵族便都住在围场外面的帐篷里面。这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拉帮结派,联络感情的好机会,是以每一年的秋闱都是大家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的。   凤于飞见四周无人,这会儿大家应该都是去外面庆祝今日打猎的功绩去了。前方空地上传来一阵一阵的欢笑,想必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   换了一身男装出来,凤于飞看了一眼那一处热闹的篝火处,身形一闪,如幽灵一般闪入了树林中。   坐在高位上的龙渊端酒的手忽然一顿,眉头微微蹙起,转头看想身后的虚空处:他怎么觉得刚刚有人飞掠了过去?而且那气息还是他极其熟悉的……   “王爷可是看不起于某?”对面传来于扬温润却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龙渊抬头看去,也笑道:“哪里,本王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于扬眸光明灭,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龙渊背后的虚空处,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拱手道:“今日打猎有些累了,刚刚喝了些酒,也着实不胜酒力,我便只能失陪了,还望王爷莫怪。”   “于公子好生休息。”   龙渊觉得有点奇怪,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于扬这个人性子清淡,看似与谁都是朋友,但其实谁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这般热闹奉承的场面,于扬不愿意掺合也是很正常的。   说起来,他也不想掺合。   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龙渊果断的站起来,冲身边的内侍交代了几句,便离席了。   可能是由于外间的人太多,吓得树林里面的动物都不敢活动了。这时晚间的树林静悄悄的,甚至听得到落叶掉落下地上的声音。   凤于飞矫健的身影在树林里面穿梭着,很快便找到白天落水的那条小溪边。此时小溪在月光的照耀下,水面闪着一层波光粼粼的银光,看起来美丽至极,正是欣赏夜景的好地方。   然而凤于飞却是呆在了这里。   她来这里干什么?她半夜不睡觉发神经的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白日里落水了,这会儿已经烧得神经不清楚了?   凤于飞顿时有点怀疑她现在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了,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偏偏到了这个地方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她跑一趟的地方。   正要离去,却听见树林中一番响动,凤于飞眸光一厉,看想声响的地方,喝道:“谁?”   “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的。有月亮有溪流,还有和风微醺,确是一个看夜景的好地方,你倒是会选地方啊!”   温润而冷冽的声音从树林间传来,紧接着便是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树林中,往凤于飞这边缓步走来。   不徐不疾、不骄不躁,如清风朗月,如流水殇殇,说的便是这般的风流,这般淡然却骄傲的姿态吧?   凤于飞有一瞬间的呆愣,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往这边走近,竟然就放下了一开始的防备。直到最后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本公子与阁下同为男子,阁下这般看呆了可是不大妥当。”   这人说话绝对是最温润、最温和、最委婉的,凤于飞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这里的风景也不过如此,若是公子喜欢,便继续欣赏吧,我还是觉得该回去睡觉了。”   这男子虽然一派温润的形容,却给凤于飞很危险的直觉。   她还不知晓这男子是什么身份,连以前凤于飞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男子的说明。只是当凤于飞看到他的一瞬间,血脉里面却忽然有一种激动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很是危险,从骨子里觉得危险。   “别走。”   不想却在凤于飞与那男子错身而过之时,男子忽然伸手拉住了凤于飞的手臂,一个硬拽便将她拽到了跟前,两人曾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借着月光,凤于飞甚至可以看到男子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你是女子?”于扬微微蹙了蹙眉头,但眉目间却没有一点恼意,反而是一片了然。“可为何却要如此装扮?你是为了摄政王?”   谁为那个渣男!   凤于飞当即在心里唾骂道,就龙渊这样保护不了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渣男,她才不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的事情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这位少爷你再不放手,我便要不客气了。”   “哦?怎么个不客气法?再进去洗一回?”于扬这会儿的声音总算是有了点温度,眼睛带着笑意的瞥向小溪的方向。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不会水,今日她掉入水中时他便看出来了。   凤于飞确实不想再掉进去一回,这么冷的晚上,她可没有一点兴趣去泡冷水的!但她也不想被这个男人钳制着,眼眸往手臂处看了看。   “要泡澡还是你去吧!”   凤于飞一手抓起于扬的手掌,另一只手趁他闪躲时掐住了他的喉咙。这一下凤于飞便占了所有的优势,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若是你松手,我便松手,这绝对很划得来。”   她只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纠缠而已。   而于扬又哪里是会被人威胁的?当即也不慌不忙的松了手,却是笑起来:“我是男子,身子比较强壮,你一时半会儿只怕是掐不死我。”   凤于飞在心里骂了一声神经,她可不想再与他纠缠。早在于扬松手那一刻便跳出了好几步远,这会儿便干脆不搭话,运气内功飞掠出树林里面。   “真是个爪子锋利的小猫咪,摄政王可是有得受了。”   树林里面树影斑驳,这时候凤于飞只想着早些拜托了那神经病才好,便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况,这会儿竟是冷不防的撞上了一棵树!   “啊!”   轻呼一声,凤于飞连忙摸着额头,低头晦气的唾骂一声,转身准备饶过去,没事这里长一棵树做什么!   不想正在她与这树插身而过时,手臂上却忽然一紧。   那个神经病又来了?!   凤于飞实在是刚刚被于扬弄得有点神经过敏了,这会儿一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手臂,二话不说直接转身,一个高抬腿,劈腿就下去了。   “怎么这么野蛮!”   冷冽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劈下去的小腿上,不容忽视的力量。   她的小腿被人抓住了。   “王爷还真是悠闲,这么晚出来看月亮吗?”凤于飞冷笑一声,便就这般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不在挣扎——她根本不是龙渊的对手。   只听得龙渊一声轻笑:“对啊,这边的月亮很远很大,月色很漂亮。”   一阵冷风吹来,天上飘来几朵惨淡的云,将月两遮挡住了一大半。   而凤于飞头也不抬,盯着龙渊冷冽的开口:“月色确实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弄死你不甘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接近凤轻翔到底有什么目的?本王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做什么有损与西宁国的事情!”   龙渊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眸盯着凤于飞,想要从她脸上看出想要的信息来。然而凤于飞此时易容了,脸色本来就不明显。   只是听见龙渊的话,凤于飞反而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我可什么目的都没有,我一介小老百姓……”   “你还说谎!你们无情阁这几年的发展以为本王不知晓吗?这一次你这个阁主到京城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情阁?王爷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听不懂?要本王给你一点一点的解释吗?无情阁阁主——敢问阁下大名!”   “你?不配知晓本阁主的名字!”她的名字怎么可能告诉他?   凤于飞手上一用力,忽然抓住龙渊的命脉,而后轻轻一旋身,便与龙渊拉开距离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看着对方。   眼眸中都是冷冽,凤于飞是被识破身份的震惊和骇然,而龙渊则是冰冷和激动。   这个女人,果然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我儿子呢?”   “王爷的儿子我可管不着,王爷若是实在想儿子了,相信这西宁国的千金小姐们都是愿意的。只是不知晓有没有那个福气——能真正嫁到摄政王府,别半路便被人杀了,可也说不定……咯咯……”   “你到底是谁?!”   出嫁本路被人杀的,只有郑国公府的嫡孙女千金——凤于飞!   可是凤于飞早就已经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看到。龙渊只觉得心里微微做痛,眼眸中一片震惊,看向凤于飞的眼神更是不一样了。   凤于飞蹙眉,这可不是她想要的情况,这个男人太过于精明,她还是不要与这男人打交道的好。   “王爷好好的欣赏月色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凤于飞便转身,不想身后龙渊却忽然开口深沉的说道:“凤轻柔和赵诗雨都是朝廷重臣千金,当年的事情她们也不之情,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否则……”   “否则?”   背对着龙渊的凤于飞忽然讽刺的勾起唇角,连声音也变得更加的冷冽了起来,如冬日刺骨的冰凌一般,径直的刺向人的心脏,龙渊蹙起眉头,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么凤于飞呢?你差点娶进门的正妃呢?她就不是朝廷重臣的千金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见你摄政王有点什么表示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龙渊骇然道。   她语气中的不满和打抱不平太过于明显,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凤于飞……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然而两者的差别太大,让龙渊有些不敢确定。   “王爷管我是什么人,反正那两个贱人的命我是要定了!还有整个郑国公府,既然凤于飞被他们害死了,那他们还活着做什么!”   凤于飞只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为自己也为前身的凤于飞感到不值。说话的声音便更加的冷冽,连头也不回的便往营地掠去。   本来或许她还在犹豫,但是龙渊的态度却叫她很是心烦。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凤于飞当回事是吧?害死了人便想要安然的活下去了?怎么可能!也不问问她这个受害者答不答应!   凤轻柔,赵诗雨!这两个贱人的命她是要定了!不仅要让她们死,还要叫她们死得更加的痛苦!   一夜无话,至于后来龙渊没有在去帐篷找凤于飞的麻烦,倒是叫凤于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醒来时只觉得精神满满,不远处打猎的队伍已经开始整队出发了。   “玉儿,今日身体好些了吗?”   凤轻翔骑着一匹枣红马走过来,这般的样子看着倒有些英姿飒爽。   凤于飞笑着点头:“嗯,好些了,今日我准备去林子里头,看能不能追到一两只小野兔,晚上好烤了吃。”   “玉儿想要吃小野兔?我去给玉儿打来便是了。”凤轻翔连忙献殷勤,“玉儿在这里等着,我打了小野兔交代伙夫替你好好的烤一些。”   “凤郎是要做大事的,哪里能为我打这小小的野兔?凤郎还是与皇上去密林里面猎虎吧!这小野兔呀!还是我打来了给凤郎烤着吃比较好。”凤于飞马上露出甜美而又带着魅惑的笑容,简直是体贴到了极点。   凤轻翔一听便觉得心花怒放,当即也高兴得直点头,心里更是觉得玉玲珑这般娴熟体贴的女子才是他的娘子人选,准备着一回去便要与玉玲珑成亲了。   凤于飞看着凤轻翔离去,打猎的人也呼啦的一堆全走了,只剩下一些千金小姐还没跟着去。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整理马匹的几个女人,神情倨傲脸色不善的凤轻柔,还有满脸温柔眼中阴鸷的赵诗雨……   “几位千金昨日睡得可好?”凤于飞走过去,声音柔柔的,但眼中却是没有什么亲和的情绪。   凤轻柔一见是凤于飞,脸色便更加的不好看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怎么还在这里!”昨日她被耍了那么一遭,要是还不明白是这玉玲珑故意的,她就真是傻子了!更何况昨日还叫摄政王对她生了厌恶,和赵诗雨那般的亲近!   凤于飞轻柔的笑道:“秋闱还没结束,我是皇上请过来的,当然要在这里了。”   “这是自然的道理,凤二小姐,你别生气了,昨日玉玲珑姑娘只不过是无心的而已。”赵诗雨这时上前解围,说完冲凤于飞一笑。   昨日要不是来这么一出,她也不能与摄政王那般的亲近,是以她还是对凤于飞不那么仇恨的……至少比起凤轻柔来,她更喜欢与凤于飞站在同一条战线中。   也罢,只对付一个总是要比对付两个来得强些的。   凤于飞也冲赵诗雨一笑,而后不经意的看着几人的马匹道:“几位千金今日准备去哪里打些什么猎物?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凑热闹了,干脆自个儿弄个形式玩耍的好。”   “哦?玉姑娘难不成是想要弄个比试?”赵诗雨不愧是个玲珑心思的,凤于飞一点便通了。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叫人觉得一阵愉快。   “正是,我们这些女子进去林子里面也打不了什么,反而给人添了麻烦。”她这是指昨日的事情,“不若我们自个儿在这林子边上玩些花样,也好过进去叫人厌恶。”   “要玩你们玩!”凤轻柔却不同意,径直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了箭筒,一副要进去打猎的飒爽英姿。“本小姐今日要猎一只虎!哪里有时间跟你们这些柔柔弱弱的小姐们一起玩什么游戏!”   “哦?”凤于飞来了兴趣,心里却是一阵鄙视的冷笑,这凤轻柔说大话倒是一点也不怕闪着了舌头。猎虎?便是龙渊也不敢下这样的豪言壮语,就她凤轻柔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但既然是这样……她要去送死的话,她便做好事的送凤轻柔一程好了!   凤于飞当即便笑了起来:“不愧是国公府的千金,这气度简直要比得上公主了!凤二小姐真是好胆量!好!既然凤二小姐要去猎虎,我们干脆便打个赌好了,就看凤二小姐能不能猎到老虎可行?”   “猎到又怎么样?猎不到又怎么样?”   “猎到自然是皇上嘉奖,王爷另眼相看。这猎不到……凤二小姐能逃命便逃回来,逃不了便丧生虎口吧!”   “你!”   凤轻柔当即只觉得有一阵气闷,可这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凤于飞说的也是事实。但想到老虎这般凶猛的动物,心里也有一阵惴惴,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说都说了,凤二小姐不敢?还是说凤二小姐只是呈口舌之能?”凤于飞鄙视的道,周围的几个千金也马上露出不屑的目光。   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既然说了大话就要硬着头皮走到底,当即凤轻柔便不再推辞,想着只要到时平安的逃出来也没事的,更何况老虎哪里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有几个千金听说是要去猎虎,便不跟去了,最终只有凤轻柔和凤于飞,还有要看热闹的赵诗雨跟了去,只不过赵诗雨还带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想必是要在紧急关头保她性命的了。   几人走到树林中央,便遇到了龙渊、于扬、凤轻翔等人,凤轻翔一看凤于飞便诧异道:“玉儿?你不是说只在外面抓小野兔的吗?”   凤于飞苦恼的笑道:“我本是这般打算的,只是凤二小姐说要猎虎给我们看,我这还没见过猎虎的,是以便想跟着来开开眼界。”   “猎虎?!”   凤轻翔睁大了眼睛看着风轻柔,只有龙渊状似无意的笑了笑,眼眸中透出一股严厉盯着凤于飞。   “猎虎可不是轻松的事情,凤二小姐还是回去吧!”万一一个不慎,死在这里了他们怎么跟郑国公交代?   “不,凤二小姐说很轻松的。”凤于飞却说道。   龙渊的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凤于飞,语气也更严厉了起来:“玉玲珑!本王跟你说过,不要多生事端!”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猎虎   多生事端?   凤于飞浅笑,那笑容里面满是心酸和嘲讽,此刻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理解。   前世的凤于飞从来都没有受到过重视,从来都是一样的身份,她却如草芥一般,即使是死了也没有人哀悼一下,这些人反而是举杯相庆。   今日她要来报仇了,说她多生事端?不生点事端又怎么对得起这些冷血的人!   “王爷若是非要说这事端是我生起来的,我也没话可说,只不过王爷这般一来,凤二小姐只怕要猎不了虎了。”   不是她不想自己动手,但若是叫凤轻柔死在老虎手上,那可是要痛苦许多。   凤轻柔这会儿自然也是知晓老虎不好猎,之所以这般说,只是因为这林子里面本来就是为了皇上贵族打猎而准备的。那些凶猛的动物根本就没有,若是有也是在很深的密林里面,她们根本遇不到。   既然遇不到,那便不是她不猎的问题了。是以凤轻柔才敢说出这般的豪言壮语来的。   “这话都说了,若是今日凤二小姐猎不到虎,也是够丢脸的。”凤于飞轻笑一声,勒紧缰绳准备调转马头,“算了,既是觉着我在这里碍事,你们便去吧!这猎虎的英姿啊,我不看也罢!”   龙渊听她语气中带这很深的无奈和怨气,又还有些对自己身份低下的自嘲感觉。不知怎的心里便是一阵刺痛,还不等大脑思考完毕,嘴里却先喊道:“等一等!”   “王爷可还有别的指教?”   “本王非要指教你,只是这猎虎太过于危险,你……”   “哦?这么说王爷倒是担心我的危险咯?”凤于飞只觉得好笑又讽刺,不由得勾起唇角笑起来。   她这般充满气势的笑容,出现在一张风尘的媚俗容颜上,看得人很是刺眼。   龙渊眸光深邃,嘴唇紧抿,他很不高兴了。   “罢了!你们要去便要去吧!死了本王可不负一点责任!”   最终却是如赌气一般的调转马头,马鞭一扬就要往密林中去了。   凤于飞转头看着远去的身影撇了撇嘴,这男人的气性可是大得很!不过这样做也是很明智的,至少若是这里的凤轻柔和赵诗雨出了事情,郑国公府和尚书府都没有理由去责怪龙渊了,倒是她这个一无是处的技子便成为了他们的替罪羊了。   不过反正玉玲珑这身份也是假的,能把这两个女人弄死也不错。   权衡一番,凤于飞便也不再管其他,回头冲凤轻柔和赵诗雨等人说道:“可还要去猎虎?若是不去便早早的认输吧!郑国公府的千金便是柔弱些也是无妨的,当初的凤于飞小姐……”   “别把本小姐跟那个废物比!”凤轻柔忽然尖声叫道。   凤于飞挑眉,带着些戏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凤于飞小姐是凤二小姐你的嫡姐。如今逝者已逝,你却是这般对待嫡姐的,还是说你们国公府对待嫡女都是这般的态度?”   这是在暗指凤轻柔对嫡姐长辈不敬了,这里龙渊虽然走了,却还有好几个富家公子在,再者于扬还在这里。凤于飞这般一说,叫凤轻柔顿时便丢了脸来,只涨红着脸却再不敢恶言恶语了。   凤于飞暗笑,就这般的段数也敢跟她斗?   她现在改变主意了,若是只叫凤轻柔丧身虎口中,倒是太便宜了凤轻柔了……她要,慢慢的折磨这个贱人!   “既然都没有意见了,那便走吧,能不能遇到老虎还不一定呢!”   往四周看了一眼,凤于飞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率先打马往密林中走去。   怎么可能遇不到老虎呢!既然是要猎虎,那么必然是要遇到老虎的啊!   旁人自然不知晓凤于飞打的什么主意,而凤轻柔这会儿正是在气头上,也连忙的跟了上去。   跟着龙渊来的好几个富家子弟却是追随龙渊而去了,只有于扬微微一笑,悠闲的跟了上去。而一旁石化了好久的凤轻翔也终于回过神来,赶忙追上去。   他要问问玉玲珑和龙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往里面走便越是荒芜,能遇到的温驯的野兔野鹿什么的几乎便没有了。凤于飞看着这极度原始的森林,心情一阵愉悦,又悄悄的回头看了看,见身后的几人都跟了来,也放心些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昨日那个男子也跟了上来。   看那男子的打扮以及浑身的气度,想必非富即贵。况且她见龙渊对这男人都比较客气,想来身份也是有些来头的,不过今日只要他不捣乱便好。   到了一处路口,眼见着前面便是没路了。再往里面去就是真正的密林了,那里面平日里秋闱是没有人进去的,皇家的侍卫也没有进去清理过,至于里头有些什么……自然没有人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里面是有危险的。   路口后面只是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两条路,也是许久没有走过了,本来便只是小路,这会儿也长满了杂草。   凤于飞用内力往里面去凝神听了一会儿,忽而笑了起来,指着其中一条小路回头冲凤轻柔道:“这密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老虎了,我走这条路去探探路,你们便往那边去吧!”   “凭什么你先选?本小姐今日便要走这条路!”凤轻柔也指着凤于飞选的路,扬起头颅一副高傲的样子。   凤于飞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反驳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她这摸样本是做戏,明眼人一下便看出来了。在一旁的于扬早就在轻呼着有趣了,而凤轻柔见了她这般摸样,却是更加的高兴,以为自己终于扳回一城。这时也不再问凤于飞的意见,赶忙打马便走上了那条路。   凤于飞便只好遗憾的往那边看一眼,然后走另一条路去。   身后的于扬和凤轻翔早早的跟了上去,凤轻翔本是想好好问问凤于飞关于龙渊的事情,这会儿跟来了一个于扬,他却不好说什么了。   “你们两个怎么跟来了?”倒是凤于飞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蹙眉看了两人一眼。   这两个人跟着她,她还怎么去做手脚啊!特别是凤轻翔,她还怎么瞒过他对凤轻柔下手?   “玉儿!你这次实在是太鲁莽了一些!”凤轻翔连忙蹙眉上前,神色中已是有些不满了。“柔儿她小不懂事,你怎的也跟着掺合?今日王爷的脸色便是不大好,这会儿若是赵小姐出了点问题,只怕要怪罪到你头上了。”   “可……”凤于飞敛下眸子,面上一副柔弱委屈的摸样,心里早就骂开了。   早知道这男人会坏事的,偏偏还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   “玉儿,我们早些回去吧!若不然我们和柔儿与赵小姐走同一条路,也好保护着他们!于兄,这事也还劳烦你了!”   “凤郎,这位是?”凤于飞见凤轻翔对那男人很是客气,不由得问道。   “他是东辰国于家的公子,你叫他于公子便好了。”   “于家?”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咳咳,嗯,以前爹爹的正房夫人便是姓于。”凤轻翔尴尬的提醒了一句。实在是因着现在的正房夫人是他娘亲,这样介绍还是很尴尬的。   凤于飞却明了了,原来是前世凤于飞娘亲那边的人,这样一想便不由得多看了于扬几眼,见于扬也带着戏虐的笑容往她这边看来,便连忙敛下了神色。   “那我们快去追赶柔儿和赵小姐吧!别去得晚了可就糟了!”   说话间便扬起马鞭,往凤轻柔那边赶去。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过去好好看看,这会儿也是正好了。   这密林里头的野草很高,到后面马匹要走进去也有些困难了。几人便下了马,将马匹栓在树上,徒步往里面走去。只不过前面大概是由于凤轻柔他们走过了,很多草都被踩压了下来,他们也走得轻松一些。   才往密林中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听得眼前隐隐约约传来惊呼声,凤轻翔脸色一变:“不好!柔儿遇到危险了!”   说话间身子便往外面飞掠了出去,凤于飞撇了撇嘴,正打算跟上去,却听得身后于扬戏虐道:“玉姑娘和郑国公府有很大的仇?”   “你知道什么?”凤于飞马上警惕起来。   “别的倒是不知道,可我很是想知道这些,若是玉姑娘知道得比我多,还请告知一二。”于扬依旧笑道,只是那双眸子里面却依旧是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的感情。   凤于飞直觉这男人很危险,但若是能拉为同盟,到时也是一个助力,更何况她也想让无情阁去东辰好好的发展。   “于公子可是来看望已逝的世子夫人的?”   “正是,只是没想到却只见到一座孤坟。”   “呵!”凤于飞轻笑起来,笑容中几许的落寞,“还能有座孤坟,也算是国公府厚待了,凤于飞一个嫡女,却是连尸骨都没有人收拾呢!”   “哦?是以玉姑娘是来为凤于飞母子打抱不平,才要故意将凤二小姐引到这虎窝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前面便是一窝老虎,这是凤于飞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才故意将人引到这里来的。此时窝里只剩下一只雌虎,是以凤轻柔和赵诗雨可能会有活命的机会,但这样一来也要把他们吓得够呛了。   凤于飞没有再搭话,反而是目光森寒的往前面看去。   洞门口有人类的靠近,那只雌虎早就察觉到了,这会儿早就在洞口虎视眈眈的盯着三人。   无疑在这只雌虎的眼中,洞内的小虎崽很重要,是以它不会离开洞口。但若是面前这三人上来攻击,它也不介意将这三人当午餐给吃了。   “你这招可是毒辣,那里头可还有你的情郎呢!”于扬的声音再度传来,里头却多了更多的戏虐。   他那么聪颖,又怎么会不知晓,既然凤于飞对郑国公府的仇恨那么深,那么对于凤轻翔肯定也是虚情假意的了。   只不过是什么样的理由驱使这个女子来为凤于飞报仇?   “看着就好了,你管得倒是多。”凤于飞撇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放到前面去。   一只白额吊睛白虎正威风凛凛的站在洞口,虽说之前凤轻柔信誓旦旦的说要猎虎,但心里还是存了几分侥幸的,哪里会想到真的遇到一只老虎?   “柔儿别怕,你们两个赶紧回去,走后面叫侍卫过来。我看一时半会儿这畜生还不会动我。”   凤轻翔看了一阵,或者也是觉得那老虎不会离开洞口太远,于是便先叫凤轻柔离开。   凤于飞在一旁冷眼看着,然而她又怎么可能会叫凤轻柔和赵诗雨两个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眼见着两个女人往她这边来了,凤于飞想来不想的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快跑,快跑!有老虎啊!”   于扬在一旁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一下的喊叫便惊动了那雌虎,凤轻柔和赵诗雨想要再动一步是不可能了。   “玉玲珑!你是存心的是不是?!”凤轻柔没好气的冲凤于飞喊道。   凤于飞委屈的道:“我哪里是存心的,这老虎有多么的威风可怕难不成凤二小姐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凤二小姐是要来猎虎的,如今却要走了……我只是觉得没有人能制住这老虎了,这才害怕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凤轻翔不满的看了一眼还要说什么的凤轻柔,在这里遇到老虎他也是有些怨气的,若不是凤轻柔说了大话到这边来,哪里会是现在这种局面?然而若是他能打回去这只老虎,那也定是威风的。   “于公子,这里可就你我两个有些本事,还请于公子帮个忙。”   目光扫了一圈,凤轻翔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于扬身上。   凤于飞不着痕迹的瞪了于扬一眼,然后慌慌张张的上前做出要拉凤轻柔的手势,却是一个不小心的将凤轻柔绊了一跤,凤轻柔的手臂便正好划在一根断树枝上,撕拉——一下的,整个手臂瞬间便流出大量的鲜血。   “哎呀!”   凤于飞慌张的叫了一声,便要去给凤轻柔包扎。但血腥味还是开始蔓延了开来,那洞口的老虎也是饿了,此时闻到血腥味更是盯得紧了。   “吼——吼——”   几声仰天虎啸,雌虎便要往这边跑了过来。   凤于飞‘啊——’的尖叫一声连忙丢下凤轻柔了跑到一边,赵诗雨更是跑得快,早已到了于扬身后偷偷发着抖看着。   “畜生!休得造次!”   凤轻翔大喊一声,见雌虎已经往凤轻柔那边扑过去,却也不敢上前去。只艰难的弯弓搭箭,瞄准老虎。   “咻——”   破空声响起,带着凌厉的气势从林子的另外一边往雌虎身上而来。   龙渊来了!   凤于飞蹙着眉头看那支金翎箭分毫不差的射到雌虎的肚皮上,径直射了一个对板穿,那雌虎一声呼啸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便只一声呜咽的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王爷好箭法!”   凤于飞出口赞道,看着龙渊一脸黑沉的往她这边走来,脸上扯出一抹嘲讽一般的笑意,带着丝丝的恨意看向龙渊。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众人都被惊呆了。   “呵呵……”   脸上火辣辣的,嘴里已经能闻到血腥味。凤于飞却硬是将这口血给咽了下去,血液的腥味差点没叫她再一次呕吐出来。但最终她还是抬起头冲龙渊笑了起来,笑容依旧,只是眼眸中的冰冷已经弥漫满天。   “刚刚有多么危险你不知道?”   龙渊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可怕,只是在接触到凤于飞这般冰寒的目光时,眼神闪烁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看不懂的情愫,继而便归于那无边无际的黑沉之中。   这一下凤于飞却是没有再说话,也不看他,甚至连脸颊上被打得红肿的地方都没有去拿手捂一捂,便径直转身往老虎的洞口走了过去。   “玉玲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龙渊面色又是一变,这女人胆子真是要比天都大!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虎穴!是这女人该去的地方吗!   凤于飞却是不闻,依旧往洞口走去,甚至在听到龙渊的声音后还用上了内力,身形如燕一般的往洞口滑去。   “该死!”   龙渊恨得牙痒痒,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低咒一声追着凤于飞往洞口里面去了。   老虎的洞口很简陋,看得出来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岩洞,又被两只老虎整理了一番,四周的墙壁上还有老虎爪子的抓痕。前面有点潮湿,但是往里面走去,就渐渐的干燥了起来,到得洞口里面,有一处地方乱七八糟的铺了一些杂草,还有一些白森森的兽骨。   在那堆杂草上面,正有两只小老虎萌萌的在尝试着站起来。但最终也只有以失败告终,看着闯进来的凤于飞嘶吼着。   不过小老虎的叫声实在是没什么震慑性,凤于飞看到这两只小老虎,总算是觉得心情好了些。   这是两只小白虎,身上有着棕色的花纹,,还才是幼崽的模样。正好可以抱回去给于心做玩伴,长大了便能待在于心身边保护他。   上前一手一只温柔的抱起两只小老虎,小老虎一开始很是抗拒,到后面觉得凤于飞身上软软的很温暖,竟然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了舔她红肿的脸颊,然后脑袋往她怀里蹭去。   女孩子都喜欢这种萌萌的带毛的动物,凤于飞的母性便在这一刻也被激发了出来,顿时对这两只小老虎也喜欢得不得了。   抱着小老虎转身,正好看到龙渊站在那里,凤于飞脸一沉,便指着龙渊对两只小老虎说道:“呐,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杀母仇人,长大以后见着了就要咬。”   小老虎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发出‘啊’的声音,像是答应了凤于飞似的。   龙渊在一旁听得满头黑线,这女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点的大!看这架势她竟然是要抱了小老虎回家养着?!   恕他孤陋寡闻,他还真没听说过谁能抱了老虎回去养着的!   “玉玲珑你站住!”   凤于飞不理,径直走了出去。   龙渊气得不行,上前一把抓住凤于飞:“快放下这两只小老虎!到时另一只大虎回来了你可是危险了!”   “不是有你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吗?那一只老虎算不得什么,你再给它一箭便是了。我挨了这一巴掌,总是要讨回点好处的。”   凤于飞回头,冷笑一声,说话的语气更是讽刺冷冽。   她凤于飞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般扇过耳光,而这男人竟然一上来就给她一下。若不是她还要报仇,这会儿只怕这男人已经被她打趴下了!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巴掌的仇她早晚会讨回来的,这两只小老虎算是个小小的利息罢了!   “不是你误会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我本来不想……”龙渊只觉得心里一痛,便赶忙解释道。   凤于飞觉得一阵心冷,回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便如万年冰窖一般不带一丁点的感情。“王爷什么意思不重要,打都打了你还想要怎样?索性你未来的王妃赵诗雨小姐没出点事,你未来的小妾凤轻柔小姐也没一点事,王爷这会儿也该满意了。”   “不是!”这凤轻柔与赵诗雨出点什么事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一时冲动,看着那雌虎往凤轻柔扑去,下一个定是要扑到凤于飞身上,心里一急便出手了。   至于那一巴掌,完全是因为过来后竟然看到凤于飞责备的眼光,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怪她胡闹。   但他哪里又会想到,这女人竟然是这般的倔!   两人正僵持间,忽然听得外面一阵一阵的惊呼夹杂着呼啸声传来。凤于飞想了想马上下手将怀里两只小老虎给弄晕了,抱在怀里身形一闪就往外面冲去。   然而她没料到的事,那雄虎这时候回来,竟然是箭一般的冲往洞口,正巧与凤于飞冲出去的方向撞在一起。   等凤于飞察觉已经来不及了,身形到了半空中要扭转简直不可能,只好运起内力,保护好怀里的小老虎与雄虎撞了过去。   “玉玲珑!” 作者有话要说:     ☆、要老虎不要命   变故是发生在一瞬间。   当凤于飞反应过来,眼前只看得到老虎的血盆大口张开朝她脑袋上咬来,老虎口中的血腥味蹿进她鼻子里面,差点让她呕吐出来。   这时候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手,那就只能……   往前方的虎口方向看了一眼,凤于飞只稍微提气避开一点点,用肩膀去撞上老虎的虎口,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   “啊——”   肩膀上传来一阵钝痛,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腰间也多了一只大手将她往旁边一带,饶是这样,她肩膀上面还是被撕裂了一大块,摔到地上时,腿上不知戳到什么东西,竟然又是一阵刺痛。   这下是真的玩大了……   凤于飞在心里哀嚎,耳边虎啸声声,龙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了一句:“等我!”腰上的手便放开了。   凤于飞这才睁开眼睛来,顾不得看眼前的情景,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   这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暗道自己倒霉了。   老虎洞口有许多的白骨胡乱堆着,她腿上此时正好死不死的戳进去了一根白骨。白骨森森,径直戳到她大腿里面,流出的鲜血染红白骨,看得人一阵发寒。   什么叫飞来横祸!她这是飞来白骨!   还有人比她更倒霉的吗!   懊恼的垂了一下地,试着动了动腿,发现一动便是刺骨的痛。那骨头戳进肉里面有一指长短,此时若是不先把骨头拔出来便动的话,那骨头便会又戳进去。   这可不行!   咬了咬牙,凤于飞艰难的拿完好的手,伸手握住外面的那截白骨,闭眼一口气便扒了下来。   “这个白痴!”   不远处的龙渊分神见到这一幕,饶是他是个男儿,此时也不由得心里一颤。   这徒手将刺进肉里面的白骨拔出来的气魄,他自问便是他也要哼两声。而这个女人拔完了之后竟然还试着站起来!   龙渊简直觉得心惊胆战,此时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这时背后的老虎已经被赶过来的于扬给制住了,龙渊便也不再管,怒吼着往凤于飞这边来:“你不要腿了!”   凤于飞怀里抱着两只小老虎,正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去,冷不丁被龙渊一吼,吓得手里的小老虎差点脱手。惊慌失措的赶忙去接,不想腿又不灵便,这一来更是扯动了腿上和肩膀上面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这都是遭的些什么罪这是!   “把这两只老虎带回去。”   龙渊冷寒着一张脸,方圆百里生人勿进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冲一旁的凤轻翔吩咐一声,便上前一把抱起凤于飞往围场外面走去。   低头见凤于飞怀里的两只小老虎,龙渊更是来气。   “把这些丢了!”   要不是这两只小东西,又怎么会叫她受这么重的伤!   凤于飞腿上的血一直没有止住,肩膀上也被撕掉了一块肉,此时也是血淋淋的,浑身已经是一个血人了。流了这么多血,也叫她有点头晕,但龙渊一吼,她又本能的来了精神,手上抱得更紧了。   “你!”   这一小动作叫龙渊看了,更是气愤不已,却在看到她惨白的小脸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为什么不躲。”   “我躲开了。”至少没有伤到脑袋,再说若不是这些旁的人在这里,她早就把那老虎解决了。   “你这叫躲!”龙渊听后又是一阵气愤,气她总是这般任性、气她将自己弄得这么恐怖血淋淋的!更气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本来是咬脑袋的。”她这不是躲开了吗。   凤于飞觉得头有些晕,只疲惫的抬眼看了龙渊一眼。这男人在生气的时候绷紧了脸,连那张薄唇也是紧抿的,但是这样依旧好看……   很帅……   模模糊糊中,凤于飞还是将怀里的小老虎下意识的紧了紧,便晕了过去。   看到她下意识的动作,龙渊简直恨不得把这女人摔在地上!就两只小老虎,这女人竟然还心心念着,连晕过去都这么护着!   今日的怨念,这也导致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两只小老虎很是不受摄政王待见的原因。   受了这般严重的伤,龙渊直接一路将人带到了摄政王府,叫来了御医诊治着。这一场秋闱便提前的结束了,虽然猎到了两只老虎,大家的心情却似乎都不怎么好。   “王爷,郑国公府的凤公子和凤二小姐求见。”王府管家很恭敬的在门外说道。   “不见。”龙渊也很干脆,手里的勺子也没停的举了起来,“喝药。”   “不喝!”   她受的是外伤,喝个毛线中药!   凤于飞很是郁闷,这点伤若是在以前是算不得什么的,她顶多包扎一下吃两粒消炎药就阿红了。这搁到了现在,这具身体太过于虚弱,伤了这么两处,又失血过多,也是睡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但这才醒来,竟然就是一碗又一碗的中药来了!   这种黑糊糊的重要,散发着一种药香味,但却是极苦的。凤于飞光是闻到这种味道就觉得够了,更不可能去喝了。   视线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周,发现两只小老虎就在床脚处,见她看过来连忙可爱的冲她打了个哈欠。   凤于飞只觉得可爱,不自觉的便露出了笑容,俯下身子便要去将小老虎抱过来。   “它们暂时没事,但本王不保证你若继续下去,它们还能活多久。”龙渊森寒的声音传来,带着万年寒冰一般的冷冽,生生的让凤于飞的动作止在了半空中。   她现在行动不便,又是居人篱下,还是老实一点好了。   “我不喝药。”但药还是不喝的。   “这不是药。”龙渊似乎觉得终于找到了叫她害怕的东西,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将碗里的药搅合几下。“你失血过多,又有这么重的伤,这是大夫开的补血的方子,你若是觉得苦,本王这里有糖。”   说着从一旁的矮柜上拿过一颗糖来举到面前,又在凤于飞看过来时放了回去。   凤于飞顿时翻了一个白眼,谁还会去抢他这颗糖不成!   瞥眼看了一下那碗药,一把端过来闭着眼睛就灌了下去,然后豪迈的将碗放回去。龙渊这才满意了,又冲外面喊道:“玉姑娘的补血药喝完了,可以将伤药拿来了!”   凤于飞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还有!   龙渊一个眼刀子扫过去:你敢不喝试试看!   什么伤药什么补血的药!凤于飞觉得她就是进入了一个大坑!一个比那老虎窝还要坑的大坑!   外面候着的侍女很快便又端了满满一碗药来,黑乎乎的药汁看得凤于飞内心里一阵哀嚎,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离开这摄政王府了。   正在这时,外面候着的管家声音又急急的响了起来:“王爷,赵小姐来了……她……她……”   “不见!”龙渊蹙着眉头又看凤于飞不怕苦不怕烫似的一口将药喝完,不耐烦的冲外面吼道。“这里是静养之地,本王说了谁都不见,你们耳朵都聋了吗!”   凤于飞的做法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表现得彪悍而又强势,便是虎穴她都敢一个人闯!   每次看到她这种独当一面的气势时,他便有一种要上去撕掉她的面具的冲动。   其实他更想要看,她不喝药时苦哈哈的表情……   “王爷,你还是见一见吧!人家姑娘家的难得来看你一趟,你若是这般将人拒之门外也不好。对了,不是还有国公府的人吗……”   “国公府的人已经回去了!”   “王爷……凤公子和凤二小姐还等在门外。”管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其实他不想提醒的,但实在耐不住外面那几个人的厚脸皮,也只能战战兢兢的提起来。   龙渊的脸色瞬间便黑了,周身的气势更是凌厉了几分。凤于飞偷眼瞧着,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小皮皮,冲两只小老虎招了招手。小老虎很乖巧的歪歪颤颤的跑到她跟前,被她一把抱起来。   “王爷,凤郎只怕是来接玲珑的,玲珑也不好总是在王爷府上打扰,还请王爷让凤郎进来吧。”   “闭嘴!”   龙渊恨不得上前去把这女人给撕碎了!她怎么就这么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能挑起他的情绪,就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再说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下床了!”   “呃……”这话实在是太暧昧了,但是配着龙渊一副‘我要打残你’的表情,还是叫凤于飞老实了下来。   龙渊回头才看到凤于飞怀里的两只小老虎,顿时只觉得才刚刚平复下去的怒气又被挑了起来,干脆一甩袖子往外面冲去。   “叫他们来见本王!”   “是是。”外面管家连连答应着,暗暗的为等在外面的三个人捏了一把汗。这明显是王爷发怒了,要把怒气发到外面那三个人身上去了啊!   凤于飞本来是很担心的,但是过了很久也没见消息传来,只是傍晚十分来了两个侍女将她抬上马车,送回了醉红楼。   “主子,你怎么……怎么弄成了这般摸样?” 作者有话要说:     ☆、自刎谢罪   “凤公子,奴婢只是小姐的侍女。然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头的,如今到这般的地方已经是不幸了,却怎么……却怎么……”   红笺不愧是凤于飞手把手教出来的,看到凤轻翔送了凤于飞回来,便眼色一变,期期艾艾的道。   却也不是在责怪凤轻翔,只是默默的垂泪为自家的主子觉着心酸罢了。   本来这一次的猎虎事件,还是叫凤轻翔觉得有点恼火的。更恼火的还是家里的那个亲妹妹,这会儿见红笺都这么懂事,不由对凤于飞更加的怜惜了起来。   凤于飞看着差不多了,忙忙的斥责了红笺一声:“你这奴婢,怎么说话的?凤郎便是有千般万般的错,我也是舍不得责骂他的,你怎么还真动起嘴来了?可是要我将你赶出去才听话?”   “奴婢不敢了,小姐……请小姐不要将奴婢赶出去,小姐从小孤苦无依,奴婢若是走了,怕是小姐……”红笺说道这里,已经是抓着凤于飞的膝盖朗声哭了起来。   凤轻翔看着这一幕,也觉得无比的心酸,最后终于上前将凤于飞拥在怀里,柔声的安慰着。   因着猎虎一事所发生的意外,便被揭了过去。   两人正浓情蜜意着,红笺贴心的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又特地拿来了一壶酒,冲凤于飞笑了笑。   凤于飞点头,接过了酒壶来替凤轻翔倒上。   “凤郎~这几日叫凤郎担心了,这杯酒便算是妾身给凤郎赔罪了。”   佳人敬酒,又是楚楚可怜的眸色,凤轻翔又哪里抵挡得住?被美人这一眼早就看得骨头都酥了,只连忙接过酒杯一口干尽。   “玉儿身上有伤,今日还是早早的休息为好,我明日再来……呃……”   一语未完,凤轻翔便渐渐的倒了下去,只不过脸色却是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嘴角还勾起一抹愉悦的神色。   猥琐男!死人渣!   凤于飞险恶的看了一眼,这时红笺已经从外头转了进来,进门见着倒在桌子上的凤轻翔,与凤于飞相视一笑。   “这药真是省的,没想到效果这般明显。”   “你放了多少进去?”   “奴婢怕剂量少了不给力,便干脆倒了一整瓶子。”   凤于飞默默的转过头,一整瓶子……   这药本来是她闲着无聊研究出来的,命名为‘逍遥丸’。主要是让人产生欢愉的错觉,然后陷入沉睡之中。而这药名字虽是丸,实际却是无色无味的液体,也亏得是这样,红笺一整瓶都倒进去了,都没被凤轻翔察觉到。   “好了,快把他挪到床上。”   红笺过来叫了醉红楼的小厮,合着将人搂到了床上去,帘子一打来下来,房间里面顿时便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凤轻翔只觉得脑袋有点晕晕沉沉的,身体很累,却觉得无比的欢愉。睁开眼睛侧过身子,便见到身旁的人,不由得一惊。   “玉儿!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身边这人确是玉玲珑。   此时的玉玲珑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里面裹着一件亵衣,却正正好将肩头露了出来。露出的一边肩膀上面,绷带已经散落了,上面的血迹糊得到处都是,但很多已经凝固了。可以看出这绷带是被人胡乱扯下来的,肩膀上的伤是复发了。   凤于飞正双手抱着腿,头和膝盖正落寞而委屈的靠在一起。而大腿上本来应该是包扎得好好的绷带,此时也散落了下来,身下已经是流了一滩的血了。   “玉儿!怎的这般不小心,怎的……”   凤轻翔心疼得不得了,上前便要抱凤于飞,却不想身子一动,就察觉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呆愣了几秒,看向凤于飞,凤轻翔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总觉得一阵欢愉,原来那样的事情他是真的对玉儿做了啊!可是如今看来,他昨晚真正是禽兽不如的!   看着满身是血的玉玲珑,凤轻翔是既心疼她又气自己,只连忙下床叫了红笺来给凤于飞打理,嘴里一边不停的保证着:“玉儿,你放心,我定是不会这这般禽兽的事情来。昨日是我混账,我一定会回去跟爷爷和父亲说,马上来向你提亲!”   “还有什么提亲不提亲的。”   凤于飞幽幽叹息一声,声音飘渺而有点遥远幽怨。   “妾身只不过是个技子罢了,便是凤郎看得起才会要了妾身……若是提亲也少不得会叫人笑话,凤郎不若干脆娶……娶……”   说道这里,声音又带上了一些娇羞和自卑,更是叫凤轻翔怜爱得不得了。再说昨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这便叫他的心情更是愉悦了起来。   见凤于飞这般摸样,二话不说的又开始发起誓言来:“玉儿,我定不负你!”   “凤郎……”   此时郎情妾意,才真是叫人看得羡慕。   凤轻翔打理好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国公府,说是要赶紧着人来送聘礼。想来也是他一个国公府的小公子,娶妻自是要将这些手续都弄齐全的。   然国公府那一边会不会答应,凤于飞一点也不担心。   凤轻翔被她吃死了,便是国公府那几个贱人不答应也没辙了!   在养伤的第七天,外面关于郑国公府的小公子竟然要娶醉红楼头牌为正妻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大街小巷的这几日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更有人说其实凤轻翔已经与那花魁有夫妻之实,这会儿只等着娶进门了。   而在这漫天的流言中,凤于飞迎来了一尊煞神。   “王爷来做什么?”看着怒气冲冲而来的龙渊,凤于飞是很不欢迎的。   这男人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每次见他都活像她欠了他千儿八万似的,把她弄得也很不爽。若不是他是个王爷,凤于飞觉得她已经把他拍飞了。   “做什么?外面都流言漫天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东西!”   龙渊一进来,看到优哉游哉坐在太妃椅上面吃点心的凤于飞就来火。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把她说得多么的不堪了!这女人真是一点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王爷怎么便知道外面的是流言。”   “怎么不是流言!外面都说凤轻翔已经把你!把你!把你要了!”   龙渊涨红着脸,黑沉的脸上出现一抹怒色的红晕,看起来别扭至极。然而在他这般的低气压下,凤于飞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不过至于外面的流言,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别人怎么说便叫他们说好了,反正这几日凤郎便要来娶我了。”   “你!”龙渊觉得他都要被气炸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是上天派下来,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箭步上前,一把将凤于飞按在椅子上面,龙渊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真的和凤轻翔有夫妻之实了吗?”   “玲珑一个技子,本就是凤郎买下了玲珑的初夜,玲珑与凤郎有没有什么,这倒不劳王爷关心了。”   “本王知道你不是!”你不是技子,你是无情阁的阁主!   “我就是。”凤于飞一点也没有惧色,撇了撇嘴确认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要折磨垮郑国公府吗?本王明日就叫它满门抄斩了!你不要再这般糟蹋自己了!”   “王爷,你太冲动了。”   折磨人自然是要一点一点的玩死才好玩。   凤于飞觉得一阵无语,这人的脾气也太火爆了一些,就这般冲动的性子,也不知这些年摄政王稳重冷酷的贤名是怎么被喊出来的,那些人都瞎吗?   但她哪里知道,这般火爆冲动的摄政王,只有她有这个福气见到。   “这是我的事情,我对郑国公府爱得很!爱到了骨子里去了!我即将要嫁入到郑国公府了,巴不得它能蒸蒸日上,好好的传承千百年!”   “呵!你以为你现在的身份真的能嫁入郑国公府吗?”龙渊忽然一阵轻笑,暴怒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凤于飞只觉得心里一阵不畅快,错过他的注视,无所谓的笑道:“便是郑国公看不起我的身份,凤郎也不会放弃我的。”   “凤郎凤郎你的凤郎!你的凤郎都快要自身难保了!”   龙渊只觉得呼吸又是一阵不顺畅,他觉得他必须要回去叫人把郑国公府铲平了才安心,省的这个女人总是在他眼前念叨着别的男人!   龙渊一阵怒吼,倒着实将凤于飞吓了一跳。但听他的话,却又担心起来:“凤郎怎么了?”   若是凤轻翔出了一点问题,与后面的计划却是不好进行了……   龙渊只当她是真的喜欢上凤轻翔了,心里更是一阵憋闷。脸色也黑沉得更加的厉害,连身上的气压都不自觉的降下了好几层。   想他一代豪杰摄政王,竟然被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弄得这般摸样,想想便觉得很是憋闷。   “凤轻翔一意孤行要娶你为妻,若是郑国公府不让,他便自刎谢罪。”   “自刎?!”   这个凤轻翔,他怎么那么蠢!他要是死了她还拿什么去打击郑国公府去打击刘氏那个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无理取闹   “死了吗?”   在沉默了一瞬之后,凤于飞已经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放松身体靠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龙渊看了半晌,忽而笑道:“你这么冷淡?若是凤轻翔知晓,怕是心都要碎了。”   话里面有着浓浓的嘲讽意味,龙渊是气极了,反而镇定了下来。   这个女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除了她儿子,谁都不会放在心上。他们这些人看不起她的身份,而殊不知她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我伤心,我心痛,我感动得很呢!”   凤于飞转过头来,冲着龙渊嫣然一笑。   那话里的讽刺意味不比龙渊的差,一时间龙渊只觉得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想要上前去掐死这个女人才好!但他又怎么下得了手,最后只瞥了一眼她腿上和肩膀上的伤,抿了抿嘴唇道。   “快好了吧?”   “嗯。”凤于飞动了动腿,其实腿上和肩膀上的伤都是外伤。再加之他们无情阁有上好的伤药,这会儿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在外面还是要做个样子,叫世人都看看而已。   “好了便安分一点!”龙渊瞪她一眼,忽而蹙起眉头道,“你把那两只幼虎送到哪里去了?”   他本是猜测那两只幼虎是凤于飞给于心准备着的,现在看到幼虎已经不在了,便知晓是送过去了。心里又是一阵懊恼,他又失去了一个打探他们母子两下落的好机会!   “当然是给需要的人了,王爷今日来问这么多做什么?”   凤于飞并不想多说,靠在椅子上轻轻闭上眼睛,做一副睡觉的样子。   这女人竟然在公然的赶他走了!   龙渊看着更是一阵气愤,偏偏若是上前去动这个女人,他又舍不得,最终只有黑沉了脸色,闷闷的道:“你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   听到龙渊已经走了,凤于飞这才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来唤道:“红笺。”   红笺从外头走进来:“主子可是有觉着不舒服了?”   “没有。”凤于飞的声音有些懒洋洋,但丝毫不见声音中的一股威压。“国公府如今怎么样了?   “说是凤轻翔为着娶主子,已经以死相逼了,这会儿却不知怎么样了。”   “呵!倒是蠢。”   国公府又哪里会在乎一个凤轻翔的性命?若是凤轻翔闹得太厉害了,凤老爷子便会放弃这个孙子,转而去宠爱别房的,凤轻翔便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这时候的国公府确实是闹开了锅了,好在凤轻翔有一个精明狠辣的娘,虽然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在林氏的周旋下,竟然还没有叫凤老爷子放弃凤轻翔。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自然斩草便要除根。   凤于飞第二日便收到了一个消息。   “竟然去无情阁雇佣杀手。”真是一个好父亲。   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凤于飞手上拿着一张字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凤云雇佣杀手的事情。   一千两银子。   她醉红楼头牌好歹也值了一千两银子。   “派个杀手出去,随便杀一杀就好了,银子还是要拿到的。”无情阁的规矩,不管人杀没杀死,银子都是要的。大门无情阁一般出马,便没有杀不死的情况,是以虽然有这么一条规矩,却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   今日少不得就要实行一下了。   正说着话,凤于飞忽然眸色一变,眸光中厉色流转。   “主子,这不是我们的人。”红笺自然也感受到了周围危险的气息,只是这些气息却不是他们无情阁的,这便说明……还有另外的人派了杀手来谋害他们!   无情阁的杀手是风云派来的,凤云一介文官,只能走这条路子。但这整个京城的杀手都是她无情阁垄断了的,而这第二批杀手,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想到林振平还没有死心呢!他这一回可是狗拿耗子了!”   简直是多管闲事!   “那我们怎么办?”   “找个人把他们全部都解决了,然后向外面放出消息,就说我重伤了……是被一批又一批不明身份的此刻给刺伤的。”   勾起凉薄的笑容,凤于飞的眼神里面没有一点温度,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复仇的机器,单纯的复仇!   国公府,欠她太多!   “娘!你是不是去派了杀手刺杀玉儿!”   国公府内,凤轻翔听到凤于飞受伤的消息,马上便赶到林氏的房间内质问。   林氏一阵恼怒,这一次确实不是她做的:“翔儿,怎么说话呢!”   “娘,孩儿是要娶玉儿为妻的。这一世非玉儿不娶,若是玉儿死了,孩儿便也不要成亲了。娘何为不要成全我们?反倒去派杀手刺杀玉儿。”   “杀手不是娘派去的!”被自己儿子误会,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然凤轻翔却并不相信:“不是你还有谁?谁会想到这时派杀手去刺杀?当年大夫人与凤于飞便是这般死去的,你和柔儿都是这般……不是你便是柔儿了!”   “你!你这个逆子!”   林氏听凤轻翔说起当年的事情,脸色忽然一阵惨白,继而便是一阵青色,指着凤轻翔气愤不已。   哪有自己儿子这般说娘亲的?   凤轻翔却是不管:“若是不让我娶玉儿,我便干脆死了罢了!反正你们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死便死罢!”   “翔儿!”   林氏脸色又是一阵惨白,连忙惊呼着追了出去。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年也是因为生了儿子才有机会被抬为正妻。若是如当年的大夫人那般生不出儿子来,又哪里有现在的风光?   是以这个儿子便是她的掌中宝,怎么可能叫他这么胡来!   凤轻翔再一次以死相逼,林氏无奈只得答应,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周旋了一番之后,国公府第二日便送了聘礼往醉红楼去了。   娶一个头牌为妻,对于国公府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荣耀的事情,是以这一次的婚礼布置得很是低调。   醉红楼里一片喜庆,而凤于飞住的地方却是安静得很。   “主子,想不到凤轻翔真是办成了。”   “呵!办成了便好,到时我会给他一个痛快的,算是感谢他这么努力了。”凤于飞为所谓的笑了笑,手上拿着一杯茶,悠闲的看着里头的茶叶沉浮。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闹,凤于飞蹙起眉头:“外头怎么了?”   “凤轻柔来了,怕是来找主子麻烦的,奴婢替主子来赶她走吧。”红笺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凤于飞却是蹙一蹙眉头之后叫住了她:“让她进来,好好的闹一闹。闹得人尽皆知,闹得满城风雨。”   闹大了才热闹,婚礼都是要热闹的不是吗?   红笺马上便领会了主子的意思,嘴角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了一声‘是’便站在了一边。   没有人阻拦着,凤轻柔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凤于飞所在的院子里面,一进门见凤于飞还在悠闲的喝着茶,便气不打一处来。   “玉玲珑!你这个不要脸的!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叫我哥哥对你那般的迷恋!”   “哦?凤二小姐这是来向我请教御夫之术了?莫不是要去迷惑摄政王?还是哪一家的公子?”凤于飞挑眉。   凤轻柔性子虽是冲动了一些,但到底是个黄花闺女,哪里会想到凤于飞一张口便是这般露骨的话。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况且凤于飞这话点中了她的心思。   世人谁不知晓凤二小姐喜欢摄政王龙渊?   但今日被一个技子放到明面上来说,不由叫人觉得没有颜面了。   “玉玲珑,你休要侮辱摄政王!本小姐喜不喜欢摄政王干你何事?倒是你,勾,,,,引不到摄政王,便来迷惑我哥哥了,真是不要脸!”   “那凤二小姐要脸吗?”   “谁跟一样不要脸?!我自然是要脸的!”   “啧啧,自己都有脸了还要去要脸,这不是厚脸皮是什么。还是说凤二小姐本身就没脸没皮的?”   凤于飞摇头轻叹,一点也不动怒,说了半天觉得口干,便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全然一派悠闲的摸样。   “玉玲珑!你这个下贱的技子!你竟然敢辱骂本小姐!本小姐要叫你……要叫你……”凤轻柔着实被气得不行,她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辱骂过!一时间涨红了脸,一双眼睛往四周看着,忽然瞧见了一旁架子上摆放的花瓶,便走过去砸了起来。   “本小姐便要叫你知晓厉害!”   “哟,是挺厉害的。”凤于飞一点也不关心,甚至在那些花瓶被摔在地上时发出震耳的声响也没反应。   此时的她仿佛隔绝了这一个纷杂的世界,独自处在一个安静祥和的世外桃源里面。   想象中的场景没有见到,凤轻柔砸了几下也觉得不太过瘾,转身见到凤于飞桌上的茶水,又有了主意。   便在这时,本来一直悠闲的凤于飞忽然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淡淡的笑意。   既然来了,便好好的招待招待好了!   给红笺使了一个眼色,只在瞬间凤于飞脸上便挂上了悲戚:“凤二小姐,我可没得罪你,你何苦来砸我的这些古董收藏的……”   “哼!本小姐便是砸了,你能怎么着吧?”凤轻柔见对方苦哈哈的表情,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不想她话音刚落,便听背后一声怒吼:“柔儿!你怎的这般无理取闹!” 作者有话要说:     ☆、隔阂到底   “哥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凤轻柔愣愣的转身,便见到站在门口的凤轻翔,“哥哥,你怎的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又打算怎么对玉儿?柔儿,她以后便是你的嫂嫂了,长幼有序,你须得对她客气些。”   凤轻翔心里也是满心的气恼,训斥起来便冷冷的连往日的一丝宠溺都没有。   凤轻柔更是气恼,她是凤府名正言顺的千金、更是眼前这男人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为了一个技子竟然还用这般重的语气来训斥?   气恼的回头瞪向身后的玉玲珑,却发现玉玲珑勾起唇角,冲她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贱人!这简直是小人得志!   “贱人!你还得意!看本小姐今日不撕烂了你的嘴!”   “啊——”凤于飞脸上一阵惊慌,失措的往凤轻翔这边看来,眼里带着求救的可怜。因着旧伤未愈、之前遇刺又得了新伤,这会儿想要一动寸许都很是艰难。   眼见着疯了一般的凤轻柔已经扑了上来,凤于飞躲无可躲。情急之下,凤轻翔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大喝一声一把将凤轻柔拉开甩到了一边去。   “凤轻柔你这是要做什么!平日里夫子教导的尊卑礼仪呢?姑娘的矜持呢?你可是学好了!”   “哥哥!她只是一个技子而已!”   凤轻柔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摔在地上连扶她起来的人都没有。顿时也只是狼狈的坐在地上,然到底是不甘心,还在冲凤轻翔大叫着。   凤轻翔一听这般贬低的话便更是怒了:“柔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玉儿即将是你的嫂嫂。长幼有序,往后里你便要对她客气些!”   “嫂嫂?我才没有这么下贱的嫂嫂!”   凤轻柔一股脑的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的激动而狼狈不堪,此时就像是一个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乞丐一样,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大小姐的气质?   凤于飞只觉得好笑,对手段子太低,她也是看得很是无趣。   “算了算了,柔儿年龄尚小。往后里我进门了,少不得还要帮着多教导教导,等过几年性子温和些了,才能给她说个好婆家。”凤于飞说着,温柔的看着凤轻柔,只是这温柔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凤轻柔看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什么叫还要等几年才说婆家?   若不是当初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出来捣乱,她早就要嫁到摄政王府了,而若是现在还要等几年,那摄政王妃的位置恐怕轮也轮不到她了!   “玉儿这主意甚好,柔儿便是性子这般的莽撞,回去我便要禀明了父亲,叫他让柔儿去好好面壁思过。”凤轻翔心里正为玉玲珑的体贴周到而感到心里安慰,与自个儿的妹子一相比,看向温柔懂事的玉玲珑便更加的喜欢了。   “好什么好!”凤轻柔却是急了,“玉玲珑,本小姐近日便把话搁在这里了!本小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别给脸不要脸!”   “柔儿!你!”凤轻翔刚刚才缓和下来的怒气又升腾了上来,看这个妹妹便是更加的不顺眼了,当即抬头见凤轻柔没有一点软下来的意思,便干脆摇头叹息,眼中露出厌恶的神色来,“赶紧走吧!好好看看你这一身成何体统!”   “哥?哥哥你敢我走?!”凤轻柔怎么也不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会这么对待自己,“一定是这个狐狸精给你灌了迷魂汤对不对?哥哥你看清楚!她是个狐狸精啊!她没安好心!”   “玉儿从小也是大家大户的女儿,只是家道中落才遭得这般生活。她心底善良,比你懂事多了,你还要多向玉儿学习学习,柔儿,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若是你继续这般,恐怕摄政王也不会再要你了!”   从来都是国公府污点的一件事情,凤轻翔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犹豫的点了出来。   凤于飞在一旁听得直咂舌,要说起毒舌来,这凤轻翔还真是一点都不差!再看向已经呆滞的凤轻柔,凤于飞终于是勾起唇角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这点段数还想来勾心斗角,也真是浪费了这四个字了。   因着正赶上了凤轻柔这一闹,本来凤轻翔是喜气洋洋的来与凤于飞商议婚礼的一些琐事的,这会儿也全然没有了兴致,也只草草的交代了一些便回府了。   凤于飞一个人依旧躺在太师椅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外面天色渐渐的黑沉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间。   房间内窗外一阵寒风刮过,凤于飞回过神来,正想要叫红笺将窗户关一关,一回头便见一个不速之客站在窗下,不由得笑道。   “原来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也是个喜欢爬窗的。”   半夜来爬姑娘家的窗户,不是变态是什么。   来人正是龙渊,他今日只一个人来的,便干脆跃了窗户进来,却没曾想被这般一阵冷嘲热讽。本来心情便算不上好,此时更是黑沉了脸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想爬便爬,用不着与你只会。”   “那你请便。”   凤于飞也不多计较,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玉玲珑!你到底有没有心你!”   龙渊真真是绝得气到了心里,一口气憋闷着上不来下不去,见凤于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上前抓起凤于飞便是一阵怒吼。   凤于飞哪里会想到龙渊会突然动手,一点防备都没有便被人拎小老鼠一般的拎在了怀里,这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你先放开我。”   “不放!玉玲珑,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本王儿子的娘亲了,你明日果真是要去嫁给那郑国公府的凤轻翔吗?!”   “聘礼都下来了,所有的宾客也都知道了,岂有不嫁的道理?到时还要请摄政王赏脸,去参加我的婚礼,玲珑必定觉得感激不尽。”   “玉玲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龙渊觉得他根本看不清这个女人了。   从一开始的相遇,他便见她一个女子以雷霆之势拿下内乱中的无情阁,本来以为无情阁落到一个女子手里也只有败落的。更何况当时他们之间有了夫妻之事,他便干脆想着丢给这女人玩几日。   可哪里又会想到,这一玩便根本没了他的份!   无情阁不仅没有败落,反而结盟了天下第一帮的漕帮,发展得越来越壮大,近几年竟然都有了一统江湖的架势了!   而他,不管派出多少的暗卫,却再也打探不到这个女人的消息。   这个可恶的女人!   而她现在又是要怎样?   在他娶凤轻柔的时候出现捣乱,现在却设计自己嫁给凤轻翔,她千方百计的针对郑国公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龙渊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简直让他又爱又恨,恨不得掐死她,又恨不得将她好好的捧在手心疼着,远离这世间的一切是是非非。   凤于飞看着龙渊暴怒的表情,忽而觉得有些好笑,而她便真的‘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可恶!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心思笑!   “王爷,你不会真的认错人了吧?”凤于飞道。   龙渊一阵怔愣,继而蹙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往脸上戴个人皮面具,本王便会看不出来了吗?”说话间,便将凤于飞放回到太师椅上,伸手要去揭她的面具。   虽然凤于飞是用的易容特有的药材才变成这个样子,脸上并没有面具。然而龙渊这样的做法还是叫她很不爽快,当即美目一瞪,伸手便一爪拍开龙渊的手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两人都怔愣了一会儿。   “你敢打我?知不知道伤害本王是犯了什么刑罚的?”   “哼!玲珑只听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上次玲珑并无过错却被王爷打了一巴掌,今日这一巴掌算是还了回来了!”   凤于飞并不想多说,然上次那一巴掌确然叫她心里很不舒服,虽然脸上已经不疼了,但现在想起来心里却是会微微的发疼。   提起那一巴掌,龙渊眼中竟然闪现出了难得的懊恼之色,最终踟蹰良久,伸手轻轻的往她脸上抚去:“怎么样?是不是还疼?本王那时也是……”   “玉儿!我刚刚忘了一件东西,王爷怎么也在这里?你们?”   门忽然被推开,凤轻翔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却在抬头间见到太师椅上的两人,神情一滞。   龙渊只微微倾身将凤于飞困在太师椅动禅不得,而太师椅上的凤于飞显然是不愿意的,脸上的表情都能看怕了人去。   饶是这样,叫才进来的凤轻翔看到了也不是很舒服。   “凤郎?你怎么又回来了?”   “呃呵呵……”凤轻翔的情绪还没缓过来,但见凤于飞见到他之后反而是解脱又庆幸的眼神,他便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大婚前日与你见面原是不妥的,但我很是想将这个给你送来,这是我娘给我的,上好的东西。”   说话间,凤轻翔从怀里拿出一支金灿灿的髻子来。   髻子?   见到这髻子时,凤于飞忽然觉得她灵魂深处一阵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仇恨滔天   那是属于灵魂深处的颤抖,凤于飞很清楚这不是她的,而是来自她灵魂深处的那一抹怨恨。   脑海里面开始浮现出一幕幕的场景,一个温婉大方的妇人,头上戴着这支髻子,浅笑倩兮……   但只一眨眼,这笑容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仇恨一般的威严。妇人此时已经虚弱的躺在了床上,她的脖子上面有一双手,正在用力的掐着,阻扰她的呼吸。   那只手上染着丹蔻,很是精致。   良久,妇人不动了,那只手才终于松开来。却是手势一转,伸手摘下了妇人头上的髻子,手拿着髻子在手上把玩着,凤于飞只看到一抹残忍的笑意。   这髻子,如今却被凤轻翔拿了出来。当年她娘亲的死因,再明显不过了。   林氏,郑国公府,你们欠我凤于飞母子的,我明日便要全部都找回来!   “玉儿?”   凤轻翔见她陷入了沉思中,不由得出声喊道。   凤于飞回过神来,抬头见龙渊竟然还俯身在她上头,嘴角挂着不明意味的笑意,就连那双眸子也深邃得很。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很是不悦的道:“王爷这是要干嘛?”   “不干嘛?只是觉得好奇。这髻子本王曾经在凤府大小姐娘亲的头上见到过。”   “王爷还能记起凤府大小姐,也真是不容易。”凤于飞讽刺道。   曾经的凤府大小姐随着那一场耻辱一般的刺杀已经没有了,而在这六年中,也被人忘记得干干净净的。   还有人记得凤于飞?那可不是搞笑么?   龙渊直起身子,眼眸深邃的看着凤于飞,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认识凤府大小姐?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他从不曾听说,凤府大小姐认识什么优秀的女子。   “人都死了,认不认识关王爷什么事?王爷又不曾对凤府大小姐有一点情谊,便是大小姐死了,还不是转背便娶了二小姐。”凤于飞冷哼一声,火气冲天,灵魂深处的那一抹仇恨又被点燃。   凤于飞,到了现在,你竟然是对摄政王由爱转恨了么?   龙渊被噎得一顿,周身的低气压又释放开来,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他能说什么?说对凤于飞有情吗?那这般说岂不是会叫这女人不舒坦?说无情吗?若这般也会叫这女人鄙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玉儿,慎言,这是摄政王。”   凤轻翔不是傻子,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花乱蹦,便觉得心里惴惴的,连忙上前挡在玉玲珑前面,将两人隔开。   龙渊勾起唇角笑了一笑,那笑容诡异得很,叫凤轻翔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没什么事,本王先走了。”   最终还是龙渊觉着无趣,转身走了。   凤于飞冷哼一声:看来摄政王也不像是她想象的那么清白。当年她的死因,和她娘的死因,是该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第二日便是婚礼了,因着这凤轻翔娶的是她这个醉红楼头牌,郑国公府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光彩,宾客也不多。   该死!今日的政务怎么就这么多!   看着眼前一堆的奏折,龙渊只觉得心烦意乱。他想要早点处理完,好去郑国公府,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嫁给别的男人……不,他又怎么可能叫她嫁出去!   “王爷,凤大人求见。”外间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凤云?今日凤轻翔大婚,他这个做爹爹的还过来摄政王府做什么?   敛下眼眸,在一瞬间龙渊已经把凤云过来的原因想了一百种,却始终想不通,便只有挥一挥手,叫外间的太监让凤云进来。   “参见王爷。”凤云进来拱手拜倒。   “请起,凤大人今日不去府上等着喝茶,怎么反而到本王的府上来了?”可是凤府出了意外?   龙渊坐在上首椅子上面,一手敲着桌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然而他这语气却是比平日里还要冷上几分,凤云甚至听出了里头的担忧,不由举得心里一震:看来翔儿说的是真的了,这玉玲珑一娶,只怕要娶出大麻烦来。   “回王爷,实在是今日有要事禀报,不得不抽身前来。”   “哦?什么事?”龙渊眯起眼睛,什么事能瞒得过他?这会儿能发生什么大事?这凤云就是来拖住他的!   先是弄这么多的奏折,怕他会丢着不管是吧?再又叫了凤云来,好妥妥的把他拖在这里。   凤轻翔,你还真是想得多,本王若是要抢玉玲珑,你便是叫了你爷爷来拖着都没有用的!   “今日朝中能发生什么大事?是哪里突然出现瘟疫了?还是哪里干旱了?或者说哪里发了水灾了?”   “没有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凤云只觉得满头大汗,摄政王的气势确然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那是什么事惹得凤大人放弃了儿子的大婚,来我这冷静的摄政王府逛逛?”   “是……是安亲王的事情。”   “安亲王?”龙渊沉吟道。   安亲王龙天清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哥哥,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算是有些感情的。先帝当年将位置传给当今皇上,便封了龙天清为安亲王,叫他待在安城,非诏不得回京。   先帝此举也是为了防止安亲王到时狼子野心的谋反,这么多年来安亲王也一直很老实,将安城治理得很好,这会儿难不成还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若是真有一点异心,他可一点也不介意亲手解决了这个大侄子!   皇帝固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龙家的江山重要,他不准任何会威胁到龙家江山因素的出现,哪怕是龙家的子孙也不行!   “说说,安亲王弄出些什么来了。”   “今年的赋税,安城没有缴纳上来,那边来人报说安城大面积爆发了瘟疫,想要王爷派遣神医前去诊治……”   “哦?他这是打起本王身边的人的主意了?”龙渊的声音森寒,不带一点温度。   说起神医,他身边确实是有一位神医的。然这位神医的性格有些叫人头疼,但若是将他交出去,却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是孤身去安城?   只怕这一去便是肉包子打狗,什么都没了。   凤云站在下首,见着龙渊的眼色,便知对方是生气了。王爷一怒,可是要比当今天子来得更可怕得多,凤云只觉得他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这事还需要王爷定夺。我们的探子回报,安城确实有些地方爆发了瘟疫,但却是没有那么严重。若是京城这边一点措施都没有,恐怕会寒了百姓的心呐!”   现在龙天清没有说谎,他只是把事实夸大了而已。但百姓们却并不知晓事实被夸大了,凡是听到瘟疫便觉得是特别严重的事情,到时不仅会引起百姓的恐慌。而京城不施与援手的做法,更是会被百姓唾骂。   不得不说龙天清这一招用得很是高明。   当今皇帝本来就没有什么威严,若是如今先把摄政王的名声搞臭了,也是一大胜利了。   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龙渊嘴角仍然噙着一抹笑意,然这笑意在凤云看来却是叫人毛骨悚然,战栗不已。正在这时,一抹人影闪进书房,到龙渊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只见龙渊的脸色一变,唰的站了起来。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能叫王爷如此不淡定!   “凤大人,你凤府今日可是要出事了!”龙渊低眸,冷冷的看着凤云道。   凤云一哆嗦,脸色也是一变。   今日是他儿子的大婚,若是真的出事了,恐怕全京城的人都会笑话郑国公府的!   “凤大人还不回去看看?”龙渊的目光森寒,看着凤云,脚步却已经先往外面走去了。   那个女人,就连大婚也要出个幺蛾子!   郑国公府一片的喜气,今日凤轻翔大婚,不管这场婚事是不是叫人看不起,但郑国公府的名号总是不会叫人看不起的。   此时早已是宾客满堂,凤云不在,是以只有凤老爷子与林氏坐在上首,等着新妇的敬茶和参拜。   喜娘引了新妇和新郎上前来,喜气洋洋的喊开了:“一拜天地——”   大红盖头下的凤于飞凉凉的勾起唇角,抬头隔着头巾定定的盯着林氏,心里一阵冷笑。   要她拜杀母仇人?怎么可能?   对,这是她的杀母仇人,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的娘亲,娘亲!就是她杀了我的娘亲——是我害死了娘亲……   凤于飞!你发什么疯!   脑海里面开始慢慢的混乱了起来,凤于飞仿佛见到脑海一片虚空的地方出现一个人脸,一个被仇恨扭曲的人脸。   那是前世的凤于飞留在她灵魂深处的执念和仇恨,如今只要稍微一带动,竟然出现想要重新控制这身体。   “快拜啦!怎么不拜啦!哎哟这可是晦气啦!”身旁的喜娘见凤于飞迟迟不拜下去,眼眸中出现一抹鄙视,说话也毫不留情了起来。   而此时的凤于飞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早已无法思考,哪里会听到喜娘的话?   她在和灵魂深处的那一抹执念争斗,然身旁的声音让她觉得聒噪,回头冷冽的喝道:“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狂性大发   “玉儿?”凤轻翔小心翼翼的喊道,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玉玲珑!   上座的凤老爷子这会儿早就满脸的怒气:“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老家伙,你也闭嘴!”   凤于飞忽然转头,虽然还盖着红盖头,但凤老爷子忽然觉得从里面射出一抹锐利的目光,一时进叫他心里一惊。   这样的目光,哪里会是一个青楼女子该有的!   “你是什么人?!”   “呵呵,呵哈哈哈……”   一阵沉默之后,凤于飞忽然仰天笑了起来。大红的盖头盖在她的脸上,让人见不到她的表情,随着头往后面一仰,盖头便掉了下来。   眼前没有了盖头的遮挡,凤于飞忽然低头来直直的盯着凤老爷子,脸上狰狞而有诡异,脸色都带了上了一丝青白色。   本来便由于大婚而化了一个浓艳的妆容,此时表情狰狞的看过来,便如一只鬼一般。   凤老爷子和林氏见到转头过来的凤于飞,被吓了一跳,林氏更是差点惊掉了手中的手帕。   “呵呵,爷爷?”   凤于飞嘴里发出一声轻笑,眼中满是悲伤嘲讽,但在眼眸伸出却是一片痛苦和挣扎。   这个凤于飞!哪里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心里好像有一个魔鬼一般,凤于飞在尽力的冲破这限制,她怎么可能会一抹已经死去的灵魂而控制!   凤于飞!我答应给你报仇,但你能不能别捣乱!   “啊啊——”   身体内犹如有一头困兽一般,凤于飞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渐渐的变得痛苦起来,痛苦过后便是狰狞。   再低下头,竟然连眼眸都变成了恐怖的血红色。   “玉儿?”   “玉儿?哈哈哈哈,去你鬼的玉儿!哥哥,我亲爱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啊!是被你们害死的妹妹!”   凤于飞满脸的癫狂,侧头看了凤轻翔一眼,手中滑出一把匕首,狞笑着往凤轻翔扑过去。   “玉儿!你醒醒!”   凤轻翔脸色一变,看着刺过来的匕首却始终只是躲避,而凤于飞又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去?醒醒?她现在可是清醒得不得了!   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过去,一点也不留情面。但见凤轻翔总是闪躲,凤于飞觉得更加的心浮气躁了起来。   正在这时,座上的林氏反应过来,哆嗦着看着凤于飞拿刀刺自己的儿子,终于大叫一声冲了上来:“你这个贱人!敢伤了我儿子!”   “你?你也是个毒妇,对!你也逃不了干系!你也该去死!去死!去死!”   凤于飞转头来,看着头饰凌乱却又精美的林氏,这般的打扮,竟是要比原先的娘亲还要奢华还要贵重一些!可是这些,都该是她和她娘亲的!凭什么这个毒妇全部都夺了去,不要脸的贱人,该死!   心里想着,手上的匕首便毫不犹豫的赐了过去,直对着林氏的心脏,丝毫不留情面。   凤于飞的身体这时是被前世的一抹冤魂控制着,是以没有一点武功,全是这般拿着匕首乱刺过去的。   这一下虽然将林氏吓得够呛,但凤轻翔还是很轻易的拉开了林氏,并且一把抓住了凤于飞的手腕:“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   手上的疼痛一开始叫凤于飞麻木,但于飞又怎么可能一直让凤于飞的冤魂占据这个身体?   “凤于飞!你要想报仇就别添乱!你这会儿是要做什么?这里的人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了你,没脑子你还报什么仇!”   于飞是真的怒了,既然是她计划好的事情,便不喜欢被人打破了,但这凤于飞的冤魂却太过分,也太蠢!   现在既是她恢复了,又叫她怎么去跟外面的人解释!   不好意思她突然发羊癫疯了?   于飞只觉得有猪一样的队友,比有神一样的对手更加恐怖。   凤于飞的冤魂终于停了下来,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于飞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占据着整个身体,却突然发现心脏一阵强烈的跳动,脑海中一阵刺痛,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去死!”   眼中的血红色越发的深邃,带着地狱魔鬼一般的目光,手上稍微一用力,便巧妙的躲开了凤轻翔的钳制。然后另一只手一翻,一掌便往凤轻翔的胸口拍了过去。   凤轻翔离得近,刚开始见凤于飞的脸色有点缓和,还以为她好起来了,便没有多做防备。哪里会想到只在一瞬间凤于飞便狂性大发,一掌拍了过来?   “玉儿!”   凤轻翔惊恐的不相信的叫了一声,胸口便是一阵闷疼,一口血吐了出来。   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女人竟然会武功!况且这一掌的功力并不弱,非是一般的常人能比的。   可是一个青楼女子又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玉儿!”   呵呵,这个蠢到家的凤轻翔,竟然还以为现在的玉玲珑和之前的是不同的吗?   凤于飞癫狂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讥笑,却并没有回答凤轻翔,反而是转头看向林氏,冲她诡异的笑了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森寒的牙齿。   “现在,该你了。”   凤于飞觉得无比的难受煎熬,体内有一股狂暴的气息在四肢百骸乱蹿着,她想要控制这股气息。于是体内的内力跟着这股气息而去,但每一次都追不上,反而由于自己内力没有控制好,发了出去。   手掌抬起,凤于飞眼中没有一点温度,径直对着林氏拍了下去。   “不——”   “住手!”   几声怒喝几声惊呼,凤于飞这一掌没有下去。因着旁边来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背后将她拍飞在地上。   “噗——”   一口血吐了出来,凤于飞抬头,便见到已经站在林氏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林振平。   这个贱人!也是可恶得不行!   心中的恨意滔天,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经脉受损,根本动不了。但是体内的狂暴气息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点,反而是越来越躁动了起来。   凤于飞无法,只得在林振平还没有继续出手的时候赶紧调息一下,恢复体内的内力。   然后林振平这一下并不轻,凤于飞只慢慢的动了动手臂,渐渐的发现自己能动些了,这才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她要找个机会逃走!   “摄政王驾到——”   “摄政王?这会儿怎么来了?”   “摄政王来了。”   这是绝好的机会!   人群中一阵骚动之后,都跪下来迎接突然而至的摄政王,只有中央一抹人影,在大家都跪下去的时候一跃而起,往国公府的墙外跳了出去!   “贼人休走!”   林振平一脸恼怒,也顾不得许多便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龙渊进来时只见到一抹红影飞了出去。紧接着便是林振平追了出去,再一看大堂中,早已没有了凤于飞的身影,脸色一变,也跟着追了出去。   “这……怎么都走了。”   宾客中面面相觑,却不敢置喙太多。   今日郑国公府的喜事变成了一桩祸事,也是叫人闹心得不行,有眼力的宾客全都纷纷告辞回去了。   凤老爷子坐在上首,气急败坏的看着凤轻翔:“你做的好事!这便是你执意要娶的女人!什么温柔娴淑,什么善良!”   凤轻翔脸色痛苦,眼中一片灰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力得很。丹田内的气息紊乱,还在一点一点的往外面扩散,便知晓他的武功已经被凤于飞这一掌给毁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好好的,会突然狂性大发呢?   凤于飞一路往郊外逃去,当意识到身后有人追来时,却有些慌乱了。慌不择路之下便进入了一片林子,只自顾的往前面跑着。   “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振平已经到得身后,浑厚的声音喝着内力唱出来,本是重伤的凤于飞便只觉得身体一颤,差一点便要维持不住逃跑的姿势了。   但这时候怎么可能停下来?   凤于飞直在心里骂着该死,本来是计划好了的事情,哪里会想到那一抹冤魂会突然出来捣乱!   这会儿那抹冤魂进去了,这身体却不知是中了什么毒,突然狂性大发起来,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只知道杀杀杀,把周围的人都杀光!   “玉玲珑!”   又是一声喊叫声传来,凤于飞稍微一顿,龙渊怎么跟来了?   然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还在狂奔的动作猝然停止。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这果然不假!   看着面前的万丈深渊,凤于飞已经无路可走了!   林振平已经追了上来,见到凤于飞的处境,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贼人!看来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你就是个该死的命!”   凤于飞极力的维持着为数不多的理智,嫣红赤红一片:“什么叫该死?阻挡了你们兄妹的路的人都该死?林振平,你和林氏做的那些恶事,不要以为没人知晓。死了的人……灵魂是会回来报仇的……”   最后一句似乎是从天边飘过来,幽怨而又遥远,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钻入林振平的骨头里。   “那你就去死吧!”   林振平打一个寒颤,忽然大怒,一掌便拍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原真面目   “休想!”   凤于飞虽然处于狂暴的状态中,但也不是吃素的,哪里会容得林振平欺辱?当即便出手一掌迎了上去,丝毫不比林振平的气势弱了去。   “噗——”   双方势均力敌,皆是感觉胸口一阵震荡,林振平退后两步,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于飞还来不及笑出来,往后退去的身子便只感觉一空。   不好!后面是悬崖!   该死!她竟然没有考虑到后面是悬崖!   这一掌的后座力叫她往后面退了几步,就生生的掉下了悬崖!   “哼!真真是老天也帮着老夫。”见凤于飞退了两步掉落下悬崖,林振平一双阴鸷的眸子里放出得意的光芒。   凤于飞只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但在这空白中又多了许多狂暴的气息,让她觉得整个身体都像要爆炸了一般,叫她想要自救都来不及。   该死,这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狂暴起来!凤于飞,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惜此时凤于飞的残魂已经不在,她再怎么在心里呐喊都没有一丝的回音。   这简直是一次超级坑爹的穿越!   不满的在心里下了结论,凤于飞只好闭上眼睛,任身体下落。好在下落到下面,悬崖上开始长树,许多的树伸出枝桠来,正好将她的身子接住。   但有些枝桠太过于柔弱,凤于飞这般一下去,便直接压断的树枝。树枝刮在她的后背,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身子却还在不住的下落着。   这些疼痛总算是让凤于飞感觉脑海中那某狂暴的气息减少了些,最后身子被一根比较粗壮的枝桠接住了。正当凤于飞松了一口气时,那枝桠却又‘咔擦’一声的断了。   在凤于飞滚下悬崖时便想,这次穿越真特么坑爹!   “她怎么样?”   “都是些皮外伤,王爷无须担心。”   “我问的是她的脸,是不是动过什么手脚。”龙渊满脸阴鸷,看着床上睡得安详的女人。   天知道他在听到郑国公府出事的时候有多么的心急,而当他赶去的时候却只见到一抹逃跑的身影。他赶过去却还是晚了,好在他在悬崖下面找到了重伤的她……   这女人,怎么就从来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呢!这一次将自己弄得遍体是伤,下一次还不知要弄成什么样了!   “这位姑娘脸上用了特殊的药水,只要我配一副药洗一洗便好了。说实话,你真打算娶这么一个女人做王妃?”床边站着的年轻男子看戏一般的看向龙渊。   龙渊一个冷眼甩过去:“天策,你只要记住,你的职责是救人。”   大夫就该悬壶济世,就该救人,而不是在这里八卦。   天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你去哪里?”龙渊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这小子竟然还给他甩脸色看了!   “唔,人已经救了,我想我该走了。”天策一点也不在乎龙渊的黑沉脸色,一脸正经的说得很是认真。   “你还没调配药水。”龙渊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天策挑眉耸肩道:“我是大夫,大夫的职责是救人。”   这世上,能面不改色的将摄政王的话给抛回去,并叫他生气了又无可奈何的,也只有摄政王身边的神医天策有这般的本事了。   龙渊顿时只觉得一口气撇在胸口上不来,最后冲天策怒吼一声:“本王叫你给她配药水洗掉!”   “好好好。”   天策无奈的答应,一副你是小孩子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走了出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天策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子,后面跟了一个侍女端了一盆水。天策让侍女把水放好,将小药瓶子里头的东西泼到脸盆里头,这才说道:“是你给她洗还是我来?”   龙渊一个眼刀子过去,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他的女人当然不可能叫别人碰!   天策耸了耸肩膀,将毛巾丢到脸盆里面,退开两步看着龙渊拧起毛巾,细致温柔的给凤于飞擦脸。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无情阁的阁主,还真是叫人期待……   随着药水的作用,凤于飞本身的面目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龙渊擦得仔细认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天策渐渐的蹙起了眉头。   “停停停……”   “怎么?”龙渊回头,不悦的看向天策。   “这……”天策指着已经露出真面目的凤于飞,吞了吞口水,“你认识她吗?”   “本王自然认识。”不认识他跟她死磕什么?这是他孩子的娘亲,这是他下定决心要娶的女人!   “不不不,我是说你知晓她的身份吗?”   “她是无情阁阁主。”   “不,她不仅是无情阁阁主。”天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严肃的看向龙渊,“她叫凤于飞,是在嫁给你的路上被刺客刺杀身亡的……差一点成了你王妃的郑国公府大小姐。”   “你再说一遍!”龙渊手中的毛巾径直掉到了地上。   这消息,这事实……简直太劲爆了!   难怪这女人一开始便是针对郑国公府的,难怪这女人对郑国公府那么的了解,又难怪这女人对他总是冷眼相待的……   原来,原来这便是一切的由头。   她曾经差点成为他的王妃,却由于他的纵容而使得歹人趁机而入从中捣乱,从此以后她们两个错身而过。   她一定,是在看他的笑话吧?   凤于飞!谁说你的懦弱了!谁说你无能了!你明明有能得很!   这一刻的龙渊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只觉得事情的变化太叫人始料未及,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得了,别露出这副表情来,凤于飞体内还有一种毒素未清,想必这次大婚的事件便是那毒素做鬼的。”天策见龙渊的表情,倒是有些同情了。   哎,自己做下的孽,现在要一点一点偿还了吧?活该!   “什么毒?”   “这是深埋在体内的一种毒素,应该是被人下了很久了。以前一直潜伏在体内,这一次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爆发了出来,不过这种毒很诡异,下一次爆发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办法去除吗?你是神医啊!”   “我是神医又不是神仙。”天策一阵无语,什么时候镇定冷酷的摄政王会这么的无脑了!“再说这毒只要不发作就不会影响到她,没事的。”   “怎么会不影响!”龙渊大叫起来,这一次大婚不是就影响到了吗!若是再来这么一次,若是下次掉下的悬崖下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他找到她就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好吵……”一声嘤咛,床上的人动了动,龙渊脸上一阵欣喜,转身迎面而来便是一个枕头,而床上的人闭闭眼睛,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在受伤中都知道丢个枕头来攻击敌人,好好……不愧是他的女人,攻击意识够强!够准!   龙渊黑着脸抱着一个枕头,天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此时的他既是恐怖又很是滑稽。   “凤于飞,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来。”   “你救了我。”凤于飞清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了刚刚的迷糊和狰狞,“但我不会感谢你,龙渊,我们这算是一命抵一命。”   她恩怨分明,这一次是龙渊救了她一命,那么往后的复仇她便放过龙渊。   “怎么?本王还得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龙渊的声音森寒森寒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上前咬这女人几口才解恨。   “那倒不必。”凤于飞的声音理所当然,身上的伤很严重,是以她也没有起身,只是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里面无波无澜没有一点痛苦,“我们算是扯平了,只是王爷日后若是与我起了冲突,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龙渊着实是气得不行,“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掐死你!”   “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凤于飞的声音依旧平淡,一点也没有被死亡威胁的害怕。   这个男人,会为了赵诗雨为了他的青梅竹马弄死她,她一点也不意外。   “好好!凤于飞你真是好样的!你真是好!”龙渊气得不行,可要真对她动手,他又怎么舍得?最终还是垂下了手来,“你好好休息,郑国公府那边你不用管,本王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公道?”   这年头还有什么公道?他这个摄政王不就是这一系列悲剧的源头吗?若不是他,凤轻柔和赵诗雨怎么会嫉妒凤于飞?最后导致那样一个悲剧……   而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给她公道……她相信这狗屁的公道才怪!   “王爷,看着自己的仇人一个一个在自己手里死掉,这才是公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放过凤轻柔,放过……赵诗雨了吗?”   “你现在又没事,为何非要与他们过不去!”龙渊又是一阵气极。   他自然是相信她有这本事,要杀几个人不在话下。然而这两方一个是郑国公府,一个是尚书府,哪一方得罪了都对凤于飞没好处!   “你舍不得,可不代表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爹爹的就是儿子的   “凤于飞!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可是你现在可不可以给本王在这里安心的养伤!”   龙渊黑沉了脸色,一把将凤于飞按到床上躺好,又细致的给她垫了软垫,省得触碰到了背部的伤口。   猫哭耗子假慈悲!   凤于飞在心里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喷火一般的瞪着龙渊,却还是听话的躺在了床上。   敌强我弱,当应以不变应万变!   “王爷,小世子来了……”管家小心翼翼的凑到龙渊跟前说道,龙渊转头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嗯?’的单音。   凤于飞只觉得浑身一颤,脸色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于心这会儿怎么又找到王府来了!   心里的恐惧如同巨兽一般,几乎要将凤于飞所有的理智和冷毅都吞噬了,剩下的只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是于心知晓她被摄政王救了才找过来,还是于心对这个爹爹有着不同一般的渴望?不……儿子是她的,与龙渊这个只打了一炮就走的混蛋根本没一点关系!   小糯米团子此时正皱着一张粉嘟嘟的小包子脸,不悦的站在大厅中央,他怀里囫囵的抱着一只小老虎,虽然姿势很难受,但那只小老虎却很享受似的,甚至还在得意的看着脚边正试图跳跃到小主人身上去。   但被这两只小老虎围着的小糯米团子,却是全然不理会。   一旁伺候着的侍女胆战心惊的,小世子生气的样子与王爷有十分相似,这会儿见到这张脸,便是让她们紧张得不行。   “怎么了?今日府中的下人又欺负你了?”   愉悦的声音从厅堂后面传来,龙渊从后面转出来,嘴角愉悦的勾起,却在看见于心脚边的两只小老虎时愣了一愣。   这两只小老虎,他又岂会忘记!这不就是当初凤于飞拼命要保护的两只小畜生吗!   真是胡闹!怎么能把老虎给儿子玩呢!   本来还算愉悦的脸立马黑沉了下来,周围的侍女早就吓得不敢动禅了。而小糯米团子察觉到前方的危险,竟然不惧的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哼!娘亲果真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坏人!”   竟然还想抢他的小老虎!这可是娘亲送给他的!   那女人竟然这么教儿子?   龙渊要去抢小老虎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对于凤于飞在儿子面前诋毁他人品的事情表达出强烈的不满。奈何现在凤于飞不在眼前,也只有自个儿在心里生闷气了。   只是他又哪里知道,小孩子何其的敏感。早在他上前表现出意图时,于心便察觉到了,对于自己的财产百分百的在乎,才会有这般过激的举动。   “你娘便是这般教你的?”龙渊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教教眼前这小糯米团子,什么才叫爹爹的权威!   小糯米团子一听这人要说娘亲的坏话了,嘴角早就撇了起来,很是不悦的冲龙渊翻了一个白眼:“娘亲是世界上最最好的娘亲!教小爷的自然也是最好的,你果然是坏人,竟然还敢说娘亲的坏话!”   小糯米团子最大的宗旨,以娘亲为中心,其他全是不相干的人物。   龙渊一噎,同时心里也觉得一阵刺痛。   这是他的儿子,却处处看他不顺眼。   “但这老虎,却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玩的,老虎若是长大了,必定会返过来咬你一口。”龙渊板起脸,决定先好好的给他讲道理。   于心偏头看了看,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最后手上一紧,扬起头道:“小爷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宝宝,娘亲说小爷什么都不怕!”   龙渊扶额……   这都是什么娘亲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儿子啊……简直叫他无语至极,对于脸皮这种东西,于心已经没有了。   “好,我不予你计较,你今日来是要做什么?”龙渊挑了眉看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于心也觉得有些口渴,便迈着小短腿在另一边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跟笨拙而又体贴的倒给两只小老虎喝了一点。   “未经过主人同意便擅自入座是不礼貌的,你不知晓吗?”   “这是小爷的府邸。”于心很干脆的宣布了他的所有权。   哟呵!他这摄政王府就被儿子一句话给轻描淡写的要过去了?   “儿子不能抢夺爹爹的财产。”   “爹爹的便是儿子的,小爷的还是小爷的。爹爹,虽然娘亲说你是个坏蛋,但看在你这么有钱又大方的份上,小爷便勉强认了你做爹爹。”   这……   周围的侍女们听得眼睛都瞪大了,这番理论简直是大胆而又放肆啊!   再看他们的王爷,不仅没有发怒,竟然还勾起了笑容。   于心一口一个爹爹,甜糯的声音听得龙渊很是愉悦。再说现在凤于飞已经被他找回来了,这儿子也自动送上门来了,便是将这整座府邸送给这对母子又如何?   “好,是你的便是你的。”   “这才对了,我是我自己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心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站起来指了一个侍女,“你过来。”   侍女被指着有些惶恐的走过去,于心扬起头,朝她伸出手来:“小爷累了,你抱小爷去休息一下。”   “这……”侍女有些无措,回头惶恐的看了看龙渊。龙渊点头道:“将他安置在本王的寝殿,另外将夫人的物品也搬到本王房间去。”   反正人都来了,只等她伤好了便能正式给她一个名分了。   龙渊心情很好的往暂时安置凤于飞的院子走去,才到门口便见到一脸惨白、穿着一身亵衣走出来的凤于飞,乍一看还以为是白天见鬼了!   “你出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这女人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龙渊满脸怒气,恨不得上前掐死了这女人。大白天的身上还有伤,竟然就这么跑出来了,也不知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把于心怎么样了?”   凤于飞却没有理会龙渊,她现在只觉得脑海里面一片浆糊,晕晕沉沉的什么都想不清楚。但惟独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看看她的儿子,那是她的命……她决计不能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抢了去!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龙渊我告诉你,那是我儿子,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凤于飞扑到龙渊身上,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表情依旧倔强,给她苍白的小脸反而是增添了几分生色。   这女人……平日里就是这么想他的吗?好歹他是当今西宁的摄政王,是整个天下崇拜敬仰的对象,却偏偏被一个女人嫌弃鄙视!   “你休想……休想……”凤于飞还在说着威胁的话,却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突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便再也没有力气维持下去,眼前一黑又陷入了昏迷。   “凤于飞!”   龙渊一惊,顿时心头一颤,赶忙将人抱在怀里。   这个女人,真真是叫人可恨可气但偏偏有爱到骨子里!   “快去叫天策神医来!”   颀长的身影抱着凤于飞一跃而起,径直往主殿而去。他现在一点也不放心放凤于飞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了,他必须要一刻不停的看着!   “没什么大碍,只是气急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天策看过,刷刷的提笔写了一副方子交代了下去,转头戏虐的道。   “你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这般对待一个伤者,啧啧……堂堂的摄政王……”   “闭嘴!出去!”   冷冽的声音响起,龙渊一个眼刀子丢了过来,便叫天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开门退出去。   出得寝殿门来,低头却见一小糯米团子正瞪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他身旁的两只小老虎也是极其可爱的蹲坐在地上,三双眼睛齐齐的看着他。   天策一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怎么觉得他明明没做坏事都这么心虚得很呢?   “小世子……咳咳,你不进去看看你娘亲,站在这里做什么?”   于心不答,只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天策,在心里认定此人不是坏人了,才脆生生的开口:“那里面是小爷的娘亲,但是小爷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里面那个坏爹爹。”   小子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那女人是母子了好吗?你以为他不告诉龙渊,龙渊就不知晓吗?   天策讪讪的点头,只在心里肺腑却不点破。   于心小大人一般郑重的点了点头:“小爷的眼光果然没有错,你是一个有人品的人。”   天策顿时又是觉得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这还要为小世子的看重而感到荣幸吗?   简直是欲哭无泪一般的,天策又点了点头。   于心到底是个小孩子,哪里对大人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那么了解?这会儿见天策一副听话的样子,连忙将其认作了心腹了,在心里已经把天策认为成他自己的人了。   上前肉肉的小手抓住天策:“你跟小爷来,小爷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天策见于心一副郑重的表情,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殿门,幸灾乐祸的跟了于心过去。   看起来这两父子之间有大误会啊!他当然乐得在这里头搅一搅浑水!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这是非法软禁   于心小脸上满是担心,将天策拉进自己的房间,谨慎的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才转头神秘兮兮的凑近天策问道:“你悄悄的告诉小爷,小爷的娘亲怎么样了?”   “你娘亲没大碍。”   这都是怎样的娘才教出这样的儿子,跟个鬼灵精似的,竟然还谨慎得很!   天策盖头捂脸,在心里深深的同情着龙渊,遇到这么一对奇葩母子,看起来他以后的追妻之路不会顺当了。   于心拍了拍胸口,而后又问道:“那娘亲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你知道坏爹爹对娘亲做了什么吗?为什么娘亲感觉很痛苦的样子。”   “这可不是王爷做的,是国公府的那些人。”   天策连忙摇头,为龙渊洗清冤屈。   于心蹙起眉头点点头,认真的小模样与龙渊如出一辙,这一刻的表情竟一点也不似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娃娃。   龙渊,你可真有得磨了。   天策在心里默默的为龙渊祈祷,一个冷血坚韧的美人,加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糯米团子,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龙渊黑暗的未来。   此时的龙渊正在书房里面,龙天浚忽然到访,倒是叫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悦。   “皇叔!”   龙天浚满脸焦急的进来,也顾不得礼数便急冲冲的冲到龙渊跟前。   “皇叔,国公府中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吗?”   国公府与大将军府传来消息,在悬崖下发现了玉玲珑的尸体……   听到暗卫报告来的消息时,龙天浚真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可他要出宫不是容易的事情,心急如焚之下也只得不顾礼数的跑到了摄政王府来。   皇叔那么强大,一定可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吧?   “哪个国公府?”   龙渊的声音淡淡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这样劲爆的消息也只是轻如鸿毛一般在心里掀不起一点涟漪。   “还有哪个国公府?朕说的自然是郑国公府!说起来这郑国公府也是命途多舛,六年前折了一个千金,这会儿听闻凤轻翔也受了重伤了,危在旦夕……”   “是吗?”   龙渊嘴角勾起淡淡的残忍的笑意。   受重伤?受伤那也是活该!若是他当时在场,定然是要将国公府的人与大将军府的人都杀光才要解气!   天知道在崖底看到满身是血的凤于飞时,他心里有多么的痛!他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却被一群人逼至此!   “死了吗?”   “啊死死死……”龙天浚一时以为龙渊问的是凤轻翔,便说道,“没有,听闻凤轻翔受伤虽重,却还是保住了一条命……”   “还真是遗憾。”   龙渊悠然的捏胸前一抹发丝,冷峻的面容中闪过一丝妖异,如盛开的曼珠沙华,动人却危险得很。   皇叔果然很可怕……   龙天浚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一点。   “你说林振平在悬崖下发现了玉玲珑的尸体?”刚刚好像龙天浚是有说这一点,龙渊不由得蹙眉。   玉玲珑是凤于飞易容假扮的,然凤于飞已经被他在第一时间救回来了,那么玉玲珑的尸体怎么可能出现在悬崖底下替代凤于飞?   难不成……是无情阁的人做的?   当初若是他不出手,那女人只怕便被无情阁的人救走了。如此一来,他便再也难得再见到那女人了。   想到这一层可能,龙渊脸上的表情便又更加的冷冽。   这个不省心的女人!把一切都算得这的滴水不漏!若不是他真担心她,这会儿却又要被她逃走了!   “皇叔?皇叔你没事吧?你……”龙天浚看着龙渊变幻莫测的脸色,有些惴惴不安……   自己就算是私自出宫了,也不至于惹得皇叔这般的不高兴吧?   “皇叔……朕只是想要问询一些关于玉玲珑的事情的,毕竟……”   “她没事。”龙渊打断他的话。“她不叫玉玲珑。”   “不叫玉玲珑?”   “她叫凤于飞,本便是本王的王妃,过几日待她伤好,你便给她一个册封,昭告天下好让世人都知晓。”   “凤于飞!?那不是……”龙天浚惊出一身冷汗,凤于飞是六年前便殒命的国公府大小姐,怎的这些年竟然活生生的回来……竟然还去搅乱郑国公府,那可是,那可是凤于飞的家啊!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凤于飞,本王的王妃。”   龙渊再强调了一遍。   “是凤于飞……原是凤于飞……可六年前……”龙天浚喃喃道,“那赵尚书的千金与凤轻柔你又打算怎么办?当初他们两人联手之时皇叔可也没有阻止,朕原以为你是要用来拉拢两家的势力,巩固朝廷的……”   “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冽的笑意从嘴角勾起,龙渊低下头。龙天浚并看不出来他的表情,只觉得此时书房的气压有些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可又有些不怎么甘心,这桩子事情真是怎么算怎么都算不明白了。   “可如今皇叔何为又对凤于飞这般上心了,她便是六年前……”   “她是本王小世子的娘亲,便是本王的王妃。”龙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连龙天浚都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因为一个孩子,便认了她这个废物么?   毫无血色的唇角嘲讽一般的勾起来,转身背靠在门上。眼睛无力虚弱的闭气,凤于飞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觉得无力而又悲凉。   心中的怒火达到顶级时,这会儿却又只剩下满身的无力。   那个男人,果然是为了于心来的,她的儿子,便只能是她的!   书房中的谈话依旧在继续。   “本王不会放手。”   “皇叔的意思是,将她软禁在摄政王府?可若是国公府那边知晓了,我们又如何交代?”龙天浚一惊,皇叔这般做也太不厚道!   龙渊却不觉有什么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面走去:“天浚,作为一个帝王,你可是太过于犹若寡断。若今日在这里与本王谈话的是天清,你猜他会怎么做?”   “皇兄?”龙天浚微微蹙起眉头,也有些苦恼。   “天清要比你更狠辣果断,只是没有一颗爱民之心,不适合做帝王而已。但你若是再没有一点建树,本王到时只怕也帮不了你了,你是打算叫本王替你打理这江山一辈子吗!”   说道最后,龙渊的神色变得严厉了起来。   “是,侄儿让皇叔失望了。”龙天浚低头说道。   “失望什么?龙渊,你便是这般的卑鄙。现在要抢我儿子,又还要准备抢侄子的皇位是吗?!”   书房门被凤于飞一掌推开,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锐利的眼神正好对上龙渊的目光。   “别这么看着我。”   他这样无辜又心痛的眼神是要闹哪样?做了□□现在就来立牌坊了吗?   自听到他们的谈话,凤于飞便下定决心连龙渊的半根毫毛求不要相信了,这个男人,满腹诡桀,满脑子恶毒!   “你也是蠢,怎么就这么无用的相信你皇叔,你当真以为他是为着扶持你才这般兢兢业业?你当真以为在你的统治下,这江山还是你的江山?”   转头看向龙天浚,她虽惨白着脸色,这一刻脸上却是嘲讽与悲凉,还有一抹来自骨子里的倔强还倨傲。   龙天浚一时看得呆住,竟然没有多想她话里的意思。   挑拨离间之计……竟然由于她的美色而失败了?!   凤于飞心里懊恼,面上便更加的惨白。   该死,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知晓心疼自己的身体!   龙渊虽然气恼她这般的无情而又无理取闹,挑拨他君臣之间的关系,但见凤于飞的脸色,便又缓和了下来。只得回头交代一声:“天浚,你好好回宫去。”便上前强迫的抱起凤于飞往寝殿走去。   “龙渊,你要软禁我,抢我儿子。”   这是叙述,而不是询问。   凤于飞可不会领他这个情。若说待在这摄政王府后院做一个传宗接代的傀儡,她又怎么会愿意!   “你都听到了?”龙渊差点要被气死了,面上却还故作镇定,这时他万不可自乱了阵脚,若不然一个不小心这小女人就给跑了!   凤于飞才不管他这些七七八八,只垂下眼眸不管他,心里却在计划着找一个时间出府去。这前身的仇还一半都没报完,她万不可便这般的颓废了下来,再说当初凤于飞的事情,这位摄政王可是没有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自然是听到了,你,凤轻柔,还有赵诗雨。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摄政王,你若现在不杀了我,那可小心着养虎为患。”   “本王儿子也养了两只小老虎,本王想着老子也不能比小子弱了。本王只养一只大的,总是能养熟的。”龙渊不以为意。   “这可是只白眼狼。”   “刚刚还是虎,怎么一下便变成了狼了?你这般可不行……”说话间龙渊已经将她放到床上,妖孽的嘴角勾起,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晃了几下。   凤于飞不再答话,这人的歪道理一套一套的,说几句便要被他带歪了去。   这是既要留她下来,她便要让这摄政王府不得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养虎为患   有天策的好药给养着,凤于飞身上的伤势好得很快。只是总待在摄政王府却是叫人郁闷了,龙渊调派了高手和暗卫在府中看着,她一时也出不去了。   被软禁的滋味,还真是叫人想杀了那混蛋啊!   这天一大早的,便听院子外面一阵鬼哭狼嚎。   这是于心的哭声!   凤于飞一个激灵起来,忙忙的冲到了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于心正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得豪迈,旁边一只小老虎正耷拉着脑袋,另一只小老虎则是无措的窝在于心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   “它咬我!”于心指着那只耷拉着脑袋的小老虎告状。小老虎嗷呜一声表示很委屈抱歉,而后又无神的耷拉在那里。   凤于飞蹙了蹙眉头,神情严厉:“你被你自己养的东西咬了?”   “这……”于心被凤于飞严厉的语气吓得有点懵了,抬头直愣愣的看着凤于飞。   板着个脸的娘亲好可怕!   “可是……”   可是现在被咬的是他!他被小老虎咬了!娘亲为什么不来疼疼他,不来安慰他,不来给他满满的爱!   “你被它咬了,是你自己没用。”凤于飞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就像是面对她的敌人一般,严肃而又认真。“更何况你还是被你自己养的咬伤的。”   既是这样,便只能自认倒霉,用一个词总结便是——活该!   于心显然愣住了,连哭泣都忘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凤于飞:“可是娘亲!他们咬了宝宝!宝宝这里很疼!”   说着撅起嘴巴,抬起手臂来给凤于飞看。凤于飞眼神瞟过去,见于心手臂上有一个小牙齿印,渗出来的血珠早就凝固了。   咬得不严重,但这哭得也太豪迈。   “娘亲……你把他们的牙齿都敲掉好不好?这样他们以后就不能咬宝宝了,他们再也不可以咬宝宝了!”   于心见凤于飞没有表示,又是大哭一声,挪上前来提要求。   那两只小老虎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顿时吓得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凤于飞看到后轻嗤一声,怒目道:“你们两个是老虎,怎么?就这么一个小毛孩就吓得没胆子了?可别多的丢了老虎的脸!”   “娘亲?”于心见凤于飞不理自己,反而去教训小老虎去了,一颗心就这么噼里啪啦的都要碎了。   “还有你!我给你小老虎,便是要叫你知晓。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危险,两只小老虎都驯服不了,以后等他们长大,你又怎么去制服他们?难不成要叫他们吃了你才是好的?你又是否知晓,这外头的坏人可是要比这两只小老虎可怕多了!”   就比如这摄政王府的主人,龙渊!   被某人心里肺腑的龙渊正走在回寝殿的路上,不期然打了一个喷嚏,郁闷的揉了揉鼻子:本王感冒了?   前方院子传出一声接一声哀嚎,龙渊眉头一簇:“发生什么事了?”   贴身侍卫马上一跃消失在原地,不过一刻便回来报告:“是王妃在教训小世子,小世子哭得很是伤心……”   “真是……”   龙渊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加快了脚步往寝殿走去。   才到得院子里,便见凤于飞站在于心面前,神情严肃,眼神锐利。于心哪里受过这般的委屈,正在仰头不要命的大哭,两只小老虎正呜呜的围着于心打转。   “好了!一个男人总这么哭来哭去的算什么!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你别再打他们的主意,若是不听话,你便不要养着他们了!”   凤于飞说着伸手便要将两只小老虎抱走,她原是将这两只小老虎给于心养着。一来培养他的危险意识,有两只凶悍的动物伴着长大,总是能训练得不同于一般的子弟的;二来这两只小老虎日后也能充当于心的侍卫,让她能放心一些。   至于会咬人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想到了,然这也是一个考验。   她的儿子,必定不能如那些草包一般;她的儿子将会是数一数二的,让她最骄傲的存在!是以她必须要在他露出胆怯的时候,便打消他这种思想!   在这尘世中,人心叵测,她不能时刻在身边保护着于心,便只能训练他自己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于心哭了一阵,抽抽搭搭的站起来,正准备认错时,院子外面的龙渊却看不过去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又何苦这般严厉?”   “现在不打好基础,将来便有他好受的!”凤于飞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儿子,我怎么教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王爷若是有闲心,还不若出去查探查探民情!”   “这也是本王的儿子。”龙渊勾唇一笑,眼中依旧是宠溺,丝毫不将凤于飞的剑拔弩张放在眼里。   哼!坏爹爹!   于心眨眨眼睛,瞪了龙渊一眼。   他这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凤于飞的眼球?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冷眼看着龙渊道:“王爷真是惜命,府上竟有这般的防卫,且不说外面的人进不进得来,里面的人都要出不去了!”   “这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嘛!若是有个什么心怀不轨的,出点意外本王可是要心疼死了!”   “龙渊!”凤于飞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大喝一声。   “到!”   龙渊懒懒的答了一声,眼中满是戏虐,对于凤于飞的怒气视而不见。   “你这是非法软禁!告诉他们,我要出去!”凤于飞实在是气得不行,若是知晓会是今日这般的局面,她倒是宁愿被摔死在悬崖下面,也不要被这个男人软禁在摄政王府!   这般下去,她怎么去打听外面的消息?她又怎么去继续报仇?   郑国公府里头害死她害死她娘亲的一群贱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又怎么能安心!   “我不管,反正我今日便要出去!”   说完凤于飞便上前抱起于心,轻功一展便要墙外飞去。   凤于飞刚刚动身,便见从四面八方跃出无数的黑影,正正的劫住了她的路。回头看去,龙渊正悠然的站在下面,抬头微笑着看着他们。   站在墙头的凤于飞只觉得连肺都要被气炸了!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他软禁她!她竟然被当成了一只傀儡给软禁了!   “娘亲不气,我们把这些人通通都打倒,便能出去了。”察觉到凤于飞的怒气,于心小脸上惴惴的,却还是贴心的将小手放在于心胸口,软软的安慰道。   在他心里,自个儿娘亲可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以一敌百的高手!   然凤于飞看了看目前的形势,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自然是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出去的。但现在怀里有于心,她便要顾忌着些……要安然无恙的出去,这是不可能的了。   “龙渊……龙渊!”   最终也只咬牙切齿的冲下方喝道,凤于飞觉得此刻自己是那么的无力而有渺小!   “为夫自是在这里不曾离开,娘子可是想念为夫了?”龙渊笑得更加妖孽,平日里冷冽的俊颜上绽开笑容,看得凤于飞差点没有脚下一晃,栽了下去。   让你笑!   泄愤一般的随手扯了一把伸过墙头的树枝上的叶子,用了内力将叶子朝脸使劲丢了过去,叶子在空中连打散都不曾,径直的往龙渊这边攻击而来。   周围的侍卫看得直抽了一阵冷气,默默的在心里为自个儿的主子祈祷。这般的劲道,他们英俊神武的王爷可不要毁容了才好!   “啧啧,娘子这般狠心,为夫可是心伤得很呐!”   龙渊眸光里依旧是闪烁着戏虐的光芒,脸上却是无辜而又伤心的表情,看得凤于飞嘴角一阵抽搐。   而龙渊只是手上轻轻一挥,那些来势汹汹的树叶马上便被打散了,打着旋儿弱弱的从空中飘落了下来。   “娘子,玩够了便回来吧!外面危险着呢,本王可舍不得娘子再受一点伤害。”   “龙渊!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要做什么去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今日若是不放了我,我们便玉石俱焚罢了!”   凤于飞实在是被气得不行,气得连一丝的理智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丑恶的嘴脸,这个男人虚假的感情,还有这个男人阴险的心思,都叫她唾弃得不行!   然而这个男人又太过于强大,她如今孤身一人,根本没有脱离他的本事!   下方的龙渊眸色一沉,他所有的付出和维护,在她眼里竟然都是这般的不堪?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在府上,好好的受他的庇佑。   他只不过,是想从此保她一生无忧罢了。   而她,却不接受。   “你要出去做什么?”   “我的事,自然轮不到你管。”   “本王不希望你再弄得这般伤痕累累,外面的事情有本王看着,不会有意外。”龙渊说道。   凤于飞冷笑一声:“你看着?我的仇恨,你凭什么看着?王爷不若去好好护着你的美娇娘!派人好好看着风轻柔赵诗雨,说不定哪一天我便要将他们咔擦了!”   龙渊沉默,眸光明灭不定的看了凤于飞半晌,忽而嘴角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容来,风情万种的道:“你这是在……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也是这样对我   这男人的脑回路真真是不和地球人在同一个节奏上的。   凤于飞心里气极,反而笑了起来:“对啊,我吃醋了。”   她这般坦然的承认,叫龙渊心里一喜。但抬头见到她讽刺的目光,心里又是一紧。   这女人,根本就没吃醋!她只不过是在讽刺他而已,她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在知道他造成了她的死之后……就更加的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哪里还有心?   “凤于飞,你都没有心的么?本王对你的情谊,你都看不见?”   “情谊?哈哈……呵呵……”   这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玛丽苏!   “龙渊!这世界上谁都能对凤于飞说情谊二字。唯独你们这几个贱人不能!如果当日凤于飞死了一个干净,你今日的情谊从何而来!”   原先凤于飞软弱无能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有一丝的怜惜?现在有了于心,有了无情阁,有了一身的凌厉本是,才想起来情谊了?   这是多么的讽刺!但凡龙渊对之前的凤于飞有那么一点点的维护,这样的悲剧便不会发生。而在凤轻柔和赵诗雨算计凤于飞时,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也不过是因为觉得凤于飞对他没有一点作用而已。   “怎么?王爷没话说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见龙渊沉默,凤于飞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带一丝的温度。   龙渊只觉得在这一瞬间心里一痛,若当初他没有那般的漠视不理,如今的形势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然当初的已经过去了,现在这女人既然已经到他这里,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坚毅的脸上出现一抹坚定的情绪,龙渊飞身上前,在凤于飞尚未反应过来时将人搂在怀里带了下来:“本王的王妃自然不能是无能之辈,但你再有能耐,如今本王也只希望你在本王羽翼之下享乐!”   他给她,一生无忧的承诺。   她却不领情。   被龙渊禁锢在怀里,凤于飞根本挣扎不了。只得蹙起眉头,将怀里的于心抱好了,冷声说道:“王爷这是铁了心的要软禁我了?”   软禁!看她都说的什么混账话!   龙渊眸色一黯,此刻心里只觉得被针刺一样的痛。却又查探不出这种痛楚的来源,只得微微蹙起眉头,任他痛下去。   “本王没有软禁你,只是让你待在该待的地方。这里是摄政王府,你是摄政王妃,理应待在这里。”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的黯然和心痛。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他龙渊会因为一个女人心痛,那他绝对会当笑话一笑而过;如今却,只剩下苦涩。   这女人,怎么就能狠心至此!   凤于飞越听越气,这男人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一点?   他是摄政王,便这般的嚣张这般的无理,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龙渊,你最好想清楚,你今日将我留下来,他日我便定叫你后悔!”   “不,本王若是今日放你走了才会后悔。”若是今日放手了,她定会逃得无影无踪的,叫他找不到。   凤于飞已经气得平静下来了,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声:“是吗?往后若是王爷将凤轻柔赵诗雨这等红颜知己娶回来了,他们活不了几日可不要怪我。”   “你想要她们死?”龙渊眯起眼睛。   凤于飞嘲讽一般的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那便叫她们死吧!”   龙渊冷寒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决定两个人的生死只在一眨眼间。   凤于飞只觉得心里一阵寒意升起:“龙渊,你才是最没有心的那一个。当初你决定凤于飞的生死,是不是也是这般?”   龙渊一惊,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他当初,确实也是这般的不在乎。   凤于飞见他这般的表情,心里便是明了了。趁他愣神,只轻轻一挣扎便挣脱了他的桎梏,旋身出去抱着于心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娘亲,那个坏爹爹太坏了,宝宝不想要他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白天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是弄不清楚娘亲和坏爹爹发生了什么,但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自然是感受到了。   两只小老虎在床上闹腾着,小糯米团子皱着包子脸,很是纠结又很是坚定的矛盾表情,看着静坐在桌子边的凤于飞。   凤于飞掩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回答于心的话。   于心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嗫嚅了几下嘴角,最终只有闷闷的随手抓了一只小老虎,开始在床上折腾起来了。   黑夜暗沉沉的,紧闭的窗户被一阵劲风吹来,一抹人影闪了进来,站定在凤于飞面前:“阁主。”   “冷擎?”凤于飞蹙起眉头,认出来人,“你怎么来了?可是阁中出了什么事了?”   冷擎算得上是无情阁的二把手了,是她最信任的属下。这一次她来西宁的国都,之所以不担心无情阁的事物,便是由于无情阁有冷擎守着,这会儿冷擎怎么到这里来了?   “玉玲珑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我们将玉玲珑的尸体放在悬崖下,林振平赶过去找到了玉玲珑的尸首。”冷擎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冷峻的面容掩映在面罩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在眼中看出一丝的担心。   凤于飞正低头蹙眉,并没有发现这一丝担心。   “郑国公府那边怎么样了?”   “凤老爷子因着婚礼上的事情大怒,气急攻心现今躺在了床上休养。凤轻翔被阁主您打伤得严重,一身修为散尽,还在府上休养。而林氏与凤轻柔似乎还在暗中联络巴结着什么人,林振平和凤云也在暗中蠢蠢欲动,朝堂上也要不太平起来了。”冷擎说道。   凤于飞挑眉:“文官和武官联手,这可是朝堂上的一大害啊!”   “确是,朝堂上一直暗中分了几派。其中势头最盛的是清王党,保皇党倒是没几个。但只要摄政王永远没有反心,摄政王党便也永远是皇上的支柱。”冷擎听出凤于飞的言下之意,将朝堂上的局势分析了一遍给她听。   凤于飞点点头,嘴角噙上一抹冷笑,那个男人,像是没有反心的人吗?   一个手握着整个国家重权的男人,一个有魄力有野心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对整个国家没有一丝的想法?   “那我们便推波助澜,让清王党与摄政王党好好的斗一斗算了。”   “这……”冷擎有点弄不清自家主子的意思了,如今主子明显的要成为摄政王妃,怎么偏偏在后面给摄政王添堵去了?   凤于飞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你想多了,你可知我现今的情况?”   “这不是?”冷擎心里一惊,赶忙收回自己的猜想。   “你刚刚是怎么进来的?没看见摄政王府外面铺天盖地的暗卫吗?”   “有是有许多,属下进来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冷擎说道,随即便想到了什么似得,眼中骇然道。“难不成?”   “就是这样,我要出去。”凤于飞的声音冷寒到了极点。   冷擎只觉得浑身冰冷,阁主生气时,便是这般的表情。看来这次是摄政王彻底将自家主子弄生气了,冷擎默默的在心里为摄政王祈祷,只希望他不要被整治得太惨。   “不是说龙天清很有本事吗?不是说现在大将军很牛气吗?现在边关都没有战事的吗?现在天下这么和平?”   阴测测的话语从凤于飞嫣红的嘴唇中一字一字的吐出,冷擎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   阁主这是要,让林振平战死沙场?   “你想太多。”   凤于飞瞥了冷擎一眼,眼眸中的冷意越扩越大。   “战死沙场是个多么好的名声?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叛国通敌是不是要比战死沙场来得更刺激得多?”   “阁主!”这是要冤枉一代武将?!   “怎么?你觉得林振平身上有多么的清白?你以为他大将军府的那些家业是哪里来的?冷擎,做人不要心软,特别是你还是个杀手,做杀手便要有杀手的觉悟,懂吗?”   “属下明白。”   冷擎沉默半晌,心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阁主的手段他早见识过,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要插手到朝廷当中去了。   “阁主,那你……”   “我自会想办法出去。”凤于飞敛下眼眸。   她一个人出去何其的容易,但她不能丢下于心,这是她的儿子,她的命。   “江云涛来京都了吗?”凤于飞又问道。   冷擎低头答道:“是,漕帮帮主早几日便来了。这一次本来是想要跟小少主一起来摄政王府的,却被小少主拦住了,小少主很有主见。”   凤于飞嘴角抽搐,什么主见,不过是一点鬼点子罢了,她自己的儿子自然最清楚。   冷擎走后,整个房间又恢复了沉寂。于心不知什么时候早安静了下来,身旁窝着两只小老虎安然的睡了过去。凤于飞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而后搂着他入睡。   只是她不曾见到的是,怀里的小糯米团子忽而睁开眼睛,小脸上一片坚定。   娘亲,宝宝会救你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不要娘亲了   “娘亲——”   院子里传来一声长一声短的哀嚎,搁几秒钟便响起一声,有规律有节奏。   凤于飞手上拿了一本书,悠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面正在扎马步的于心,脸上没有一丝的同情:“节奏不错,继续保持。”   娘亲为什么这么狠心!   于心一张脸真正的皱成了一个包子,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包子脸。   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好不好?为什么每天的训练量比无情阁里头的那些杀手还要多?!难道娘亲想要将他培养成一个杀手?   这个念头一起,于心偷偷的看了凤于飞一眼,只觉得心中一阵冷寒。   如果他成为了杀手,跟着娘亲的日子一定会更悲惨。   凤于飞哪里知晓他在想什么?瞥眼看了一下皱着脸的于心,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继续低头看书。   “娘亲——”   于心见凤于飞都不理会他,又幽怨的喊了起来。   他的腿都在打颤,他的心都在颤抖,他的手也在颤抖……他要站不住了啊!   “站好!不准打颤!再喊一句加一个时辰!”凤于飞冷冽的声音传来,严厉得不带一丝的感情。   于心顿时又皱起了包子脸,脸上的褶皱真的可以夹一个苍鹰了。   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好不好……   “别想着你还小,小时候不努力,长大了遇到危险便只有被人宰割的份。你是想现在打好基础,还是现在懈怠下来,长大了任人宰割?”   凤于飞一眼便看出了于心的想法,一针见血的教育起来。   这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出的种,她还能不了解?每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在心里默默的肺腑了。   任人宰割……于心默默的打了一个寒颤,马步却是扎得更加的稳健了……这般的后果一听就叫人毛骨悚然啊!   凤于飞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要想着偷懒,现在你偷懒,日后便是害了你自己的性命。若是没有一些本是,往后被人怎么弄死的你都不会知道。”   “怎么跟孩子说话的呢?”一道不甚满意的声音响起,凤于飞回头,见龙渊已经铁青着脸站在了院门口,眼色一沉。   “我教训儿子,你有意见?”声音冷寒,眼光漠然,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每次都是这样!她每次都是这样的眼神!   垂在两侧的拳头已经紧握起来,只不过是被掩在袖子下面看不见,但龙渊面上已经非常隐忍了。   对于这个女人,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凤于飞,这儿子也有本王的一半!”   “当不起!”   凤于飞斜睨龙渊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和鄙视。   “我儿子便是我儿子,与你摄政王没有半点关系!”   “你!”龙渊气极,然看她一双永远不会屈服的小脸,又无力的垂下了手来。“算了,我来不是找你吵架的。”   “我也没兴趣陪王爷吵架。”凤于飞又睨了他一眼,而后冲于心道,“扎完马步,挥刀一千次。”   不想一向很听话的于心却在这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甚是可怜。   “哭什么!还是不是男人了!”凤于飞眉头一蹙,吼道。   于心下意思的身子往后面一缩,常年在娘亲的淫威之下,他是对娘亲有深入骨子里的敬畏的。然这会儿却只是在一颤之后,马上又扬起脖子继续哭了起来。   他本来就不是男人,他只是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好不好!   龙渊也蹙起眉头,这女人……从小便给于心这么严厉的训练,也不知这女人小时候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什么……   “于飞……孩子若是……”   “不要你管!”凤于飞心里的爆发点到了顶点,他什么都没有做,爽了一阵之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儿子。生儿子养儿子的都是她,现在她养大了,这人却来理直气壮的抢儿子了!他凭什么啊他!   “龙渊你别来这里马后炮,打一炮就走了现在还想来抢儿子?你凭什么呀你!你做了什么!你是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了还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他把他养大了,你现在就有脸来抢儿子了?”   ……这他就是想要生儿子也怀不了胎啊!   龙渊颇有些无语又无奈,看着凤于飞盛怒的小脸蛋,忽而心里升起一股怜惜和疼爱。这个小女人看似这般坚强,其实是吃了很多的苦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抢。”他觉得他有必要说清楚,“儿子是我们的,我以后会养着你,养着儿子,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这里不好吗?”   “为什么要好?”   凤于飞气极反笑,这男人真是不要脸!然她心里在听到这些话后,蠢蠢欲动的那种甜蜜又是怎么回事?   努力的压下心底的那股悸动,凤于飞只瞥了龙渊一眼,转身进入到寝殿中。   她不要再看这男人一眼,这男人太无耻,太危险。   “娘亲……宝宝不要挥刀宝宝不要扎马步!宝宝要出去玩!”身后的于心忽而冲凤于飞的背影喊道。   凤于飞停住脚步,蹙眉……今日的于心很诡异!   “你在说什么?”   回头,锐利的眼神扫过于心。   于心站在原地,两只小手绞着,似乎是在犹豫。几秒钟之后,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来,冲凤于飞大声吼道。   “宝宝就是不要做这些!宝宝就是要出去玩!你是一个坏娘亲,宝宝永远也不要你!不要坏娘亲!宝宝只要爹爹……”   哭着说着,于心便迅速的跑到龙渊身边,抱住他的大腿。   龙渊也有些无措,赶忙将于心抱在怀里,担心的往凤于飞那边看去。   于心是凤于飞的命根子,这会儿却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凤于飞的表情有些呆滞,不可置信的看着哭闹着的于心,这是她十月怀胎一手养大的儿子啊!现在竟然在她的面前哭闹着说不认她这个娘亲!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嘶哑着出口,凤于飞此刻竟然有些……害怕……   “不要不要不要!宝宝不要坏娘亲!宝宝只要爹爹!”   于心脸上挂着泪水,此时已经哭得有些声嘶力竭,却还在努力的大喊着不要娘亲。   不要娘亲……他不要娘亲……   脑海里只回荡着这四个字,其他的声音全都听不到。以于心撕心裂肺的哭声为背景,那四个字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她的脑海……   他不要娘亲了,她的宝贝儿子,竟然亲口说不要娘亲了!   “于心!”   凤于飞怒目而视,第一次叫于心的全名。   “不要吓孩子。”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身子一僵,龙渊连忙出声打圆场。   虽然孩子的亲近他很高兴,但若是惹得凤于飞不高兴,他心里也觉得怪堵的。拍了拍于心的背部,龙渊柔声的安慰道:“于心,给娘亲道个歉,不要再惹娘亲生气了好吗?”   “不要不要不要娘亲!”   于心尽量的往龙渊怀里缩着,胆怯的看着凤于飞一步一步往他这边走过来。   可是娘亲,宝宝只能先对不起你了,你不要伤心,不要怪宝宝好不好?宝宝发誓,以后宝宝一定一定……会来道歉的。   “于心,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礼义忠孝,你学了几样?”   盛怒之下,凤于飞的语气竟然平静得如同起不了波澜的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的眼神波动,连语气都不见一丝的颤抖。   娘亲是真的……生气了!   于心的眼睛四处乱瞟着,不敢真的看凤于飞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字,最后干脆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好,好!”   凤于飞只觉得心里气恼得不行,连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一种心痛。嘴角渗出凄凉的笑意,诡异的看着龙渊,看着窝在龙渊怀里的于心。   好啊!不愧是父子!不愧是父子啊!   “呵呵……”   凤于飞一边轻笑着往后退,一边看着那一边父慈子孝的两个男人。   “噗——”   喉咙中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如同艳丽的曼珠沙华一般,带着火红的死亡气息……眼前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她看到龙渊变了脸色,往这边跑过来,又是一阵嗤笑……呵……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还能在乎她的生死么?   “娘亲……”于心呆呆的站在屋外,看着龙渊将凤于飞抱进寝殿中。   他这一次,好像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但是为了娘亲,为了娘亲以后的自由,他还必须要做下去!   小小的脸蛋上全是坚定,于心捏起小拳头,艰难的看了寝殿的方向一眼,然后出去院子随意找了一个小厮:“走!跟爷出去玩一玩去!”   此时的龙渊,根本不知晓他刚刚认回的宝贝儿子,已经偷偷在心里酝酿了一个大胆的阴谋。   “气急攻心。”天策看着龙渊,一副‘你到底做了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能活活的把一个人气得吐血晕倒,也是种本事了。   “内忧外患。”龙渊森寒的吐出四个字来,眼神却不离床上的人。   这小女人,真是太能够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小爷的专利      “醒了?”   见床上的人幽幽转醒,龙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这女人命人在边关弄出来的事情,又觉得心头一阵气恼,连语气也森寒了几分。   凤于飞自然也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于心呢?”   “他出去玩了。”   龙渊不甚在意,这般的态度便将凤于飞惹恼了。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却不在乎了?   真是一个薄幸的男人!   凤于飞冷哼一声,掀开被子便要下床来。   “你干什么去?”龙渊脸色一沉,常年处于高位的威压散发出来,令周围的温度都生生的下降了几分。   这人倒是可以去做一个人工空调了!   凤于飞恨恨的想,瞪了他一眼便不理会他的脸色,径直下床穿戴好:“那是我儿子,你不关心,我可是担心得紧!”   “你……这!”龙渊心里又气又急,这会儿被这句话一噎又更是恼怒。   什么叫他不关心,什么叫只是她儿子,这女人也是一个倔强!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于心自然是我的儿子,我哪里没有关心他了!你这般无理取闹,还像是你吗?”   还像是她吗?   呵,说得好像他挺了解她似的!   凤于飞瞪他一眼,甩手狠狠的将龙渊甩开,身形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在房间里面。龙渊低咒一声,现在只恨不得将这女人捏碎了才好!身形一纵,也随之消失在了房间中。   不同于这边的低气压,此时西宁都城的街道上却是热闹至极。   西宁都城不同于江南城镇的那种温柔婉约,这里民风更加开放一些,是以有许多的新鲜玩意儿于心都没有见过,这会儿拉着一个小厮,正玩得兴高采烈的。   只是那小厮跟在于心身后苦不堪言,手上已经拿了许多的东西,这会儿于心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孩子购物,也是一个疯狂。   “小世子,咱们回去吧!前边乱着呢,别磕着碰着了可不好。”眼见着前方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围着一群的人吵吵嚷嚷的。小厮赶忙想要将于心拉回去,省得出了一点岔子,他可是全家老小的命抵出去都不够啊!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想小厮喊了这么一下,于心便马上看到了前方的热闹,立马来了兴趣。   小孩子么,不就是喜欢热闹?   小厮一瞬间只觉得坏了,赶忙补救道:“嗨,小世子,那都是一群人在一起瞎闹呢!咱别去凑热闹了,仔细挤着了小世子。”   “瞎闹?瞎闹是怎么闹的?小爷要去看看!”   鉴于自己还并没有见过‘瞎闹’这样活动,于心果断的下决定要去看一看,长长见识才好。   小厮心叫不好,只是手上提着一堆的东西,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好脸色哀哀的赶忙跟了上去,用躯体来挡住周围的人。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去,于心‘o’的长大了嘴巴,看着前方的事情。   “他这是在做什么?”   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男人,于心回头问小厮。   小厮一见心里又是叫苦不迭,这发生个什么不好?偏偏发生这样血腥的事情,他又怎么好跟小世子解释?   “小爷在问里,他为什么打他!”于心见小厮不回答,便生气的叉腰指着另一边悠然站在那里看戏的男人问起来。   小厮惶恐的抬头,便又更加的惶恐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事情,偏偏遇到这小霸王在这里惹事,他能怎么解释?现在只把小世子拉开,不要被无辜波及了才好。   “小世子,咱们还是走吧!这地儿不能待的,这里都没有小孩子。”   “你当小爷是三岁的小孩子?”   于心回头,脸色微微一沉,冷峻的面容与龙渊如出一辙,周身的气压竟生生的让小厮出了一头的冷汗。   “小爷今年五岁了!”   不服气的爆出自己的年龄,于心气鼓鼓的看着小厮,那眼神告诉他,你犯了大错误了!   小厮在心里暗暗叫苦,三岁小孩子和五岁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区别?偏偏这小祖宗还这么较真!   正在小厮胆颤之时,那边打人的林思忠早已注意到了这里。眼睛忽然一亮,眼神阴暗了两暗,冲身旁的打手说了些什么,打手会意,便上前加入到了打人的行列之中。   那边的小厮心里又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林思忠没有对小世子露出不满。   不想这边心头石头还没完全放下去,那边打人的一堆打手便更加的猖狂激烈了起来。一个打手飞起一脚,竟然将被打的男人给踢飞了老远,而飞来的方向正是于心这边。   “哇——”   “遭了——”   周围的人群远远的自动往后退了一步,都怕被这人砸到身上了晦气。一时间只剩下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于心在原地,眼见着便要被飞来的血人砸到了。   林思忠轻哼一声,露出一丝冷笑。   一个大人压过去,这小子不死也得是个重伤了!   “哎!人都要死了,还不放过。”   就在那人要砸到于心头上时,小小的人儿忽而抬起了头来,轻松的往旁边走了一步,下一刻那人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啊!”   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阵到抽气声音,刚刚的惊险终于被化解了。   “怎么会这样?”   林思忠喃喃说着,寻常百姓只道是惊险躲过一劫,只有他才看的清清楚楚。刚刚在那一瞬间,于心那看似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挪步,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楚。   这样的实力,林思忠自问他都做不到。而眼前这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却已经有了这样的修为了,这是何等叫人感觉到可怕的事情!   倒抽了一口冷气,林思忠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面挪开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掉,省得惹上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   但于心又哪里会依?   “站住!你去哪里!”   一声稚嫩的喝声,人群中都发出一声惊叹,围观的群众都在心里担心起来。然见站在人群中的于心,小小的身子却似有无穷的威压一般,那般的气场与气势,竟叫人不由自主的都要臣服。   跟在于心身后的小厮听这一声喝,反倒是吓得一下往旁边坐了下来,身子不停的在瑟缩着。   这只是一个小孩子啊!小世子啊!你怎么偏偏还主动去惹这个小霸王去了!   “小世子……我们……”小厮想要赶紧叫于心走。   于心回头看了小厮一眼,嫌弃的道:“怎么这么没出息!还有你!你刚刚是要弄死小爷吗!”   “我没有!”   林思忠下意识的拒绝,看着于心的眼神,心里竟然一阵发虚。   他堂堂大将军之子,沙场猛将,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吓破了胆?   这个认知一出,林思忠自己都惊出了一声冷汗。但到底是厚脸皮的人物,腰杆一挺,便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人偷了小爷的东西,小爷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他,这也有错吗?”   确实没错,但也没必要将人打成这样吧?   人群中有人小声抗议,于心也愤怒的道:“怎么没错了!”   “小爷只不过是……”林思忠还要狡辩。   “小爷是小爷的专称!你这么丑,不配用这个称呼!”于心小脸一沉,身上的气势全开,说出的话却叫人哭笑不得。   林思忠有着一瞬间的停顿,这事情就这么简单?可他自称了十几年的小爷,也没有人敢提出质问!   “小爷……啊——”   “都说了这是小爷的专利!私自用小爷的专利,你交钱了吗!”于心小脸上满是愤怒,众人都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便只见那边的林思忠已经捂着下身蹲在了地上。   而罪魁祸首的于心,见到林思忠痛苦的摸样,本来还愤怒的小脸忽然绽开了笑颜:“嘿!还真是这样哎!娘亲说得果真没错,若是有人敢惹了小爷,便要让他断子绝孙才好!”   尼玛!断子绝孙!这混蛋小子竟然还想让他给断子绝孙!   林思忠痛得脸都扭曲了,这会儿已经成了绛紫色,偏偏身上的痛感又叫他动禅不得,只能咬牙切齿的看向于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给我打死他!”   不管这小子是谁家的世子,他都特么不能忍了!   身边的打手应声而上,蜂拥着将于心包围在里头。围观的群众一阵担心,有不少脸色都吓得惨白了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若是被这群壮汉围了上去,这还能安全吗?   摄政王府跟来的小厮这会儿竟是吓得脸色惨白,哆嗦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那些打手一下给甩出了老远。小厮看着没戏,便干脆趁林思忠不注意,爬着走着往摄政王府去报信。   只希望他叫了摄政王来时,小世子还安好。   “龙渊!你混蛋!”   “你要是再叫,本王还能更混蛋!”   龙渊红着眼睛,一把将凤于飞丢在了床上,接着倾身而下,将她压制在床上。   凤于飞心里担心着于心,对于龙渊这种做法便更加的恼怒了。她自己修为不够,才刚刚跑出去几步,便被这男人给抓了回来,心里又更是一阵恼怒。   便在这时,外头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管家哀切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小世子出事了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逃出生天   “龙渊你放开!”   听到于心出事,凤于飞立马红了眼睛,身上爆发出力气来将龙渊一把推开,提起轻功往外面掠去了。   龙渊心里一咯噔,打开门将门边的管家一把提起来:“小世子到底怎么了,说清楚。”   “小世子在街上惹了事,现在正被一群打手在……”   管家话还没说完,便只见眼前一阵旋风刮过去,再一睁眼眼前哪里还有龙渊的影子?管家暗道一声坏了,依王爷这护犊子的性子,指不定得要带了一支士兵过去铲平了那条街道!赶紧跺跺脚跟了上去。   在天子脚下,公然发生打人这等事情,到哪里都是一大热闹。凤于飞根本没有花多大的功夫,便找到了地方。   大街中央一群人正在殴打着一个身影,那身影并没有出一点声音,但只露出的一块衣角却叫凤于飞认出那便是于心。   这小子!怎么可能被这么多人围着打!   凤于飞心里又急又气,身上杀气深沉,便要下去将那些打手一个一个的收割了。却在这时身边一阵罡风刮过,下一秒那些打手便被一个个惨叫着抛到了半空中。   “于心!”   龙渊冷然的声音响起,在看到躺在地下血迹斑斑的小小身影时,周身的戾气更重,周围围观的群众都不由得后退了好几圈。   于心!   凤于飞瞳孔猛缩,看着虚弱的躺在地下的人影便要冲下来。龙渊早已将于心小心的抱在怀里,便在这时,凤于飞明显的看到于心虚弱的眼睛睁开,继而调皮的冲她吐了吐舌头,嘴唇一动一动。   娘亲快走……   读懂于心的唇语,只觉得一阵心酸。看了于心一眼,用唇语回他:“你自己小心。”   看于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凤于飞这才转身掠走,几个起落之间身影便消失不见。   掠过城墙,凤于飞径直往郊外的院子而来。院子里面的人察觉到她的气息,早已迎了出来。   “带人去查,今日街上打人的是谁?”   凤于飞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吩咐跟上来的冷擎,今日街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虽说是于心自己设计让她逃跑的。不管于心身上的伤是真是假,她都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个打人的家伙!   敢对她的宝贝儿子起一点心思,不打死他才怪!   看着匆匆离去的冷擎,江云涛一头雾水,回身见满脸怒气的凤于飞,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发生什么事了?于飞,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我就说了这方法行不通,我们现今又如何去救于心?”   他提的,正是一个最棘手的问题。   所有的支撑在这一刻都倒下了,凤于飞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气,连脸色都开始狰狞了起来,手上青筋暴起,最终却全部归于沉寂,只无奈的轻喃道:“先不管于心,于心在那里安全的。”   没有地方比摄政王府更安全。   也正是考虑到这个,凤于飞才会放心的回来。然于心的那点小心思,她竟然到现在才明白……   “关心则乱,他在亲生父亲那里,自然是没生命危险的,怕就怕龙渊会用于心来威胁你。”眼中闪过一抹落寞,江云涛上前想要安慰安慰凤于飞,伸出去的手在半途又收了回来。“那我们现在回江南?”   凤于飞转身,看到站在大厅中的江云涛。这男人一身的白衣,儒雅至极,明明是个拿刀杀人的杀手头子,却偏偏浑身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不,我今晚去一趟郑国公府探探消息,你去一趟摄政王府,看看于心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次来西宁的目的是给凤于飞报仇啊……于飞啊于飞,你看看你都干了一些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干成,却偏偏还丢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于飞,你别自责。龙渊是于心的爹爹,他迟早会知道……”江云涛温润的出声安慰着,凤于飞身上的一股颓靡之气前所未有,看着渗人。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达成合作关系,江云涛眼里的凤于飞便一直是雷厉风行、果断睿智的人,这样颓靡的情绪,从来都不曾出现、也不该出现在强悍的凤于飞身上。   然而谁都忘记了,便是她再怎么强悍,也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好了我没事了。”   察觉到江云涛的关心,凤于飞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收起颓靡的情绪,摆摆手站起来往房间走去。   望着凤于飞远去的窈窕身影,江云涛只轻轻的苦笑一声,然后将所有的苦楚都咽下肚子里面。   他的情谊,她从来都不接受。这个女人将合作和私下里的感情,分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么冷血的你,会被摄政王乱了心神吗?   夜幕降临之时,一抹黑影从宅院里面掠出,径直往城门方向而去。守城的士兵忽然觉得阴风一阵,打了打哆嗦继续窝在城墙上。而一抹黑影已经往城内郑国公的府邸飞掠而去,快得如鬼魅一般。   今日的郑国公府倒是灯火通明啊?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凤于飞才到郑国公府,便见到郑国公府前厅热闹非凡,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般的场景明明该是有她有她娘亲的一份,然现在这里做的都是些什么!   跃上院墙,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凤于飞正巧可以看到大厅中的一切。   凤老爷子、凤云、林氏一家子,再加上坐在最上首的一个男人。   危险的眯起眼睛,凤于飞在脑海里面属于这身体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这男人的一点信息,便不由得凝眸看去。   只见坐在上首的男人身着紫金袍,头发用一根上好的白玉髻子束起,面如冠玉气质清贵,真个一翩翩佳公子。若是除却这男人眉间的一股贪欲和戾气,绝对是可与龙渊媲美的人物了,只是败便败在这里。   眼眸一转,唇角微微勾起,凤于飞已经猜到了这男人的身份。   能让凤老爷子作陪,自己做上位的人,当今她认识的除了那两位,便只剩下这一个了——清王龙天清。   只是这龙天清突然来郑国公府做客是要做什么?   只可惜这里离得太远,大厅中那些人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只是见到凤府一家人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到最后更是凤老爷子笑脸将龙天清送了出去。   一个王爷一个朝廷重臣聚在一起,还这么嚣张,看起来龙渊和龙天浚是真的危险了。   嘴角邪肆的勾起,乱吧乱吧!越乱她越喜欢!   送走了龙天清,郑国公府很快便沉寂了下来。凤于飞看着凤轻柔的脸色似乎不大好,这会儿在一旁兀自生着闷气。   “娘……女儿不要嫁给这个清王……”   凤轻柔满脸苦闷,一回到后院便拽着林氏的袖子开始撒娇。   嫁给清王?郑国公府这步棋倒是走到得秒啊!也难得在这种关头,龙天清还愿意收了凤轻柔这种破鞋!   凤于飞听得一阵讽刺,凤轻柔被龙渊嫌弃了,凤家便想尽办法的再给她寻一门亲事。而她凤于飞则只是弃之敝屣,连死了悼念她的灵堂都没有。   这差别待遇,她迟早要叫这群人付出代价!   林氏也有些无奈,但能嫁入皇家,这到底是荣耀的。见女儿胡闹,便也只有劝解道:“柔儿,你哥哥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若是你再不嫁一门好人家,咱们国公府便要危险了!”   “女儿可以嫁给摄政王的!”凤轻柔一心想要嫁给龙渊,这会儿即使龙天清再优秀,她又哪里能依?见连林氏都同意了和龙天清的这门亲事,便是更加胡闹恼怒了起来。   “摄政王你嫁不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嫁给清王不好吗?现今皇上不理朝政,当今朝政有一半都是支持清王殿下的。他日若是发生政变,清王便是皇帝,你现在嫁给清王,日后便可称为皇后。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柔儿,你好好想想,这并不比嫁给摄政王差了去。”   林氏苦口婆心的劝道,外面的凤于飞却是震惊了。   原来当初一定要攀上摄政王这门亲事,国公府是打这皇后的位置的主意的。如今摄政王摆明了不会再娶凤轻柔,凤老爷子便把目光看向了龙天清吗?   哼,你们想要做皇后做皇亲?我偏偏不要让你们做!   “做皇后!?”凤轻柔显然被这诱惑惊吓得不轻,声音中却已经夹杂着一丝的惊喜和激动,仿佛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凤于飞冷笑:凤轻柔,听到可以做皇后,你这便要妥协了是吗?   林氏连忙上前捂住了凤轻柔的嘴巴,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而后小声的劝道:“这话可不要对外人说,这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怕什么!”凤轻柔似乎有了底气,仿佛看到了以后的光景,说话都嚣张了起来。   呵……   凤于飞轻笑着,对于这母子两的狼子野心,她只觉得滑稽。   你们这么逍遥?那我便叫你们逍遥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装神弄鬼   “你这孩子,可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哎……你这算是要熬出头了,只是你哥哥……”林氏忽然叹起气来。   提到伤心的事情,凤轻柔神色也缓和下来,只是下一秒便抬起头来道:“待女儿成了皇后,定会给哥哥找一门更好的亲事。那玉玲珑不过是个技子罢了,自然是配不上我哥哥的!”   “玉玲珑自然是配不上翔儿的,但柔儿,你有没有觉得玉玲珑很奇怪?”   “奇怪?娘,玉玲珑都死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凤轻柔不悦的蹙起眉头,一点也不想提玉玲珑那个女人。   玉玲珑?   凤于飞凝神听着,这两母女竟是在玉玲珑死了之后还说她坏话啊!   “柔儿,切不可掉以轻心。之前的凤于飞并没有找到尸首,指不定便是……我这几日总是觉得心里惴惴的,那一日那个女人的眼神……”   林氏走到窗子边上,想开窗透气又不敢,最终踟蹰半晌,还是停了手。   呵,凤于飞……终于提起被你们害了的凤于飞了吗?   于飞站在外面的窗子前,正好与林氏相对而立,却是隔着一个窗子。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意,身后束得好好的头发被一股诡异的劲风吹散,无章的散落在背后,被风凌乱的吹了起来,犹如群魔乱舞。   “啊!”   屋内的林氏忽然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叫,凤轻柔赶忙上前去扶住林氏:“娘,你又怎么了?可是又疑神疑鬼了,那凤轻柔和于氏都死了,你也别整天想着什么鬼怪了。”   “于氏是怎么没的,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会儿便不要再说了。”林氏的声音颤抖着,还特地往后面窗子看了一眼。   怎么死的?   于飞勾起唇角,身子一个起落挂在树上,果然凤于飞娘亲的死和凤于飞的死都与这两母子脱不了干系!   “不行,柔儿,我总觉得这窗子后面有东西……”林氏回头看了一眼,见一抹黑影滑过,心里更是一惊,吓得往后都倒退了两步。   凤轻柔生气的走到窗子边,一把将窗户打开:“这外面能有什么?娘亲便是喜欢这般……啊——”   “有……什……么……有我啊……”   似乎是来自天边的声音,在凤轻柔开窗户的那一瞬间,窗子前忽然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不禁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去。   “柔儿!你看见了什么?”   林氏在一旁,想过来又不敢过来,脸色惨白的看向凤轻柔。凤轻柔被林氏这一声喊便缓了过来,面色狰狞的喃喃道:“死了便是死了,哪里还能有什么鬼魂的!这些东西都是人在作祟罢了,看我今日——”   说罢便要冲上前去将窗外鬼脸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然后在她再一次抬头往窗外看去时,却发现窗外空空如也,只朦胧的印出外面的烛光。   “没了?”   难道刚刚这一下是她自己的幻觉?   凤轻柔甩了甩头,有些不敢置信的又往窗户外面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林氏有些不相信的上前,惴惴的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又是一声惊叫传来。   “娘!你怕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凤轻柔一阵恼怒,稳住林氏看向窗外,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会儿林氏却似乎再也听不到凤轻柔的声音,只听得她喃喃的念叨:“明明就有,明明就是!窗户外面,那个大夫人来找我算账来了!她被我掐死的……被我掐死了啊……活活的,活活的掐死了!”   原来真是被活活的掐死的!   于飞在窗外听得满心愤怒,这个毒妇,竟然为了一个大夫人的位置,活活的将凤于飞的娘亲活活的掐死了!   “掐死了我?”   犹如幽灵一般的声音从遥远的虚空传来,只正好传到林氏的耳朵中。这一声于飞特地用了内力,是以只有林氏一人听得见。   林氏慌乱的四处抓着东西:“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大夫人的声音,是大夫人的声音啊!柔儿,你听……是大夫人的声音。”   “娘!那是你的幻觉,柔儿什么都没有听到!”凤轻柔四处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而且周围除了林氏的声音便没有别的,哪里来的她所说的什么大夫人的声音!“娘!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一定是的……”   “是……是吗?”   林氏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却还是心理惴惴的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着,害怕从哪一个角落又会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凤轻柔见林氏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便觉得解脱了吗?怎么可能!   察觉到前院凤云的气息,于飞诡桀的笑了笑,而后身形一闪,下一秒只见一抹身影诡异的出现在房间中,正好站在凤轻柔身后,伸长了舌头诡桀的看着林氏。   林氏的情绪才刚刚平复了一点点,乍一抬头竟然见到一个吊死鬼,三魂七魄早就被吓得没有了。这会儿哪里还管得别人的安慰,不顾形象的乱挥着手,口中直叫着:“别过来!你别过来!你该死!你该死!我不掐死你,你也是要死的!”   “娘!你到底怎么了!”凤轻柔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抹黑影便在这一瞬间飞掠出了窗外。   同时一道醇厚的声音在房间门边响起:“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爹爹?”凤轻柔心里一惊,若是娘亲见鬼的事情被爹爹知晓了,定是会更加的厌恶林氏的!“娘,快醒醒,爹爹过来了!你快醒醒!”   “不!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是大夫人又怎么样,若不是你挡住了我的路,我也不至于……”   林氏这时根本停不进外面的劝告,满脑子都是吊死鬼的摸样,眼前全是于氏死时的狰狞摸样。   “我是被你掐死的啊,怎么会是吊死鬼……”诡异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这番解释却并没有让林氏觉得好受一些,反而是更加恐惧的睁大了眼睛,更加的疯狂了起来。   凤云进来便见着这般疯癫的场景,不由得蹙眉问道:“这又在闹些什么?柔儿你也不好好劝劝你娘亲!”   “爹……爹爹……”   凤轻柔手足无措的看着走进来的凤云,担心的看向处在癫狂状态的林氏,一时心里沉到了谷底。   凤云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过来一看,便只见林氏疯狂的站在原地胡乱的挥舞着手臂,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只是能凌乱的听出一些什么‘大夫人’‘掐死’的。   “你在说什么?!”   大夫人……这大夫人如今不就是她林氏吗?她还在这里念叨着什么?   凤云走近前去,一把抓住林氏,想要将她钳制住。   “不!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林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癫狂的胡乱挥舞着手臂,一个劲的便要往后面退去。   “柔儿!你娘她到底怎么了!”凤云气得回头冲凤轻柔大声喊道。   凤轻柔哭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兴许是魔怔了……她一直喊着喊着……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快说!”凤云心里只觉得一阵惴惴的,看着林氏和风轻柔惊恐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下定论。   “哈哈哈……我是大夫人了!”   正在这时,一声癫狂的笑声从林氏的嘴里爆发出来。   “你本来就是大夫人,你发个什么疯!”凤云冲林氏大声的吼叫起来。   林氏本来便受到了惊吓,这会儿被这样一吼。忽然瞳孔涣散开来,挣扎的动作停滞住,脸上的癫狂也呆滞了,而后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凤轻柔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晕了过去,要不然在癫狂状态下的林氏还不知要爆出些什么来!   凤云将林氏抱到床上,让人去请了大夫来查看,便怒气冲冲的甩下一句话走到前厅:“柔儿,你来好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柔木讷的答应一声,等着凤云走出了房间。快步的跑到窗户便,将身子探出窗外看去。   窗户外面一片寂静,只有房间内投出去的烛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奇了怪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查探一番没发现什么,凤轻柔只好先走到前厅去,今日发生的事情,她还要好好想一番措辞,跟凤云圆过去才好。   凤轻柔走后,窗户外面鬼魅一般的现出一抹人影。依旧是披头散发的,穿着一身的白衣,如鬼魅一般的飘进了房间里面。   于飞无比的庆幸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袍子出来,这般装神弄鬼的倒是轻松得很了!   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惨白着脸色的林氏。于飞一声冷笑,你想要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睡着是吗?那我便要让你连死都死不安稳!   手上一个劲风弹过去,沉睡中的林氏忽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以牙还牙   “林氏,你可还好?”   于飞开口,幽怨的声音似魔咒一般充斥整个房间。   眼神呆滞的林氏忽然在这一瞬间开始转动眸子,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映入眼帘。瞳孔猛然缩小,直愣愣的看着床前的‘人’。   “你果然,果然回来……”   “林氏……你这个大夫人做得可还舒心?”勾唇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来。   “不……”林氏惊恐的大喊一声,她不要!不要被这恶鬼缠上,她女儿还没做皇后,她还没享够福!“你走开!我不是故意要杀死你的,怪就怪在,你没有家世没有势力,还挡在我前面!凭什么你生了一个蠢女儿还能做大夫人,我可是生了儿子的人!”   “所以你就杀死了我?”   于飞的语气森寒,果然啊果然!这个林氏果真不是什么好鸟,她还当只是凤于飞的死蹊跷,如今看来这个林氏为了一个地位不择手段,竟是连害死了凤于飞母子!   “你说,是不是你杀死了原来的大夫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质问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虚空传来,经久不息,一声接一声的传入林氏的耳膜。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有生生的承受着。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林氏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扭曲开来,眼睛惊恐的瞪得老大,盯着一点一点逼进的于飞。想要叫喊却发现根本叫不出来,只有惊恐的看着发出类似于嘤咛的声音;身子不住的瑟缩着要往床里面挪去。   “害怕了?”   看见林氏这般的摸样,于飞只觉得好笑。   这世上就算是有鬼,也没哪个鬼会闲得无聊出来吓人。除非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才会这般的恐惧。   “你当初下手的时候,一点一点把我掐死的时候怕了吗?怕了吗?”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林氏的情绪终于彻底的崩溃,看着逼进的于飞,胡乱的挥舞着手臂,嘴里喃喃的叫着。最终闭着眼睛惊恐的大声叫了起来……   “闭嘴!”   外间已经传来声响,于飞恼怒的吼了一声,而后身形一闪跃出了窗外。   林氏这时哪里还有一点理智?手上依旧胡乱的挥舞着,嘴里惊恐的叫着:“厉鬼来索命了,厉鬼来索命了——”   “到底怎么了?!”凤云从外间走进来,见着林氏又是一番疯癫的摸样,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你去好好劝劝你娘,这府上哪里来的那种脏东西!”   回头冲凤轻柔挥了挥手,凤云连上前去安慰林氏的心情都没有了。这种疯癫的女人,怎么能胜任他的夫人?   接触到凤云厌恶的目光,凤轻柔心里一惊。   她现在还没嫁到清王府,若是林氏这时候被凤云嫌弃,那么他们母子两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想到此,凤轻柔连忙上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林氏,冲她吼道:“娘!娘你看清楚,我是柔儿,我是柔儿啊!”   “柔儿……柔儿……”林氏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的叫着,终于将目光看向凤轻柔。   凤轻柔心里的一颗石头还没来得及落地,便见林氏抓着自己惊恐的道:“柔儿,柔儿你快走,大夫人来寻仇来了,凤于飞那个贱人也会来寻仇的,你快走……快走!不要被她们找到了……”   “什么寻仇不寻仇的!”凤云在一旁听着面色都黑了,这会儿忽然听提到于氏和凤于飞,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你说清楚,于飞的死是不是你们做的?”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林氏以为是刚刚于氏的冤魂又回来质问了,刚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不是我!凤于飞不是我杀死的,是柔儿,是柔儿说要叫人杀死她的……是柔儿,是柔儿,不是我……不是我啊……”   林氏已经疯了,嘴里只知道叫着‘不是我’。   凤云听得遍体生寒,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凤轻柔,这个一向识大体又温柔的女儿,怎么可能去雇佣杀手杀死……凤于飞?   “柔儿?”   “爹爹,娘这是疯了在说疯话呢,你不要相信她。”凤轻柔脸色惨白一片,暗自在心里怪罪林氏的胆小,面上却还要一点都不显,赶忙解释起来。   这时候凤云那里还会相信他们?林氏疯癫肯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决计不会是鬼魂作怪,这么说来……   “于飞是不是还活着?柔儿,你当初雇佣去的人是不是没把于飞杀死!”   “爹爹!你怎么不相信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于飞是我姐姐,我怎么会……”凤轻柔此时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即使到了这个地步,爹爹还是念着那个废物!   凤云此时已经听不见凤轻柔的话了,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也不管林氏,便径直走了出去。   “爹……爹爹?”   凤轻柔不可置信的看着凤云的背影,这是自林氏坐上大夫人以来,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凤于飞!你都死了还要来搅乱我们的生活!   呵,凤轻柔,你现在知道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了吗?   窗外的于飞勾起一抹冷笑,冷冷的看着屋内的凤轻柔,冷风吹起她的头发,让她此时真正如一个索命的厉鬼一般。   恐怖而又诡异。   凤轻柔只在林氏房间呆了一会儿便出去了,现在林氏已经被凤云嫌弃了,所以她只能自救,只能想别的方法保证自己的地位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疯癫的林氏,于飞再一次掠进房间来,漠然的看着疯癫的林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生便宜你了,你怎么弄死我娘亲的,我便怎么弄死你。”   说着伸出手,准确的一把抓住林氏的脖子,将她一爪提了起来。漠然的看着林氏瞪大了眼睛,在她手中挣扎难受。   林氏的脸色由惨白变成青白色,渐渐的两眼一翻,舌头伸长,挣扎的手脚已经垂了下来。   “死得很轻松是吧?”   冷笑一声,如丢一块抹布一样将林氏丢到地板上面,看着地板上衣衫凌乱,表情狰狞的林氏,凤于飞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郑国公府第二日便挂起了白幡,摄政王府中,龙渊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一众暗卫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笃、笃……”   手指没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一声一声如敲在人心上一样,让底下跪着的几个暗卫心里一惊一惊的,惴惴不安。   “没有消息?嗯?一点消息都没有?”   龙渊终于出声,却是森寒的如同从地狱来的一般。   暗卫们身子颤了颤,其中一人咽了口口水回道:“回王爷,昨日郑国公府的大夫人过世了。属下了解到大夫人在过世前似乎受到了惊吓,是被人掐死的,昨日王妃定是去了郑国公府……”   凤于飞与郑国公府的仇恨,这些暗卫自然也是知晓的,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根本无需隐瞒。   龙渊狭长的凤眼眯起,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是幽幽的声音道:“是么……”   她最终还是要去国公府报仇么?只死了一个,她是不是还会去国公府?   “你们去监视好国公府,若是有王妃的消息,马上来通知本王。大将军府那边呢?”   “大将军府那边没有动静,那一日林思忠被王爷教训了一顿,大将军发了一通的脾气,写了一个折子递给了皇上,这会儿却是再没有动静了。”暗卫报告道。   那一日龙渊赶过去,看到浑身是血的于心,盛怒之下便让人将林思忠给痛打了一顿。虽然还留着一口气,但差不多也离死不远了。   告御状?   皇帝不管是,朝政的事情全是他整理的,告御状有用?   这个林振平,仗着是个大将军,还真把自己算成个人物了。   “这几年林振平也嚣张够了。”   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龙渊的表情淡淡,但暗卫一听便低下头,在心里默默的为林振平祈祷。   这一次林振平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了,惹谁不好,偏偏让小世子受了伤,王爷没有下令直接抄了他的家算是恩典了。   “属下明白。”   “做得利落一点,后面的事本王会处理好。”   “是,王爷,最近清王殿下与国公府走得很近,郑国公有意将凤二小姐许给清王做侧妃,您看这……”   若是郑国公府与清王结盟,那么皇上的皇位便会受到威胁,到时他们摄政王一派少不得也是要受些牵连的。   “郑国公府么?”   郑国公府最近还真是不太平,才被凤于飞翻起这么一阵风浪,这会儿又要开始自己作死了?既是这样,那他便成全他们好了,也算是——送给那个女人的礼物了。   “去查探一下于扬还在不在国公府,若是在的话,将于氏的死因和凤于飞的身份想办法透露给他,记住,要不露痕迹。”   “属下明白。”暗卫领命而去,看起来这一次王爷是要拿郑国公府与大将军府开刀了,这般一来,只怕整个朝堂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龙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悠然的看向远方。   既是你的仇恨,本王便替你完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报丧   大将军府。   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挂在大门上,让整座宅子都有了一种沉敛而有霸气的气势。   这是前朝大将军的府邸,在这一代却是被皇帝赐给了林振平居住,想来也是太浪费好地方了。   站在拐角处看着大将军府的门楣,于飞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飞,我们不进去吗?”姜云涛看她走神,不由得提醒道。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着实是始料未及的,本以为这一次来西宁京城只是为了复仇,想不到会意外的招惹上摄政王,让这一切的计划都付之流水。   只是今日的大将军府,却不像是往日那么平静,只怕他们要过来好好教训一番林振平的想法,需要搁浅了。   “于飞,大将军府中有几道很强的气息,我们根本进不去的。”江云涛担心的说道。   “进不去?”于飞蹙起眉头,进不去她还怎么给她宝贝儿子出气!“既然进不去,那便让他出来好了,林氏不是死了吗?林振平这个做哥哥的都不去吊唁一下?”   “可是于飞,现在才刚刚过了寅时。林氏是三更过才死,这报丧还差了些时候,林振平只怕暂时不会出来。”   什么寅时三更四更的,古代的计时真是麻烦!   于飞听得蹙起眉头,不悦的看了江云涛一眼,冷声道:“那便找一个人赶紧去报丧吧,左右我们告诉他的也不是假消息。”   她还要趁龙渊上朝去的时间赶去摄政王府一趟,若是可以的话,便顺路将于心带出来;若是龙渊早有防备,那么她便干脆先将于心放在这里,等调理好了身体带了无情阁的人再来抢人。   她的儿子,自然是不能便宜了那个渣男的!   不想江云涛却有些犹豫了,他从骨子里到外面都是古代人,对于这类事情自然是不太愿意的。   “于心,没有人愿意提前报丧的,这会打扰死人的亡灵。”   “是吗?”   就林氏那样的贱人也配得到安息吗?   于飞勾唇轻轻的笑了起来,睨着江云涛道:“我以前以为你是一个做大事的,却不想会被这等琐事给羁绊住。”   “于飞,我不懂。”江云涛不解的摇摇头,“再过一个时辰便有人来报丧了,你又何必急到这一时。”   “再过一个时辰,林振平就要去上朝了。”   于飞简直恨不得去掐死了江云涛这个古人,也不知古人是嫌自个儿的时间太闲了还是怎么的,一个时辰便是两个小时,难道不长吗!等两个小时?那不等得花儿都谢了?   再说于飞也有自己的考量,若是提前报丧,林振平便可早点出来,她就可以在这一个时辰中处理好大将军府的事情,而后敢去摄政王府。   那时正好会是龙渊上朝的时间。   在摄政王府居住的那段时间,别的不清楚,龙渊的习性她可是清楚的很。   那男人的生物钟很准时也很古板,即使是在休沐的日子,他也是会在辰时去皇宫批改奏折,直到正午才会回来。   是以若是要去救于心,只有在这一段时间内是最好的。   江云涛一时弄不清楚凤于飞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有点恼了,心里更是一咯噔,得……他今日这又是怎么惹着这位女王了。   “你还不去?”于飞转头,看向还呆愣在原地的江云涛,更是有些不悦。   这若是带的冷擎,只怕早就把事情办好了。偏偏这个江云涛不是她属下而是盟友,这才会大胆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来。   这样的盟友,真叫人讨厌。   江云涛一愣,接触到于飞有些不满的目光,心里忽而一阵苦涩:“于飞,你不要这么冲动,一个时辰后林振平上朝自然也是要出来的……”   “漕帮帮主。”   于飞回头一字一顿的盯着江云涛,语气很是疏离。   “我今日本是要带冷擎来的,但漕帮帮主却自告奋勇的跟了来。行,现在既然漕帮帮主不愿意被我使唤,那还请您回去,我去叫冷擎来。”   “不是,于飞我不是这个意思。于飞你知道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能绝对的听从命令。”一股肃然之气从凤于飞的身上散发出来,此时的凤于飞虽然板着脸,却有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认真、严谨而狠戾!   这是属于她在特工部常年训练出来的气质,这种天生的服从于命令保证完成任务的作风,她的无情阁——自然也需要这样严谨而绝对服从命令的人。   在这一点上,江云涛明显的被于飞嫌弃了。   江云涛被于飞的话震得心底一阵苦涩,这时也只是黯然的低下头,点头道:“我去帮你安排。”   原来他今日跟在她身后的价值,不过是她的一个属下而已,这个世界上,只怕除了于心,再也没有人能让她挂心了。   有了江云涛的安排,很快凤于飞便看到有人提了一堆的白纸敲了大将军府的门,而后被人请了进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将军府内便热闹了起来。   出来了!   将军府笨重的大门打开,林振平从里面跨出来。   “林振平出来了,轿夫都安排好了吗?”今日就算是不能把林振平一击击杀,也要给他造成重伤,为了以防万一,于飞觉得使点小手段。   听到于飞的问话,这一次江云涛很快的点了点头。终于看到于飞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那我们就走吧,来一个守株待兔!不能打死就给他打残了!”   一大早的接到郑国公府来的报丧,亲妹妹忽然病重而死,林振平的心情很是沉重。好在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林振平便干脆换了一声素色衣服,出来坐了轿子往郑国公府而去。   轿子一颠一颠的,让林振平本来沉重的心情又增添了一份恼怒,冲外头的轿夫呵斥道:“停下!”   不想外头轿夫却根本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去。林振平只觉得更加恼怒,大喝道:“我叫你们停下来!”   “啪——”   轿子一下子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林振平冷不防的被摔了一个狗□□。利落的爬起来,林振平的一张脸都气得通红通红的,一撩帘子就要对轿夫破口大骂,可到外面一看,哪里还有轿夫!   周围空荡荡的,是一处被荒废掉的小巷子,根本不是要去郑国公府的路。   怎么把他抬到这里来了?   林振平瞬间便警觉起来,站在原地往四周看着。   “大将军,好久不见。”   “你是?”小巷子中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林振平更加警惕起来,一双虎目直等着前面拐角处,待看到拐角处拐出来的女子时,忽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凤于飞?!你不是死了吗?”   “对啊,凤于飞死了。”   于飞诡桀的笑着,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   “你们要杀死的凤于飞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来复仇的凤于飞,是要杀了你的——凤于飞。”   “呵?就凭你?”   是鬼怪又怎样?林振平在战场上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本就是手握着千万条人命的人,这会儿知晓了凤于飞的身份,倒是一点害怕的情绪也没有了。   郑国公府的嫡出孙女凤于飞是个废物,没有一点修为的事情这是大家都知晓的。废物凤于飞遇上大将军林振平,只有被秒杀的份。   “对,就凭我。”   走到林振平身前三步远,于飞便停了下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诡桀的笑意看着林振平。   林振平被看得有些心慌,不由得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这一退便感觉到背后生寒,一股强大的危险感觉袭来。   卑鄙!   林振平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选择偷袭!   慌乱的转身一掌接上背后偷袭之人的一掌,饶是林振平也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凤于飞,你倒是长了点本事,死了一次就学会了找人来背后偷袭了吗?”   在不远处站定,林振平嘲讽的看向于飞。   这个昔日人们口中的废物,现在正悠然的看着他的窘态,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欣赏状态,如同观看一只落水的小狗一般滑稽。   “不管手段什么样,能把人弄死便是最好的了不是吗?”于飞开口,声音幽幽的,更是让荒废的小巷子多了几分阴森,“你看,你的好妹妹和好外甥女把我和我娘都弄死了,她赢了那么久,现在总该要轮到我赢了。”   “我妹妹是你弄死的?”   林振平沉下脸来,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意识到了早上的报丧。   “报丧的人是你安排的,轿夫也是你安排好的。”   若是郑国公府的人,会正好在他上早朝时到府上报丧。   林振平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难怪今日这一切这么诡异,原来一切不过是给他设了一个圈套,等着他往这里面钻!   “你倒是长了些脑子。”   “比不得大将军你。”于飞不以为然,冲江云涛使了一个眼色,红唇轻启,曼妙的吐出最为残酷的文字,“来,我们弄死他!”   “卑鄙!” 作者有话要说:     ☆、抄家诛九族   “哼!胜者为王败者寇,哪里会讲究手段!”   手上利剑已出,于飞出手毫不留情,径直冲林振平的面门而去,气势凌厉不容躲避。   当年林氏害死凤于飞娘亲的时候,又哪里是用了什么光明的手段?现在来跟她谈论‘卑鄙’?呵,林家也配吗!   林振平应付着于飞的招式,只觉得于飞的攻势一开始冷静执着,颇有章法,叫他有些招架不住。正在心下胆颤间,耳朵便一剑滑过,惊慌之中抬头看于飞,却见她脸色有些诡异。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扰乱她的心神!   于飞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头,努力的压下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躁动。凤于飞的怨恨还留在灵魂深处,刚刚若不是这怨恨影响了她的心神,这会儿这一剑刺中的便是林振平的脑袋了!   “呵!凤于飞,你中毒了。”林振平是何等眼毒之人,这会儿只一眼便瞧出了于飞的不正常,心下一阵大喜,趁她心神杂乱时往旁边躲去。   于飞却是沉下心来,转头看向露出得意之色的林振平。   “中毒?”   这般浮躁的情绪,定不会是毒的。   林振平却笑得得意,看于飞一脸怀疑的表情,更是坚定了心中的猜想:“哈哈哈哈,有一种毒可以影响人的情绪,你不知晓吗?”   “这我倒是不知晓,但有一样事情我是知晓的。”还能有毒影响人的情绪?便是能影响也不会正正好在她要报仇的时候来影响的!   只要涉及到报仇的事情,永远影响她的都只有前世凤于飞残留的那抹怨魂!   是以林振平的话,她是一个标点都不会相信。   林振平见于飞并不相信他的话,果然神色有些慌乱了,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胆颤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怨不得他这么紧张,实在是有太多的机密。   于飞朝江云涛使了一个眼色,江云涛身形一掠便往后封住了林振平的后路。看着林振平瞬间变脸的脸色,诡桀的勾起唇角:“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   林振平无语。   “放心吧,林大将军做了些什么不光明的勾当我自然是不知晓的。”看着林振平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讽刺的道,“不过接下来林大将军活不了多久了我倒是知晓的。”   “哼!那就试试看吧!”   林振平前后看一看见逃不了了,只好大喝一声,身上气势全开,警惕的盯着于飞和江云涛。   于飞微微勾起唇角,下一秒身形便跃上半空中,手上利剑寒光凛凛,若是这一剑下来,林振平不死也要残。   心中大呼一声不好,林振平伸出手掌来准备空手接白刃。   哼!倒是有些胆识,只可惜是人太蠢了点儿!   于飞冷笑着,手上的气势一点不减的照着林振平砍了下去。见这毫无章法砍过来的一剑,林振平心中大喜,徒手便硬接了下来。   于飞这一剑一点也没有保留,林振平虽然接了下来,身形却往后倒退了几步,勉强的稳住了身形,才虎视眈眈的转头看向凤于飞。   “凤于飞,以前倒是小看了你!”   “那是自然。”于飞一点也不谦虚的承了这夸奖,招式被制住了,嘴角却还挂着诡异的笑意。   林振平起先一阵诧异,但背后随之而来的一股压力却叫他脸色一变。光顾着接凤于飞这一剑去了,竟然把背后的江云涛给忘了!   “卑鄙!”   “林大将军,你这话可说了太多遍了,能不能有点新意?”于飞轻松的笑着,加注在剑上的力量没有撤开,林振平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是不动一动,背后江云涛的那一掌便只能硬受了!   看了看背后那来势汹汹的一掌,再看了看头顶气势汹涌的利剑,思忖良久最终爆喝一声,目眦欲裂的瞪着于飞。   “有胆气!”   只可惜无论选择那一方都只能是死!   江云涛手下毫不留情,带着凌厉的气势已经拍了过来。   “哼——”   一声闷哼过后,林振平的脸色惨白,身形晃了一晃,却再也没有其他的损伤。   于飞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便只在这一瞬间,林振平手上一发力,于飞便只觉得手腕一震,手上的剑便被挑开来。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小娃娃也想杀老夫!”林振平跳到一旁,正好躲过两人的包围,却不再逃走,而是得意而疯狂的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江云涛的一掌绝对不是可以这般轻松的承接得住的,难道林振平的武功已经高强到这种地步了?   于飞蹙眉看向江云涛,眸子里有些不满。   江云涛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一滞,眼中苦涩的神情仅仅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微微蹙起眉头:“他身上穿了东西,打不动。”   穿了东西?   “哈哈哈,老夫征战沙场,自然要有些防身的东西,这金丝软甲便是老夫从不离身之物!”林振平得意的大笑着。“老夫本来还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既然你们不想要命,那老夫便成全了你们!”   说着手抓成爪,凌厉的直抓向于飞。   “哼!金丝软甲又怎么样?你当你是穿了一件防弹衣到身上吗!”   于飞不屑的一笑,长剑往胸前一横,眼神阴鸷的迎着林振平的招式而去。另一边的江云涛也不甘示弱,直取林振平的下盘而来。   一对二,林振平多多少少还是被江云涛那一掌震动了心脉,此时更是占不到什么优势。不过几招下来,便呈现出了败势。   “人老了,就不要逞强。”   于飞一剑直接插到林振平的胸口上,冷然的抽出长剑,林振平胸口的血便如不要钱般的乱喷射出来。   冷冷的看了林振平一眼,于飞这才众身飞去,这时候已经要上早朝了,她必须要在等龙渊离开摄政王府的时候,去见于心一面。   “林大将军,怪就怪在你林家作恶太多。”   江云涛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冷冷的看了林振平一眼,抬手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林振平的丹田上。   只听得一阵惨叫,这一下林振平便是有神医来救,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今日早朝有些沉闷。   大雄宝殿中一片死沉,站在最上首的摄政王一脸漠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但这时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反驳一句,便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也是沉下了脸色。   厚厚的一沓证据摆在皇帝面前的御桌上,身旁站着的大太监手上还拿了一本,正展开来,那是念了一半便让龙天浚喝止不念了的。   此时的龙天浚面容虽然平静,内心里却是气恼得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信任的大将军,平日里竟然是这般的为非作歹、草菅人命!这些罪证上随便拎出一条来,便能将林家给抄个十遍八遍了!   “林振平呢?”   眼光往殿下看了一圈,龙天浚的眼光更加森寒,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冷厉。似乎只在这一刻,大殿上的大臣们才意识到他才是正牌的皇帝!这个西宁还是他说了算的!   大臣们都低下头来,不敢吭声。   “回皇上,大将军今日并没有来上早朝。”一个官员在龙渊的暗示下走了出来。   龙天浚的眼光更是冷了几分:“没来上早朝?”   胆子倒是够大的,这可是畏罪潜逃了还是怎么着!   胸腔内的火气已经到了极致,龙天浚面色一沉,与龙渊有几分相似的眸光中喷出火光来,随手抓了一把罪证丢到大殿中。   “都给朕好好的看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都是那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给做出来的!现在还敢不来上早朝了啊?都长了本事了!”   “皇上息怒——”   大臣们只觉得心惊胆战的,赶忙跪了下来叫人息怒,这会儿谁还敢去触皇帝的霉头啊!   “息怒息怒!你们除了一天到晚在这大殿上叫朕息怒,天天的糊弄朕了还会点什么?他林振平做出这么些事情来的时候,想过后果没有!兵部何在!”   “臣在!”兵部尚书马上站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架势,心里也已经明了了几分,这皇上是要给林大将军治罪了,这般的大罪,只怕是要株连了。   “捉拿林振平一家,全部午时斩首!”   “是,臣遵旨——”兵部尚书领了圣旨而去。   气势汹汹的下了早朝,龙天浚心里的气恼却没有少了半分,一甩袖子回到书房,转身便更加气恼的冲龙渊道:“皇叔,你是不是早知晓林振平做的这些事儿,却偏偏今天了才告诉我。”   “本王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林振平是你的臣子,本王不告诉你你自己便一点也不去查探?”   “这……”接触到龙渊严厉的眼神,龙天浚忽然心里一震,继而便更是恼火了。   他一向是做一个甩手皇帝,什么事情都交给了这位皇叔去做,哪里会想到他还要去查探查探大臣们的行为心思!   龙渊一眼便看穿龙天浚的心思,沉声说道:“本王只是摄政王,不是皇帝。皇帝陛下,您才是整个西宁的统治者!” 作者有话要说:     ☆、往日的情分   龙天浚哑口无言,对啊,他才是整个西宁真正的统治者。   “皇叔,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却始终没有做皇帝的自觉,龙天浚觉得他很是愧疚。   龙渊眼中闪过赞赏,只一瞬便消失不见,继而又冷声说道:“这个江山最终还是要交到你手里,本王不可能一辈子替你管理着这个江山。但你这位置,却有一堆的惹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你若是不努力的守着,指不定哪一时便会丢了这位置甚至丢了命。”   “朕知晓。”龙天浚颇有些苦涩的点头。   “天浚,本王知晓你不喜欢这些权术,也不喜欢你的位置。但你还必须要好好的守着,这由不得你不要……你若是不要这位置,便也是不要了你的命、你的尊严、你的自由。”龙渊语重心长的看着龙天浚道。   龙天浚只觉得背后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他以前只觉得有摄政王在,他还需要管理什么吗?可如今看来,他还是要挑起皇帝这个大梁来!   “皇叔,你实话实说吧,觊觎我皇位的……其实不是林将军对不对?”龙天浚疲惫的坐回龙椅上,语气怏怏的。   还算是有那么可造性。   龙渊看了他一眼,踱步上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然不是林振平,他虽然手握兵权,却是没什么用的。但他若是被对方拉拢了,那么与你来说却是一大隐患,所以还是尽早除掉了的好。”   “好,我懂了。”   苦涩的点了点头,这个世界上能觊觎这皇位的,除了龙天清还有谁?   两人正在交谈,外间大太监过来往龙天浚耳边耳语了几句,龙天浚微微蹙起眉头,叫大太监出去了,不一会儿兵部尚书便进来了。   “发生了何事?”   “回皇上的话,臣带兵去大将军府中,并没有看到大将军。臣已经派了人去寻找,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兵部尚书的脸色有点难看,额头上全是汗水。   这一次皇上发怒二话不说处置的大将军,他还真怕他自个儿也被殃及到。   林振平竟然不见了?难道是早就察觉了提前跑了?   龙渊越想越觉得有点诡异,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某个会咬人的刺猬,沉声吩咐道:“全城戒严,进出城的人全部查探好身份,特别是出城的人!”   “是,是。”摄政王远远要比皇帝恐怖很多,既然龙渊都发话了,兵部尚书想也没想的便领了命去了。   “天浚,你看到了吗?你若是再不将权利收回来,这群人便不会是你的了。”龙渊望着出去的兵部尚书,语气幽幽的说道。   这一声叹息,似有无奈又似有一种沉重的负担。   这本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然却一下敲醒了龙天浚……皇权,即便是摄政王,他也不能如此般放任。   “皇叔,我懂了。”   摄政王府从外面看来依旧平静得很,然内里却是已经闹翻了天。   一大早的王爷才上朝去了,他们的小世子便开始闹腾了起来了,于是伺候完了大的又要来哄小的一群侍女,简直是一个头被吵得两个大。   “你们就给小爷穿这样的衣服?小爷平日里穿的可要比这些好多了!”于心嫌弃的纠结着一张包子脸,看着侍女手上拿的几套衣服。   哼哼,娘亲准备的衣服被弄脏了,这会儿的全是摄政王府的衣服,可这些衣服全都没有娘亲准备的好看!   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   “小世子,你别伤心……”   侍女们本来还想要吐槽,可见到于心眼中忽然而来的落寞表情的时候,一个个顿时心里又心疼得不行,哪里还舍得去吐槽?   “哎,算了,小爷还是穿吧。”   于心伤心落寞了一阵,无比惆怅的回头看向侍女手中的衣服,老成的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的让侍女帮他把衣服穿上。   其实也就是一件亵衣而已……   他之前故意让自己受了伤,这会儿还需要扮演几天的伤残人士躺在床上,是以郁闷是肯定的……   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现在应该逃出去了吧?娘亲,宝宝可是牺牲了自己啊!牺牲了宝宝伟大的节操和身体,才为你换来的生路啊!   “啊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在摄政王府的墙头响起,于飞只觉得今年果真是流年不利,尼玛的爬个墙竟然还会打喷嚏!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的偏偏在这时候念叨她了!   “那里有人!”王府内的安慰早已发现了于飞,一小部分人正往这边快速的赶来。   于飞顿觉事情不妙,这是被发现了啊!   蹲在墙头看了看里头搁了十万八千里的正殿,果断的回头跃下墙头,躲在一堆杂物后面。   很快于飞就察觉到有很多人在墙另一边掠过,听他们的脚步和速度,便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等着那些暗卫一个一个的掠过去了,于飞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想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完,便又察觉到有两个暗卫往这边来。   “哎你说,王妃会不会藏在这棵树上?”暗卫一号问。   暗卫二号回答:“会。”   于是两个暗卫便愉快的在墙那边的树下聊起天来。   “怕是会的,好在咱们王爷早就猜到了王妃会来这招,看来今日王妃是被藏在这里的。”   “呵呵,王爷都要砍树了,王妃若是真藏在上面,到时掉下来摔到了一点半点,只怕还要拿树出气的。”   龙渊有那么幼稚么……   于飞听得满头大汗,这两个暗卫在背后议论自家的主子,也真是叫人无语!至于龙渊对她的笃定猜测,更是叫她心里莫名的一阵不爽,又一阵异样升起。   “今日树上没人,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暗卫一终于提出要走了。   暗卫二自然也不敢多偷懒:“你说咱们王爷怎么就那么料定这会儿王妃会回来呢?”   “你傻啊!哪里有娘亲不爱儿子的小世子在我们手上,王妃还能不回来吗?再说了,咱们王爷是什么样的人物?便是赵尚书的千金想了这么久也没嫁进来,那能嫁进王府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侍卫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着侍卫二越走越远。   呸!什么破玩意儿,还许多人想嫁呢!谁嫁谁没命!   于飞不屑的撇撇嘴角,而后在心里肺腑了一番。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再也没有人往这边来了之后,于飞才敢从杂物堆里面出来,却是不想离去。   不过几个暗卫而已,她定是要带出于心的!   再一次跃上墙头,于飞还没来得及勘察好地形跑进王府,便只感觉到斜剌里一阵凌厉的气势袭来。   心叫一声不好,竟然被发现了!   “什么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暗卫,对着她当面便打来。   于飞伸手敏捷的躲过了这一下,精神不定的看向暗卫,眼眸不由得眯了眯,又往后退了两步,做出随时都可进宫可防守的姿势来。   “你们还有多少暗卫守在这里?”竟然连这么一个角落还藏着暗卫,于飞觉得她真的是小看龙渊这个男人了!   那暗卫脸色有点尴尬,好在被面罩给罩住了看不怎么出来,但声音确实呆板的死死地回答道:“王爷将整个暗卫营的暗卫都安排到了王府,还从皇宫调来了两队御林军巡逻,另外还有十名大内高手……”   “还真是看得起我!”   这个龙渊,竟然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让她有来无回啊!   “告诉你们王爷,该是我的他是抢不走的,若是乖乖的还回来或许我还能念及一分情面!”   冷声的说完,于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再也没有暗卫过来,这才快速的身形一闪,消失在墙头外。   王妃的气势,果真是要比王爷少不了多少……   暗卫紧张的呼出一口气来,额头上似乎都出了一层薄汗,可也不敢多耽误,当即便直奔着书房而来。   这时候龙渊才刚刚下朝,正在书房处理政务,暗卫掠进去才发生一点声响,便被龙渊察觉到了:“她来过了?”   “是,王妃让属下带一句话给王爷。”暗卫恭敬的跪在地上,刚刚承受完王妃的怒气,又来承受王爷诡异的低气压,他真是史上最‘幸运’的暗卫了。   “哦?”龙渊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毛,放下手中的毛笔,表示愿闻其详。   暗卫咽了口口水,沉声道:“王妃说‘该是她的便是她的,若是王爷不乖乖的还回去,到时她便不念情分了。”   “情分么?”龙渊状似无意的呢喃道,“本王与她到底还是有那么一分情分的,亏她还会念叨着。”   若是于飞在这里,定是要给龙渊颁发一个宇宙无敌最不要脸的奖项了。   暗卫这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也只有自家主子能把王妃威胁挑衅的话,给生生的扭曲成一句情话了。   “林振平死了没?”沉吟一番,龙渊便又沉着脸色问道。   这剧情跳得有点快!   暗卫心里一咯噔,赶忙回道:“还没有,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保住了他一丝的命脉,让他足以清醒看清楚现在林家的情况。”   “好,那便好好让林振平看看,大将军府是怎么败落的。”   唇角勾起凉薄的笑意,从骨子里来将,龙渊和于飞都是心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城门关了?”来到城门凤于飞才发现全城戒严,不由得蹙起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龙渊竟是要用这种方法逼我出现么?”   心里有一瞬间的震动,那个男人霸道至斯,既是认定的事情又哪里那么容易放弃?   “我们易容出去。”   回头冲江云涛交代一声,凤于飞转头往客栈走去。   此时的大将军府正是一片哭天喊地,林振平残破不堪的被人抬了回来,也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想必也撑不了多久了。   龙渊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侍卫们将林家人一个个的带走。这时一个侍卫走到龙渊旁边,与他耳语了几句,便见他万年冰霜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道了一声:“哦?”   侍卫胆颤的点了点头,龙渊这才转过眼眸,抬脚往外面走去。   城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出城的进城的百姓们都被堵在了城门口,城门也已经关闭了。   已经易容成老太太摸样的凤于飞有些懊恼的站在一边,一双眼睛犀利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她在计算,强行出城的可能性有多大!   都易容成这样了,竟然还被士兵看出了端倪,凤于飞现在肯定这些查探的士兵定是龙渊特地安排的人了!   正在喧哗间,不远处一阵轰动,接着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凤于飞转头看向来人的方向,心里一阵拔凉拔凉的。   他来了,她再也逃不掉了。   “玩够了便随本王回府,儿子可还在念着娘亲呢!”龙渊骑在马上,笑语盈盈的看着装扮成了老太太的凤于飞,阴鸷的眼神顺便扫了一下装扮成老头的江云涛。   敢和他的女人扮成夫妻?是不要命了?   “龙渊!你别乱来!”见伪装被拆穿,凤于飞干脆也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具,对龙渊怒目而视。   他只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只不过是和江云涛伪装成了一对老夫妻,他眼里的杀意何必那么明显!   看着对江云涛这般维护,龙渊心里忽然一阵恼火,眼神更是不善了几分:“我若是不乱来,你还不得跟人跑了!”   “我!”凤于飞语塞,她又不是他的谁,跟人跑了关他个什么事!但偏偏她现在心里的这一阵心虚是怎么回事!   “好了,随本王回府。”   龙渊跃下马来,很是无奈的一把将凤于飞抱起,不容置说的将人丢在马上,一扬马鞭往摄政王府而去。   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蛮不讲理!   “作为王妃就该好好的在我摄政王府呆着,你的什么无情阁什么漕帮本王都替你打理好,你只要照顾好于心照顾好本王就够了。”   龙渊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真是一个动作便掀起一片的风浪,都到了她摄政王府,竟然还想要逃出去!   凤于飞也觉得有些恼怒,这都多少天了,外面的消息她一点也不知晓,龙渊完全的软禁了她……   这种感觉,这种作为傀儡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王爷,凤大人来了。”管家站在门外报告。   凤于飞轻蹙眉头,转眸看向龙渊:“凤云?”   “若不然还能有谁。”   “你告诉他了?”   “你本该是郑国公府的嫡女,这是你该有的地位和荣耀。”龙渊站起来,心疼的看着她。   凤于飞低下头,敛下眼眸。这个男人却还想得这么周到,连她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都会一一的安排好。   “出去见一见吧,凤大人可是来赔罪的呢!”   龙渊神秘的笑着,牵了凤于飞出去。   凤云等在大厅中,见龙渊牵了凤于飞出来,眼中一喜,继而悲戚悔恨的看向凤于飞:“于飞……”   “别这么叫我,我跟你不熟。”凤于飞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坐到一边去。   凤云无措的看了看龙渊,又看向凤于飞,低头语气沉重的道:“于飞,以前是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林氏已经死了,柔儿也已经疯了,翔儿也残废了……我们凤府,可是只剩下你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的目的是复仇,是要将凤家颠覆过来,这会儿真正当梦想实现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是身子一轻,心里却是多了一抹沉重。   凤于飞,都这样了,你还想要他们怎么样呢?   “于飞……”见凤于飞沉默,凤云更加的心里忐忑,悲戚的看向凤于飞,希望她认他这个爹爹。   凤于飞思索良久,一个凤府对于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是以她并没有多大的意见。而她明明感觉到在听到凤云叫她的时候,她的身子在颤抖,是禁不住的颤抖……   凤于飞,其实你不是那么恨的是不是?   “好,我从国公府出嫁。”   “好!”龙渊畅快的笑道,看向凤云的眼光都顺眼了许多。没想到这一次凤云来,竟然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凤于飞转头瞪了龙渊一眼,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迟来的,只属于她凤于飞的婚礼。   摄政王大婚的消息昭告天下,震惊朝野!   没想到六年前婚礼失踪的凤府嫡女,竟然在六年后归来,并且摄政王还始终如一的要娶她为王妃。   一时间颂赞摄政王的声音比比皆是,倒是凤于飞被人彻底的遗忘了。   “真是不要脸。”无语的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龙渊,凤于飞径直往后院走去。身后凤云笑盈盈去和龙渊攀谈了。   她今日要回凤府住两日,然后从凤府出嫁。   尚书府中此时已经是闹翻了天了,赵诗雨气恼的又将一个花瓶摔到了地上,惊得周围的丫鬟都往后瑟缩了几步。   “怕什么你们!那个凤于飞就是个废物!怎么配得上摄政王!”   “小姐您消消气!”   “消气消气我这怎么消气!”赵诗雨在房间里面烦躁的走来走去,嘴里喃喃的念着:“不行不行,王爷一定不喜欢那个女人的,我要去阻止王爷,我要去把那个贱女人给灭了!”   赵诗雨眼神阴鸷,狠狠的瞪着前方,不知又想出了什么毒计。   摄政王的大婚如期来临。   整个京都都布置上了红妆,街道铺上了红毯,周围还撒上了鲜花。沿路有御林军出动,在两旁街道上守着,百姓们早早的等在了两边,期盼着摄政王迎亲的队伍。   “这一回可是要比前几回更加的盛大了!”   “是啊是啊!可见王爷对凤大小姐该是如何的宠爱!”   百姓们议论纷纷,眼中尽是羡慕。   花轿从郑国公府一路到摄政王府,八抬的凤銮是皇上赐予的最高的荣耀,而是龙渊在向天下昭告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花轿到了摄政王府,龙渊从高头大马上下来,等待着他的新娘。   “哼!”   花轿的帘子被撩开来,出来一个穿着大红锦袍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与龙渊有九分相似,一双眸子傲然的看着龙渊。   “这是小爷的娘亲,你不能欺负娘亲!”   即使是爹爹,他也要交代一句!于心很傲气的看向龙渊,算是对他的认可了。   好小子,这才多大就开始给当爹的压力了!龙渊眯了眯眼眸,危险的看了于心一眼,上前一把将人提到了一边,从花轿中接出自己的新娘。   这小小的一幕插曲更是推动了气氛,牵着凤于飞回到王府,在喜娘的指引下拜天地。直到这一刻,龙渊心里才有了满足感。   “送入洞房——”喜娘喜气的一声高喊,预示着这一场婚礼已经礼成了!   “不准去!”在这一刻发生了变故,一声高喝传来,一抹身影便带着寒光直刺向凤于飞。   谁敢在这大喜的日子来触他眉头!   龙渊恼火的看向来人,将凤于飞带到自己怀里,伸手轻松的接住来人的一剑:“赵诗雨?你这是要做什么!”   竟然来刺杀他的王妃!还来捣乱他的婚礼,简直是不要命了!   赵尚书在一旁吓都要吓死了,虽说他们家以前跟皇家有那么一点关系,可这一代不如一代的,如今龙渊更是冷血得攀不上一点关系了。谁又知道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赵诗雨来了这么一招!   “雨儿!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赵尚书呵斥赵诗雨,又回头冲龙渊赔罪的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今日王爷大喜,省得破坏了这喜庆……”   “王爷,你要娶这个女人吗?这个女人是个废物!你怎么可以娶她!王爷不是说好要娶雨儿的吗,雨儿都等了这么久了……王爷……”赵诗雨泪眼模糊的看向龙渊,手上的剑被龙渊一把丢在了地上,此时她只能站在一旁失神。   疯了疯了,这赵诗雨一定是疯了!   凤于飞只觉得好笑,便是龙渊对赵诗雨有那么一点情谊,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给她点好脸色看,何况龙渊那样的人……   果然,龙渊看也不看赵诗雨一眼,便冷寒的开口:“破坏本王大婚,该当何罪便无须本王交代了,来人呐!将这妄图行刺王妃的歹徒给拉出去,抄家诛九族!”   “不用这么狠吧?”凤于飞有些诧异龙渊的狠戾,便是赵诗雨找死,也不敢祸及满门的吧?   “赵家最近和清王走得太近。”龙渊是冷冷的解释。   只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龙天清的势力在前些日子已经被龙渊全部清理了一遍,龙天清也被封了安亲王打发到了边疆贫瘠的一块封底去了,只是留在朝廷中的一些爪牙还没有全部清理掉。   今日借这么一个借口,干脆便将赵尚书这一锅给端了。   “不要操心那些,这些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我们只要管我们的日子便好了,我们的日子还很长。”龙渊笑着看向转在宾客中讨红包的小糯米团子,心里一阵满足。   这是他的儿子,身边是他的妻子,只此一生,便只要这一人。   凤于飞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承诺,他们一辈子的承诺。对啊!别人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而他们的日子将还要继续的幸福下去。 ============================== www.bookben.com ==============================